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甕 完結+番外_12
本書總字數為:293940個 “郭叔,還有飯吧?” “你還沒領?這邊沒有多余的飯了,還有一份是留給老魏的?!?/br> 張延歌知道老魏是管開水房的,“嗯,來晚了,我老大不知道吃沒吃?!?/br> “盒飯數量是按照劇組當天統計的人數來訂的,應該不會錯,會不會別人幫你領走了?!?/br> 張延歌苦兮兮,“你們不多定點備用盒飯嗎?” “額…有時也有多的?!惫逡埠苡魫?。 張延歌知道多說沒用,人家沒了就是沒了,現在去訂也來不及,除非他自己出門去買,摸手機向阿諾請罪。 手機有兩個未接電話,一看是阿諾。 張延歌膽戰心驚回過去,還沒說話,阿諾就吼:“你跑哪去了?電話不接!” 張延歌:“手機震動沒注意,我…領盒飯?!?/br> 阿諾:“盒飯呢?” 張延歌:“沒領到?!?/br> 阿諾那邊安靜了幾秒,張延歌都能想象出對方口吐白沫翻白眼的樣子了,“對不起啊,遇到個人耽誤了時間,我現在去外面買吧?!?/br> 阿諾:“我在化妝間,你快過來,飯都要冷了?!?/br> 張延歌犯傻,“哈?” 阿諾:“因為我家小歌特別有出息,當助理都能當到讓麗馨姐幫忙領盒飯的境界了!” 張延歌:“……” ※ 吃完中飯,基本沒有休息的時間,一點左右又開工,劇組的人就像機器,每天不停的運轉,大概是適應了長年在外起早貪黑沒規律的生活。 張延歌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女神,中午多虧了劉麗馨,不然他真想直接辭職回家算了,這點事都辦不好,真的沒有顏面繼續當助理。 下午微信里的好友助理群似乎很熱鬧,一直有聊天信息提醒,張延歌站累了找個安靜的角落,坐著聊天。 張延歌:你們今天下午都很閑??? 碎碎:偶爾啦,老大在跟別人談事,老大忙的時候我就閑。 小黑:忙里偷閑不懂么?你跟你老大進了《鳳起東方》的劇組是吧?劉麗馨怎么樣? 張延歌:真女神,不做作。 小黑:真人有電視上漂亮吧? 張延歌:感覺差不多吧,都很漂亮。 碎碎:跟你們說!今天我在我們公司看到一個超級大美女! 張延歌:哇,什么人? 小黑:我知道!早就在談合同了好吧,跟著邵哥的! 一看到有人提起邵興然,張延歌整個人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 碎碎:嗯,今天我看到她跟邵哥一起出公司辦事的。 張延歌:什么時候? 張延歌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問這個問題,但是第一反應就是想知道邵興然的一舉一動,身在這個行業這個職位,邵興然跟美女接觸多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道理他懂,但是懂并不代表就不在乎,平時張延歌看不到,裝作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被人提起來,他就心里不舒服了。 或許還是因為有些自卑,如果他有錢有勢,如果他長得傾國傾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能就不會這么沒有自信,一有點什么風吹草動,就止不住胡思亂想。 碎碎:上午看到的,特別有氣質。 張延歌很想繼續追問幾點,但是覺得問得太具體顯得很奇怪,邵興然上午沒回他信息,原來是跟美女共事呢。 小黑:聽說是藝校直接挖來的,畢業前就演過女二號,是挺漂亮的。 翔子:你們說的是申洋? 碎碎:原來她叫申洋啊,我倒沒注意過這個,名字怪有意思的! 張延歌不說話了,默默收起手機,他突然想給邵興然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忙什麼,中午吃了什么,但是不能!要打也得到晚上才方便,邵興然是在忙工作,他不能跟個疑神疑鬼的小媳婦一樣。 下午感覺風大了一點,溫度又低了一些,張延歌縮縮脖子站起來。 