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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砳砳雙手橫擺在桌前,作勢不管它了。 初初兩只小短“手”連一支筆桿都握不住,許砳砳剛一松手,筆桿就歪歪斜斜地掉了下去,但它沒有向許砳砳求助,而是哼哧哼哧地運用尾巴卷起筆桿,身殘志堅地在表格上畫了一個——略顯歪曲的封閉“O”。 完事了就扔下筆,期待地蹲在桌上,搖著尾巴看向許砳砳。 許砳砳:? 兩只霧蒙蒙的眼睛里仿佛閃著亮光,明明白白地給許砳砳傳遞一個信息——等一個夸獎。 “……” 許砳砳托著腮,目光在初初和表格之間逡巡了三回,他盯著這個“O”絞盡腦汁,努力想要跟上初初的想象力。 許砳砳擰著眉愁啊愁,思來想去,再聯想到初初每天都要吃的雞蛋,想必是出生以來每日吃雞蛋吃出了感情,以蛋之名,冠我之姓,對這一食物抒發了濃烈的喜愛之情…… 許砳砳遲疑著開口猜測道: “……蛋初初?” 初初甩尾拍桌抗議。 “……零初初?” 初初甩尾拍桌抗議,外加左右搖頭,還張嘴咬許砳砳的衣袖。 許砳砳戳著小胖蛇圓滾滾的小肚子,不抱希望地胡說八道道: “……圓初初?” 結果—— 初初松開許砳砳的衣服,竟然興奮地搖起尾巴,吐出粉嫩嫩的櫻花瓣舌頭學二哈。 “……” 許砳砳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 許砳砳嫌初初吐舌頭太丟人,捏著初初rou嘟嘟的粉色舌頭又重新塞進它的嘴巴里。 許砳砳哭笑不得道:“這是什么名字啊……圓初初?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啊?!?/br> 許砳砳把初初翻了個身,摸著它軟乎乎,圓滾滾的肚皮。 孩子硬給自己取了個自黑的名字怎么辦? 但扛不住孩子自己喜歡,好在這一張妖口登記表格并不上報登記。 許砳砳說:“行吧,你喜歡就好?!?/br> 許砳砳提起筆,幫初初登記表格,邊寫邊念道:“圓,初,初?!?/br> 許砳砳只顧著低頭寫字,沒有注意到許砳砳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初初一雙灰蒙蒙的眼睛在無火無光的環境里,流過一抹銀藍色光芒,但微光稍縱即逝,它的尾巴也按耐不住地擺動了兩下,還撲出來用尾巴圈住許砳砳的左手手腕。 左手腕那里有一個紅色印章,還印著萬耀殿和Ovary保護協會的字樣。 初初的尾巴繞了一圈覆蓋住這個印章,尾巴尖輕輕撓著許砳砳的手腕,還突然羞澀地“chu~”了一聲。 許砳砳沒看它,只是把左手手腕翻過來,指尖撓了撓初初的下頜。 沒有人注意到,被壓在手腕下面的紅色印章散發出淡淡的朱砂紅光芒。 這一日的午后時分,許砳砳搬張小板凳坐在壁爐前研究如何蒸一碗雞蛋牛奶羹,初初難得愿意離開他左右,和小啾啾哥兒倆在家門口鬧騰。 許砳砳把調好的蛋清和煮沸過的牛奶混合調勻,又壓碎一小顆方塊白糖加入其中,放鍋里蒸。 許砳砳聽到屋外雞鳴牛叫鬧得不可開交,就多添了點柴火,起身出門。 他不用看也知道初初和小啾啾這一對混世魔王必在小牧場里作威作福。 許砳砳抱著“熊孩子打一頓就好了”的想法氣勢洶洶而去,他一到小牧場,就看見眼前這一幕—— 初初戴著那頂“愛不釋頭”的紙皇冠,抬頭挺胸,倨傲地蹲在倒蓋的水桶上面,而小啾啾站在“王座”旁,它們面朝著自己的雞臣雞民,母雞和小雞都規規矩矩地排成一排,身子縮成一團,不敢動不敢叫。 那頭奶牛排在隊伍的最后,四股戰戰,抖得很厲害。 “……” 許砳砳站在柵欄旁,倍感新奇地圍觀初初和小啾啾這兩只妖怪幼崽玩的家家酒,這畫面又奇特又好笑。 蹲坐在“王座”上的初初可能是嗅到了許砳砳身上的氣味,扭頭一找到許砳砳,便對許砳砳“chu!”了聲,還搖起尾巴,示意許砳砳過去,它要把許砳砳隆重介紹給它的“臣民”們。 許砳砳笑了下,剛打開柵欄門,就感覺天空驟然暗下來。 他回頭看,只見遠處的天幕低低垂下去,天空像是破了一個洞,洞口在漩渦之中,烏云壓城,雷鳴電閃。 許砳砳完全在狀況外,又因為那風云劇變的天幕遠在河的對岸,他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也沒有逃跑的想法。 住在附近的其他鄰居都因為異變的天空而從家里跑出來,他們聚在一起,站在十二號房和十三號房之間的岔路口,憂心忡忡地望著不遠處的天幕。 李公豹皺眉道:“……恐怕是無妄村的犀牛精修為突破了?!?/br> 織織姑娘瑟縮著身子打了個冷顫,而唐四娘強作鎮定地安撫她。 李公豹曾提及犀牛精原本就是C級大妖怪,現如今修為再次突破,必定是B級大妖怪,又號稱“兇災”級別的妖怪。 這兩者都是災,但C級只是“禍”,而B級卻是“兇”。 許砳砳還記得他剛來終南洞那天,李公豹就給他科普過,攔截在終南洞前面的九天河是天然防線,只有災禍級別中的超C級大妖怪才能直接渡河,普通的C級妖怪可能都還扛不住…… 那時候,以犀牛精為首的無妄村沒有妖怪能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