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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哥猝不及防地被拽得捂住鼻子,“嘶”了一聲,道:“欸疼疼疼——” 許砳砳被這一嚇,下意識地就想讓初初撒開“手”,所以抱著初初往自己的懷里帶,哪知初初死死地抓著眼鏡鏈并勾住鼻環,許砳砳把初初往后拉,反而是害得牛哥又被拽得嗷嗷慘叫。 許砳砳吃了一驚,趕緊把初初又往前送了幾分,生怕初初硬生生把牛哥的鼻翼給拽裂了…… 許砳砳對牛哥感到十分抱歉,連忙訓斥初初道:“不可以這么沒禮貌,不可以強搶鄰居的東西!你立刻給我松開!” 初初被許砳砳一訓,示弱地縮了縮腦袋,委屈地從喉嚨發出一聲咽嗚,一扭過腦袋面向牛哥和李公豹,它卻又換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臉孔,喉嚨口發出咕嚕兩聲,鼻洞翕動,露出一臉“兇相”地朝牛哥和李公豹發出低沉的吼鳴聲。 ——既然許砳砳不允許它“強搶”,那它就威脅牛哥和李公豹,讓他們主動把東西留下。 “…………” 許砳砳感覺很窒息。 李公豹脾氣好情商也好,率先表態道:“初初你喜歡這條眼鏡鏈嗎?那你先松開它好不好,我摘下送給你呀?!?/br> 初初聽了,松開緊夾著眼鏡鏈不放的兩只前肢,滿意地對李公煲“chu”了一聲,像是哼笑一聲夸獎他“識趣”。 接著,它又把腦袋扭過去看牛哥那邊,尾巴尖卷著鼻環示意性地拽了一下。 在初初那雙霧蒙蒙的黑眼睛的注視下,牛哥還沒有反應,牛嫂就沖過來拍了下牛哥的后腦勺,道:“初初喜歡這個鼻環就送給牠??!” 牛哥得令,捂著鼻子連連點頭道:“送!送送送——” 初初這才松開尾巴,正好牛哥側過頭揉鼻子的動作,使得背后的夕陽打斜落在他額頭上,牛角閃了一下光,晃到初初的眼睛—— 初初又盯上了牛哥牛角上圈著的純金環裝飾品。 牛哥不經意的一抬眼就又對上初初那雙霧蒙蒙的黑眼睛,眼里仿佛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還要。 牛哥:“……” 牛嫂果斷將牛哥套在牛角上的金圈圈拔下來,遞給初初,還滿心歡喜地稱贊:“我就喜歡看幼崽抓鬮了!喜歡的東西都好奇怪呢。哈哈?!?/br> 在這空檔,李公豹已經把眼鏡鏈從金邊框眼鏡上摘下來,鍍金的眼鏡鏈條在日光照耀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初初的視線被它勾著走。 李公豹微微笑著將在陽光照耀下顯得金燦燦的眼鏡鏈掛在初初身上,而初初此時仰起小腦袋,正盯著他的金邊框眼鏡…… 李公豹凝在嘴角邊的微笑一僵:“……” 站在李公豹旁邊的織織姑娘悄咪咪地撥弄長發試圖擋住領口的黑曜石蕾絲choker,并拉長袖子想將身上的古銀色手鏈藏好。 原本她站著一動不動,存在感極弱,初初也沒注意到她,她一動作,初初靠動態視力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方向,登時就掙扎著撲過去,目標明確地盯著她耳垂上微微閃光的鉆石淚耳墜和黑曜石項鏈而去。 織織姑娘瞬間一驚,就下意識伸出手捂住耳朵,結果袖子被手肘一拉扯,露出兩節雪白的手腕,與此同時也暴露了兩串復古宮廷風的古銀色手鏈,在夕陽的余暉下晃了一下微光…… 織織姑娘:“……” 許砳砳同時感受到三名受害者內心無聲滴淚的控訴。 許砳砳將掛在初初身上的金色眼鏡鏈條摘下去,塞回李公豹的手里,攤開手掌一把蒙住初初的眼,把它的小腦袋掰回來按進自己懷里。 他賠著笑對受害者鄰居們說:“初初還不懂事,它是鬧著玩的,你們也不用慣著它,大家快回去吧,一路走好哈?!?/br> 鄰居們也尷尬地笑笑。 但初初一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在許砳砳懷里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喉嚨口還咽咽嗚嗚地發出幼崽的委屈聲。 許砳砳鐵了心腸要按住它,不讓它再為非作歹,初初也掙扎得更加厲害。 鄰居們站在原地遲疑不定,幼崽悲切的咽嗚聲也不斷拉扯著他們的耳朵…… 許砳砳則不為所動地示意鄰居們直接走,不用搭理它這個不乖的小混蛋。 善良的終南洞鄰居們終是不忍,牛哥摘下自己的鼻環在衣角擦了擦,織織姑娘幾乎將自己身上的配飾都摘了下來,包括脖子上的choker,耳朵上的鉆石淚耳墜還有手腕上的鏈子,李公豹則拿著眼鏡鏈…… 他們自愿遞到許砳砳面前,還反過來安慰許砳砳道:“初初只是個剛破殼一天的小幼崽嘛,它本性也不壞,小崽兒只是剛好喜歡這種一照太陽光就亮晶晶的小飾品,這些就當是我們送給初初的誕生紀念禮,請你快收下吧。這是我們主動送的禮物,不要訓斥它哦?!?/br> 許砳砳:“……” 許砳砳的左手攔住初初的后背,此時手里硬是被塞了滿滿當當的“禮物”。 牛哥還貼心地提醒道:“四石兄弟,我的鼻環也戴了有段年月了,有點臟,你記得回去清洗干凈再送給初初玩?!?/br> 許砳砳:“……” 許砳砳左手手指一顫,覺得自己的手里怕是還沾有牛哥的鼻涕。 鄰居們今天本是來給十三號房的雙特困戶送溫暖的,結果臨走之前還被初初搜刮走貼身之物。 初初這是倚幼賣幼,這是挾持鄰居善良的本性占盡便宜,這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