阿諾跟劉麗馨磨合得很好,兩人配合默契,導演也很滿意,拍完一場的中間休息時間,張延歌找到小平頭,帶他去見劉麗馨。 劉麗馨從頭到尾都很和氣,小平頭親手送了禮物,表達了自己的激動,還有了跟偶像的合照,對張延歌的感激之情更是泛濫,之后恨不得要稱兄道弟。 張延歌一直笑著客套,心里覺得很沒勁,情不自禁算起在劇組的時間,一算不得了!原來這才是來劇組的第二天,真的是度日如年! 晚上收工,回到賓館之后,張延歌慢吞吞沒精打采去領飯,居然還剩很多。 世間的事好像總是這樣,你越是在意越是當回事,它越是折磨你不讓你好過,比如說領盒飯,中午戰戰兢兢的,結果還搞砸。 張延歌提著兩份盒飯去找阿諾,心里忽然決定晚上還是不給邵興然打電話了,他太在乎邵興然了,占有欲越來越強烈,在感情里這真的不是好事。 書上不都說愛情不適合圈養么,適合放養!喜歡一個人,并且信任、尊重、理解他,那才是真的對所愛的人有好處、對愛情有好處的事情。 當然,如果邵興然主動打過來的話,他肯定是會接的。 第54章 第 54 章 晚上跟阿諾吃完飯,張延歌陪他對詞順便嘮嗑,中間忍不住拐彎抹角問起申洋。 阿諾頭都沒抬,“聽說過,但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怎么了?” 張延歌立馬打哈哈轉移話題,“沒啥,下午聊天聽碎碎說是個超級大美女,就問問!怎么余瀟明還沒進組?”余瀟明是《鳳起東方》的男主角,但是張延歌進組兩天以來,從來沒有看見過他。 阿諾一邊臉皺了皺,“你才知道?他要下個月才進組,我們這半個月都是在這個拍攝基地,沒有他的戲份?!?/br> 原來如此,張延歌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但是邵興然今天似乎特別忙,既沒給他打電話也沒發信息,張延歌腦袋一打結,脫口而出道:“公司把申洋也安排在邵興然手里?!?/br> 阿諾眼皮子抖了抖,“小歌,你說話的話題能不能不要變來變去,有點連貫性好嗎?中國人不是最講究話題連貫性嗎!” 張延歌尷尬的呵呵笑。 阿諾:“不是公司安排的,本來就是邵興然自己挖去的,他做一行也有幾年了,手里有渠道和資源?!边呎f邊走到行李箱旁邊翻東西,翻出一支新唇膏,扔給張延歌,“咯!接著!” 張延歌抓住唇膏,捏在手里轉圈,悶悶道:“哦,這樣啊?!痹趺赐蝗桓杏X有點全身沒勁兒了。 阿諾走近認真盯著張延歌的臉看了一會,然后使勁一拍張延歌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張延歌!你在吃醋!” 張延歌馬上還擊:“放屁,我吃哪門子醋?那都是工作?!?/br> 阿諾:“還給我裝!工作就不能吃醋了?我跟劉麗馨……拍個吻戲還要提前跟谷南說半天呢!”說到后半句,阿諾夸張的扭了扭肩膀,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屈。 張延歌嘴角一抖,“不是一碼事,走了,睡覺去了?!?/br> 阿諾急問:“通告呢?明天的通告呢?拿了沒?” 張延歌:“吃飯前去找過統籌,估計明天的通告要等到晚上十點多才會出來,我晚點去拿?!?/br> 阿諾:“今天怎么搞到這么晚?” 張延歌:“跟統籌助理聊了聊,明天有外景夜戲,而且是雨戲,又得有群眾演員配合,所以不少東西還在協調中?!闭f著皺了皺眉,問:“明天還得降溫,風又大,你有沒有備感冒藥?” 阿諾:“你別咒我,再說那些東西不是你該準備的么?!?/br> 張延歌:“哦,對,我忘了?!边呎f邊走,準備回自己房間,關門前又回頭恍恍惚惚說:“感冒藥止瀉藥我都帶了?!?/br> 張延歌這一夜都沒睡好,可能是因為溫度突然降了太多,可能是因為邵興然晚上沒給他打電話,半夜他爬起來打開了中央空調,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次日早晨,不出意外喉嚨發干,張延歌出門前特意喝了一大杯溫開水,然后照常下樓去領早餐,再送去給阿諾。 