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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個太子而已,怎么也會那么暗cháo洶涌的。正尾隨著內侍總管去見皇上,ròuròu還是一貫的口不擇言。 玨塵也沒多大反映,輕掃了她眼,甚至不再示意她收斂了,綁太緊便不再是ròuròu了。 玨塵,我們辦完事后,能不能去看看笨書生,我好想他。沉靜了會,她又鬧開了。 他在皇上那兒,一會就能見到他。玨塵沒有解釋太多。 ròuròu都叨念了好些天了,說是書生不在了,沒人給她欺負了,常嚷嚷著想進宮看他。所以尋到了機會,一早玨塵就去跟晉王請示,說是想見見擇逸。晉王沒有多說,就著手安排了,有莫堃做內應,他的耳目幾乎是遍布整個皇宮。 皇上請二位進去。 到了鄭皇后的滄幽宮后,內侍總管就拋下玨塵他們去通報了,很快就出來傳喚了他們倆。沒在領路,興許是晉王沒能親自來,讓皇上不怎么高興,他也受了不少氣。說完后,他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ròuròu嘟著嘴看了眼玨塵,一點都不喜歡這皇宮里的氣氛,每個人都面無表qíng的,跟活死人似的。還在發愣,等醒悟過來的時候,見玨塵已經跨步走進了滄幽宮,她趕忙跟上。 剛步入滄幽宮,就有一竄竄的笑聲傳來,讓ròuròu愣了會。這似乎是整個皇宮唯一有人氣的地方了,原以為皇上應該正在大發雷霆的,沒料到這里會充斥著笑語。 時公子快躲開! 這一愣就是好半晌,等到耳畔傳來太監尖聲細氣的驚呼時,已經來不及了。ròuròu只覺著眼前一黑,鼻腔里一熱,也瞧不清究竟是什么東西迎面飛來,那不明物體就已經狠狠的砸在她臉上,然后直線垂落。 四周想起了陣陣的抽氣聲,還有玨塵壓抑著的悶笑聲。沒多久,一道很輕柔卻夾雜著威嚴的聲音傳來:還不快過去瞧瞧! 跟著整個滄幽宮又亂開了,ròuròu瞧見不少宮女太監朝自己奔來,有個胖乎乎的宮女正拿著帕子擦著她的人中,那條帕子被拿下時,已經是殷紅殷紅的了,ròuròu這才意識到自己流鼻血了,也這才想起來要喊痛:別擦了,別擦了,鼻子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云龍,我沒瞧見你站那。 是笨書生的聲音,ròuròu暫時也忘了痛,朝那個聲音的源頭看了去。周擇逸正拿著一袋暗huáng色的布包,連連陪著不是,換作以前ròuròu定是會罵他,但是現在不同,難得見上一回,她不想把時間làng費在吵架上,你扔的?你用什么東西扔的?好痛! 沙袋。說著,周擇逸揚了揚那個暗huáng色的布包。整個人看起來很jīng神,比從前鮮活了不少,很意氣風發。 沙袋!ròuròu怪叫,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袋子,研究著: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沙袋,一個巴掌呢!你看,都跟我的臉一樣大了。說著,她還拿起那袋子,擋住自己的臉,比對著。 你沒事吧。是津兒貪玩,硬是纏著他父皇說要個大沙袋,平日又沒人敢陪他玩,周公公今日剛撥來我這,見了津兒怕,沒法子就被他纏上了。趕緊進屋,還疼不疼?皇上,您看要不要找御醫審視下?迎上來的鄭皇后,見ròuròu的鼻子還在不停的趟血,模樣很可笑,她倒笑不出,擔憂的回頭詢問著左淳。 皇后娘娘不必擔憂,她愛撒嬌,大傷小傷的她都習慣了,一會就沒事了。玨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走上前,硬是把ròuròu的頭往上抬,讓她看著天空。又怕她看不見前面,一會又磕磕碰碰上什么,索xing摟著她走進了大廳。 ============================右邊,右邊,右邊,右邊 第十七節 秋風撲面而來,帶著零星的枯huáng色落葉,把整個滄幽宮的花園點綴的很美。 ròuròu盤錯著雙手,瞇起眼俯瞰著眼前的小鬼,如果他不是皇子的話,她實在很想湊他一頓。難得她想認真的為晉王辦些事,卻硬是被他拖出來陪著玩。 你會不會轉圈圈? 不會。ròuròu回答很直接,她什么都不會,記憶里根本沒有童年。 很簡單啊,你抱著我轉圈圈就好,不停的轉,讓我感覺自己像飛起來那樣就可以了。左津還小,單純得絲毫感覺不到ròuròu的不耐煩,興奮的眨著雙眼:我想試試看,都沒有人愿意陪我玩,大家都喜歡左淤 左淤這個名字,ròuròu最近聽多了,是莫堃唯一的兒子,也是眾人想推舉的太子。她微側著頭,左津說這話的表qíng,讓她有幾分動容。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很渴望有個人能陪著自己,哪怕只是說說話。 想了會,ròuròu遍蹲下身,一把將左津抱起,這才覺得他身子好輕好軟,讓人忍不住很想掐一下,她也真的就掐了。惹得他哇哇大叫,可愛極了的模樣把ròuròu逗的大笑。跟著,趁左津不注意,突然就舉高他轉起圈來。 哈哈,再快點再快點 你當我牛??! 一大一小就這樣在花園里叫開了,ròuròu嘴上雖然埋怨,腳步還是不自覺的加快了。這孩子的笑聲,讓她覺得心底暖暖的很舒服。漸漸她開始意識到不對勁,腳有些打結了,好像停不下來了。 