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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壯和寡婦A 微微訝異。 李公豹欣然點頭道:“當然可以?!?/br> 黑大壯聽了,這下下刀也更干脆,直接把整只羔羊劈成了四大腿。 但李公豹想到許砳砳剛才嘔得臉色蒼白,還是關心道:“羊rou的膻腥味比其他rou味更重哦,沒問題嗎?” 許砳砳點點頭,衣領遮住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淺褐色的眼睛,看起來柔弱又無助,他應道:“我回去把羊rou焯水再吃,可以去除膻腥味的?!?/br> 聞言,李公豹正要開口,就聽到許砳砳輕輕地嘆著氣說:“雖然rou質會變得又老又柴,味同嚼蠟,但我多少還是得吃一些保存一點體力的?!?/br> 許砳砳唉聲嘆氣,說得特別委屈。 李公豹聽了很是同情。 寡婦A 在同情之余再次弱弱地感慨道:“懷孕連生rou都吃不了嘛,真的好辛苦啊……” 許砳砳苦澀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許砳砳靠演技順利地分得一個腿,黑大壯格外照顧他,還給他分了一只沉甸甸的羊后腿,分量十足。 鄰居們分食分得正歡,連院落里的生銹鐵門被推開時“咿呀”一聲也沒有誰發現。 直到門外傳來磁性慵懶的笑聲和嗓音:“好熱鬧呀?!?/br> 許砳砳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全身上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打著一把黑色雨傘站在門外。 他臉上帶著一張微笑假面,白如凝脂,上面還刻著繁復華麗的紋路,質地看起來非常的柔軟,才能與他的面部完全貼合。 男人身材單薄,但體態優雅,穿扮講究,耳垂上掛著一對酒紅色的玫瑰花耳環,隨著他的動作而翩躚搖擺。 他進屋之后收起雨傘,優雅得體地摘下皮制的黑色手套,露出一雙雪白纖瘦的手,十指指甲涂著黑色指甲油。他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亞麻灰的順發長至耳下,他撩起幾縷碎發別在耳后。 隱約能透過他的額頭和脖頸可以看見他的皮膚白得勝雪,沒有半點血色,幾乎與面具的底色融為一體。 他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病態的美感。 ——除了他的黑色馬丁靴。 鞋面上繡著四個燙金字體:升棺發財。 “……” 見他來了,駱主任熱切地上前打招呼:“福先生!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了嚯!正巧這有一盆新鮮的羊血,您嘗嘗看,如果不介意就取一些回去罷?!?/br> 駱主任對福先生說話的語氣格外客氣。 李公豹悄聲給許砳砳介紹道,這位福先生是位能工巧匠,也是一名有夢想的純手工匠妖。 他最擅長燒制各種玻璃器皿,終南洞里流通使用的玻璃制品都是出自他手,他是唯一的供應商,本應該賺得盆滿缽滿,但是因為福先生心腸好,主動為終南洞的居民無償供應玻璃制品,導致他的營業額常年為零,生意不景氣。 福先生臉上所戴的面具也叫慈善家面具,相傳在外界也有一些偶發善心、樂于助妖的大妖怪,但是他們又不想背負善良的罪名,因此會戴上慈善家的面具再去行善。 妖怪世界懲善揚惡,善良也變成了罵名。 許砳砳聽完遲疑道:“那……摘下面具之后呢?” 李公豹理所當然道:“摘下面具之后當然就是肆意行兇,不行善事了呀?!?/br> 許砳砳:“……” 許砳砳的臉色變得難看。 李公豹見狀連忙安慰他:“不過福先生從來沒有摘過面具的,砳砳先生可以放心?!?/br> 許砳砳艱難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福先生謝過駱主任的熱情相邀,端了個體態優美的高跟杯,盛了小半杯新鮮羊血,他晃了晃杯子,這才端起酒杯送至唇邊。 紅血沒有順著面具上的唇縫滑入口中,而是只見唇縫間露出兩個尖利的小犬齒,吸食杯中的鮮血。 福先生嘗過一小口,唇縫里伸出小半截粉嫩的舌尖舔舔尖牙,愉快地回答:“羊血還很新鮮呢,不過……這里還有一種更好聞的味道哦?!?/br> 福先生抬起頭,目光柔柔地朝許砳砳瞥來一眼。 駱主任一拍腦門就吆喝出聲:“您是特地過來見新搬來的鄰居的吧!來來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br> 駱主任把福先生引到許砳砳面前,為雙方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終南洞新來的鄰居石頭精,許砳砳。小同志,這位是住在終南洞西南角二號房的蝙蝠精,是一位有愛心、有善心的大慈善家,我們都稱呼他為福先生嚯?!?/br> 許砳砳禮貌地對他微笑:“你好?!?/br> 福先生微微歪著頭,朝許砳砳舉了舉杯。許砳砳猜想他應該是笑著的,只是微笑的假面遮住他本身真實的笑意。 福先生打量了許砳砳兩眼,這才緩緩啟唇,溫聲細語道:“砳砳先生如果有需要添置什么玻璃器皿,請盡管跟我開口?!?/br> 許砳砳回以感謝。 福先生拿出一張做工精致的小卡片遞給許砳砳,慵懶的嗓音如高跟杯中搖晃的紅血一樣迷醉。他對許砳砳說:“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能收下它。我也會盡快為你燒制你的專屬玻璃皿的,將作為你加入終南洞的歡迎禮送給你?!?/br> 許砳砳稀里糊涂地連連道謝,雙手接過小卡片。福先生的名片是純黑底色的硬卡,質量極好,簡約美觀,硬卡正面采用燙金工藝,烙下「“?!钡搅恕谷齻€字,在指腹的摩挲之下凸顯存在感,而背面像是棋格盤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