冬天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們這個拍攝基地位于G市北邊一個相鄰的城市,這兩天總是烏云壓頂,但就是一直刮大風干冷,而不下雨,陰沉沉的天氣似乎直接影響了人的心情,劇組的人也都悶頭干活,只有來群眾演員的時候才會熱鬧點。 阿諾拍戲的時候,張延歌就站在一邊發呆,偶爾幫場工做現場清理、搬搬東西以轉移注意力,他發現自己只要長時間閑下來,就會隱隱的煩躁、失落。 張延歌:“兄弟,要是晚上不下雨的話,是不是就得取消今晚的夜戲了?” 場工:“就怕下雨,下雨就麻煩了?!?/br> 張延歌:“晚上是雨戲?!?/br> “我知道,兄弟你當助理沒多久吧?大多雨戲為了進度能方便控制,都是人工降雨,如果等下雨,誰知道什么時候下,會不會下一半雨停了不接戲?!?/br> 另一個場工說:“雨戲相對來說比較麻煩,雨量大小、器材防水情況、場地等等都有講究?!?/br> 張延歌:“原來如此,難怪昨晚統籌那邊加班了?!?/br> 場工:“統籌加班是家常便飯,再說搞這一行的哪有什么加班不加班的說法,不加班加點那才奇怪了?!?/br> 張延歌直點頭,覺得人家場工的覺悟比他高得多。 ※ 晚上的溫度在十三度左右,張延歌看看外面的消防車縮了縮脖子,道具和布景師傅還在做拍攝前的準備,冷風一吹大家都不由自主皺眉。 消防車先把水噴到五六層樓高,甚至更高,然后自由落下,地面已經被完全打濕,阿諾深吸了幾口氣,豪邁道:“來吧?!钡谰吲浜现瘖y師拿著花灑,應聲往阿諾身上噴水,先把人淋濕,然后準備開拍。 張延歌感受了一下這呼呼吹的大風,打了個冷戰,他手里抱著大衣,打算導演一喊咔就撲過去給阿諾披上,群眾演員也挺辛苦,但是都穿的比較厚實,聽說今天晚上幾個群眾演員的報酬要高不少。 正式拍,阿諾在雨里跑起來,張延歌緊緊盯著,燈光有點暗,看的不是很清楚,突然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張延歌摸出來一看,是邵興然。 他走開一些,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接電話。 邵興然:“今天怎么樣?天很冷了,你們都注意點?!?/br> 張延歌莫名其妙有點委屈的感覺冒出頭,吸吸鼻子說:“恩,我這邊冷得直哆嗦!你這兩天很忙???” 邵興然:“今天還沒收工?怎么說話嗡嗡的,感冒了?” 張延歌:“沒有,我還好,阿諾今晚雨戲,我擔心他撐不住?!?/br> 邵興然:“以前冬天我跟他經常去冬泳,他身體素質不差?!?/br> 張延歌:“你呢?好像很忙?!?/br> 邵興然:“還好,都是工作?!?/br> 張延歌頓了頓,既然邵興然說了都是工作,他也不好再問,“恩,那你開車都注意點?!?/br> 邵興然:“我知道?!?/br> 掛了電話,張延歌心里的煩躁感并沒有減少太多,他跟卲興然確實是在一起了,但是兩個男人談戀愛,他真的不懂怎么才能在日常生活中互相表達關心和愛意,以前跟處瑩談戀愛時,每天基本是信息不斷,每天至少一個電話,電話里還要膩膩歪歪說些小情話,熱戀時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圍繞兩個人轉! 但是現在,跟邵興然的溝通大多數感覺就像是好朋友,他對著邵興然的濃烈的愛意都只是在心里翻騰,嘴上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表達,也羞于表達,或許對女人說甜言蜜語是本能,對男人就有點困難了。張延歌也會換位思考,他自己偶爾會安慰自己,或許邵興然對他也是不善表達,男人跟男人嘛,應該就是簡單一些,那些膩歪的情話能省就省。 張延歌的這種情緒在兩人每天都能見面的時候,還能被好好的壓制,畢竟面對面時,就算是簡單的對話,也能看到眼神和表情,能從細微處看到愛意和寵溺。 然而現在好幾天見不到,而且還有很長時間見不到,張延歌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咔~!” 導演的喊聲喚回了張延歌心神,他直奔向阿諾,把衣服披在阿諾身上,“還好吧?” 