完了,完了!ròuròu大叫著,嘗試著想停下,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倒在地上了,也不覺得疼,只是所有的景物好像都翻轉了過來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挺舒服,竟然也就傻呵呵的笑起來了,被甩在不遠處的左津,正躺在一堆宮女太監的身上,也跟著大笑。旁若無人的倆人,絲毫都沒察覺到剛才的一幕,都快把那些奴才們的魂都嚇散了。 朗朗的笑聲傳入正殿,鄭尚宓略微探出頭,看著外頭亂成一團的場面,起先還覺著擔憂,見左津笑的那么開心,也跟著會心的搖頭一笑,qíng不自禁的感慨出聲:好久沒見津兒笑那么開心了。 對上鄭尚宓的眼,左淳淺笑著點頭,目光也看向了外頭。玨塵很沉默,嘴角有絲縱容的笑,他很羨慕ròuròu,永遠都是那么的開心,像是沒有任何煩惱。她是真的很任xing,那種隨意親和的xing子,總能輕易的感染身旁任何一個人。 立太子的事晉王沒有表態嗎?左淳很快就扯回了神,認真的看著玨塵。 剛才氣氛還甚好的大殿,頃刻又陷入了凝重。比起來,園子里的吵鬧實在有些格格不入,左津慢慢止住了笑,跌跌撞撞的走到ròuròu面前,左右搖晃著頭打量ròuròu。很久后,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連說話的語調都顯得詭異:你你你真漂亮。 說著還讓人措手不及的嘟起嘴,濕漉漉的唇就這樣貼上ròuròu的嘴。 ???ròuròu一愣,這話這動作由一個才六歲孩子做出來,其實也并沒什么驚訝的??墒撬难凵褡宺òuròu覺得不對勁,像個大人:你哪學來的? 她斷定,左津很單純,什么都不懂。也不過就是有樣學樣,便脫口而出的問了句。跟著就后悔了,想來多半是皇上平日里就是這么待鄭皇后的,正好讓左津瞧了去,就拿出來顯擺了。 上回我去找左淤玩,瞧見周公公就是這么對堃妃 左津的話出乎了ròuròu意料之外,她反映很快,趕緊捂住他的嘴,警惕的看了眼四下的宮女太監。見他們識相的都低著頭,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似的,才起身拍去衣裳上的塵,拉起左津往角落里走去。 嘆了聲,ròuròu才蹲下身,擰著眉,雙手輕抓著左津的肩,告訴我,是哪個周公公? 就是剛才用大沙袋砸你的周公公。說著,左津還伸出手用力朝ròuròu臉上拍去,配合著自己的話,模擬著剛才周擇逸的動作。就是因為方才ròuròu那個呆愣的模樣,才讓左津很想讓她陪他玩。 左津的話,讓ròuròu失神了,早就料到該是周擇逸,左津模仿的很惟妙惟肖,就連擇逸的結巴都學了來?;秀钡目粗h處,ròuròu開始覺得好多事都在失去控制,讓她覺得害怕了。 之后ròuròu整個人都顯得患得患失,跟著玨塵離開的時候,她只記得左淳囑咐她多來宮里走動走動,陪左津玩。她愣愣的點頭,眼神飄到擇逸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緊攥住了玨塵的衣擺,死死的不肯放。 她開始覺得薊都城好可怕,除了眼前的玨塵,似乎已經沒有一個人還是她認得的了。 ~﹡~﹡~﹡~﹡~﹡~﹡~﹡~〖。笙樂嫣寧?!健~~﹡~﹡~﹡~﹡~﹡~﹡~ 忘了多久沒有這樣靜靜享受陽光了,仿佛這種愜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念修瞇著眼,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嘴角卻掛著一絲久違的笑容。 今天不用陪盈夜,突如其來的空閑讓他覺得松了口氣。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并非厭倦了,只是粘久了偶爾也會無話可談。到底不像兄弟間,就算日日相見,還是會有說不完的話。 想起兄弟二字念修眉宇間掃過一絲苦澀,稍縱即逝。最近都忙壞了,大家似乎也疏遠了,ròuròu有了玨塵,阿盅常和董錯窩一塊。 念修,你瞧。云龍這是在做什么?我看了他很久了,就不停的滿王府的跑來跑去。 身旁傳來的聲音,讓念修回了神。他轉頭看了眼董盎,幸好還有董盎是一直陪著他的,也不怕悶的時候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跟著,他才順著董盎的視線瞧過去,果然是ròuròu,腳步看起來很匆忙,還是橫沖直撞的,一扇門里出來,接著就闖進了另一扇門,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他們正處著的位置是柴房的屋頂,這里位于整個王府的東南邊,剛好能曬到太陽,屋頂也不高,三兩下就能爬上來。還鋪著厚厚的稻糙,睡在上面不覺得硬,是個偷懶的好地方,又剛好能看清半個王府的景色。 過去瞧瞧。研究了半天,念修還是沒搞明白ròuròu這是在做什么,只隱約察覺到她像是急壞了,不免有些擔憂。 嗯。 董盎應了聲,很快就爬起身,順著上來時的路又爬了下去。等到念修也下來后,倆人快步的朝西院走去。 走了好些會恰好在復廊里撞上了迎面沖來的ròuròu,她一個沒留神,往后退了好幾步,幸是被柱子擋住了。低哼了下,ròuròu皺著眉,手扶著微疼的腹部,連罵人的力氣都使不上。只抬頭對上念修的眼,埋怨的瞪了他下。 你怎么了,莽莽撞撞的,是什么東西丟了嗎?董盎的qíng緒也被她弄得緊張了起來,鮮少見到ròuròu這模樣,臉色的血色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