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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兒興致勃勃地附和,溫言一愣,有點抗拒地說:“我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br> “正因為你不喜歡,所以才拖到了現在,何況很多事不能只看喜不喜歡,而是要看有沒有必要?!泵砷f起正事時十分老辣,“用簡單的方式解決復雜的問題……你明白我的意思?!?/br> 溫言垂下眼簾,沒錯,他的確明白。 C星政務系統的高層里,他最年輕,平時只管做事,手段又雷厲風行,難免與一眾長者產生隔閡。 而且最近關于他的流言不少,他的形象、溫家的形象多少有些受損,雖然那些大多是固執刻板的偏見,但他畢竟坐在這個位子上,終究不能過于灑脫。 蒙楝是在提醒他。 “好的蒙總,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睖匮哉\懇地說。 “希望能聽到你的好消息?!?/br> “嗯?!睖匮远酥案庖性谵k公桌上,低頭笑了。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溫言便又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后就結束了這個簡短的聚會。 他親自送蒙楝從人群中離開,回來的時候眾人已然投入工作,辦公場所井然有序,一如往常。 他在辦公室外看到了倚墻抱臂的陸杉。 他的目光極短暫地一滯,腳步卻未停,感覺到身后的陸杉主動跟進來了,便按下關門鍵,進入生活區,取了兔子抱枕出來,伸手遞向陸杉。 陸杉站著不動,只是看著他。溫言便將抱枕放在桌上,側身說道:“你拿走吧?!?/br> 陸杉的手在褲兜里攥緊又松開,他好像有許多話要說,但又實在組織不出一個恰當的語句。 憋了半晌,他終于問道:“你氣色不好,昨晚沒睡?” 溫言抱臂靠在桌子上,視線透過鏡片垂向地面,說:“陸總,我要工作了?!?/br> “溫言……” “我今天很忙,麻煩你先出去吧?!睖匮酝屏讼卵坨R,順手撈起抱枕扔向陸杉。 陸杉不得不接住,不得不暫且退避,說:“那行,我不打擾你了,晚上再找你?!?/br> 溫言不置可否,抬手按鍵,辦公室門打開,陸杉夾著半人高的灰色毛絨可愛兔子抱枕走了出去。 畫風極不和諧。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著項目承接方的陸總,空氣里寫滿了尷尬。 “溫總讓我幫他扔掉?!彼麑嵲谑懿涣肆?,理直氣壯地撒謊道。 當晚,陸杉決定向溫言道歉。 雖然關于為什么要道歉這一點他始終沒太想明白,但潛意識卻告訴他是一定要道歉的,就算僅僅是因為在生日當天擾了人家的心情也該道歉,更何況他總覺得實際情況好像比這……還要更復雜更嚴重。 他在聊天框里鄭重其事地打下了“對不起”三字,按下發送,正要編輯下一句的同時,界面上亮起一行無情的提示 [對方還不是您的好友,請先發送添加好友請求。]陸杉“唰”地站了起來。 ??????!… 拿著手機的手抖了,盯著屏幕的眼花了,心頭有無數句臟話如萬千空軌車呼嘯飛過。 第二天黃昏,陸杉一下班就趕到央城大學,把余臣叫出來劈頭蓋臉氣急敗壞一頓數落 “你害死我了你知道嗎!你下次再有奇怪想法的時候能不能先求證一下!說得信誓旦旦,你不是最了解他了嗎?!” 他現在徹底明白了,所謂“溫言撮合他們倆”不過就是余臣這神經兮兮的小Omega追人失敗后的胡思亂想罷了,這種蠢到家的念頭,他居然還半信半疑了! 難怪溫言會生氣。 不過溫言也是,解釋一下就好的事情,他居然痛快地承認了,什么別扭脾氣! 陸杉終于將憋了一天一夜的怒火發xiele出來,可憐余臣被嚇了一跳,站在校門口仰頭看著他,半晌才從怔愣中反應過來,瞬間跳腳。 “你這個Alpha究竟怎么回事,就沒有一次可以好好說話!”他從陸杉的言語中聽出了大概,自己也生起氣來,“我都叫你不要去問了你偏要去,那后果你就自己承擔??!憑什么怪我!” 接著他慢慢反應過來,神色一變:“你是說,小言哥并沒有要撮合我們的意思?” “是??!”陸杉氣得雙手叉腰,像頭咆哮噴火的巨獸,“別自作多情了!你親愛的小言哥不僅不喜歡你,更根本一點兒也不在意你以后會不會有人要!” 余臣一愣。 溫言生日那天,他一如既往地趕在零點發了祝福,又詢問要不要陪他一起過——他有想過溫言大概率會跟正在交往的Omega一起過,但他又不甘心,畢竟以前他經常跟溫言一起過生日,而且他但凡提出邀請,溫言就會顧及他的面子,要么答應,要么委婉處理。 但那天溫言卻拒絕了,拒絕得十分干脆利落,還囑咐他要按照原定計劃,好好地跟陸杉討論論文。 他的心頓時就亂了。 內心深處冒出苗頭的念頭瘋狂生長,他徑自假想起來,然后鉆到了牛角尖里,竟然越想越覺得有理。 現在他終于冷靜了,理智了,更被陸杉的話戳中了死xue,氣勢頓時弱了下去。 “那、那又怎樣,就算我一輩子都只能單方面地喜歡小言哥,我也心甘情愿!因為、因為他是不一樣的,他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他……” 余臣難過地喘了幾口氣,跑到一邊人少偏僻的墻角下,背對著陸杉,低聲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