阿諾點點頭,往導演的方向走,張延歌掏出包里的保溫杯塞進阿諾手里,又扯出一條干毛巾圍到阿諾的脖子處,想幫他擦頭發時,阿諾擺了擺手,示意等會。 阿諾:“導演,那條可以嗎?不行就再來一遍吧?!?/br> 導演拉著回放,“太冷了,剛剛那一條可以,你快去換衣服,別生病了?!?/br> 阿諾點頭,小跑著去車里換衣服,張延歌跟在后面鉆進去,幫他擦頭發,拔出車里充完電的暖手寶塞在阿諾懷里,“抱著,你嘴唇都烏了?!?/br> 阿諾:“烏了?是什么?” 張延歌愣了下,笑:“老大,我第一次意識到你是外國人?!?/br> 阿諾聳肩。 張延歌:“就是嘴唇泛起類似于…青紫的顏色?!?/br> 阿諾夸張的找鏡子照,“不會吧,那拍出來會不會不好看?!?/br> 張延歌扯了扯嘴角,感覺自己的擔心都被狼吃了。 第55章 第 55 章 回賓館的路上,張延歌保持斜下十五度的姿勢對著車窗外發呆,外面路邊的綠化樹在夜色里緩緩向后移動。 阿諾看了幾次張延歌之后問:“怎么沒精打采的?感冒了?我都沒事你敢感冒?” 張延歌:“你是老外,身體素質好?!?/br> 阿諾:“…這能算是一種歧視嗎?” 張延歌望了一眼車頂,突然說:“聽說谷南回W市了?!?/br> 阿諾:“恩,她那邊還有點問題沒解決?!?/br> “老大,你們這樣長期分居的異地戀,不好吧?” 阿諾似乎有點發懵,“怎么不好?各人有各人的空間,還可以偶爾體會…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哪里不好?” 張延歌皺眉,阿諾說的也算是一點異地戀的好處,他得好好組織一下語言。 阿諾突然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又說:“生理上是有點不好?!?/br> 張延歌一聽,就像xiele氣的皮球,老外的心真是寬大,他順口問:“哦,是不是容易出軌?” 阿諾認真道:“不!信任、自律和忠誠都很重要,做不到的話,就別嘗試異地戀,有很多熬不住寂寞的人?!?/br> 張延歌看了阿諾一眼,以前受美劇和電影的影響,他骨子里覺得金發碧眼的人在性生活上面很隨便,沒想到阿諾能說出這么有深度的話。 張延歌:“我覺得異地戀很不好,看不到摸不到,只憑一個電話早晚都會出問題?!?/br> 阿諾聳聳肩,“也許?!?/br> 張延歌轉頭看著阿諾,換了個話題:“你跟谷南早就知道興然是…”同性戀這個詞,張延歌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一時說不出口。 阿諾漂亮的藍眼睛忽閃忽閃,等著張延歌的話。 “gay!”張延歌一抬雙眉,丟出這個英語單詞。 “嗯,我先知道的,然后谷南也知道了?!?/br> 張延歌:“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也能看出來?” 阿諾:“看得出來啊,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了?!?/br> 張延歌:“…??!”就像臉上糊了大糞。 阿諾哈哈笑了幾聲,然后又說:“總有些東西可以推理出來的嘛,你怎么不問邵興然?” 張延歌直覺阿諾有些話不方便說,每次有什么話題他不想說的時候,就會抬出邵興然,張延歌故意放松身體,裝出一臉八卦的樣子刨根問底道:“說說有哪些東西?舉點例子吧?!?/br> 阿諾:“…之前認識興然很久了,一直沒有聽他說過喜歡任何一個女生,他的交際圈子…怎么說呢…就是感覺跟男人走得比較近,”說完看了看張延歌的臉,比劃了一下,“像你這種清秀的男人?!?/br> 張延歌突然像掉進了黑洞,渾身不舒服,但是保持鎮定,繼續八卦道:“真的吖?他有勾搭過小鮮rou吧?!?/br> 阿諾耳邊似乎一個警鈴響起來,“沒有!他唯一承認過的就是你?!?/br> 張延歌:“那邵興然之前是怎么跟谷南開始的?” 阿諾抓抓頭,“不清楚細節,就…那么在一起了,我覺得有點突然,不過時間不長,交往也不深?!?/br> “有點突然是什么意思?” 阿諾:“就是,我們之前都認識的嘛,谷南有點喜歡興然,我們心知肚明,后來不知道他們怎么就開始了?!?/br> 張延歌斜著眼睛,怪聲怪氣的說:“他們開始戀愛后,你就突然能確定邵興然是同性戀了?” 阿諾又抓頭:“因為他們對外宣稱是情侶關系,但是實際上相處方式跟當朋友的時候一樣,既沒有更多的約會,甚至在一個市區都沒同居,就覺得有點奇怪?!?/br> “然后呢?” 阿諾:“然后我就委婉問了啊,然后就清楚了?!?/br> 張延歌:“你也一早就喜歡谷南?” 阿諾:“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br> 張延歌感覺這話說的模凌兩可,世界上不錯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了,難道都喜歡?!不過,他不想再追問阿諾那個方面的問題,而是說:“我覺得,我不是同性戀?!?/br> 阿諾猛地轉頭盯著張延歌,一臉驚嚇的樣子甚至有點搞笑。 張延歌想了想,慢慢說:“我只是對邵興然有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種執念,但我不是同性戀,你懂不?” 阿諾:“不太懂,你跟興然出什么問題了嗎?” 張延歌趕緊笑:“沒有!就是天有點冷,感想有點多,反正說了估計你也不懂?!?/br> 到了賓館,張延歌去找統籌拿明天的演員通告,然后回自己房間隨便洗了洗就躺床上睡覺,邵興然之前給他打過電話,想必不會再打過來了。 他心里有點亂有點煩,也很累,阿諾應該沒有撒謊,但是也沒說出特別有實質意義的東西。 邵興然之前既然跟男人走得近,后來怎么突然就跟谷南開始了呢?這又回到之前在澳洲沙灘的疑問上了,是想順應世俗把自己掰直?還是說因為谷南太好,禁不住誘惑想嘗試一下? 要是之前有走得很近的男人,那后來怎么就突然中斷轉向了谷南?那個男人跟邵興然還有沒有聯系?他們那時候走得有多近?…… 張延歌翻了身,心煩! ※ 在拍攝基地窩了大半個月,到了十二月,陸陸續續拍了很多需要去野外的場景,氣溫已經降到十三度左右,張延歌翻出唯一一件帶出來的加棉沖鋒衣穿在身上早出晚歸,他瘦了不少,情緒加上飲食和氣溫的不適應,一直斷斷續續反反復復消磨他的意志。 今天他們劇組車七點就出發了,要趕去一個山頭,拍一場阿諾被人追殺的戲。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到了一個山溝溝里,張延歌覺得他們應該是往北走的,因為溫度似乎更低了,冷風吹得人直打哆嗦。 另一輛車里載著幾個特約演員,等所有人換好衣服,剛剛準備進山拍,就聽到劇務喊:“馬上有一場大雨,大家快躲躲?!?/br> 還好這個山溝溝不是純自然山區,還有幾間瓦房,所有人躲到屋檐下,大暴雨就下來。 這兩周都是早起晚歸,經常吃盒飯吃到一半就變成冷飯,張延歌早就有點受不了,以前正常朝九晚五的工作,現在想起來真是太美妙,至少中午還有一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可以上網看電影睡大覺。 劇組里經常是剛吃完最后一口飯就要準備開工,前天還直接來了個連續在外作業十六個小時,白天沒拍完,晚上弄個一兩點,第二天還要八點出工。 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好,整個人都不好了。 阿諾也快撐到低了,獵豹慢慢變成了大貓,張延歌算了算時間,還有最多一周,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現在他也沒心情焦慮感情上的事,只要能回家睡幾個暗無天日的懶覺,他就可以求神拜佛。 背著雙肩包,手里抱著各種取暖的東西,阿諾拍到那里,張延歌就渾渾噩噩跟到哪里,導演那邊喊停的時候,他就上去給阿諾披衣服送熱水。 吃完中飯后,張延歌胃有點不舒服,他以前從來沒有胃病,現在當藝人助理吃飯不規律,經常吃盒飯,胃被折騰壞了。一直撐著到下午四點,實在沒辦法,搬著阿諾的椅子找個了背風安靜的地方躺了一會,結果一躺就睡著了,六點多的時候爬起來,轉頭迷迷糊糊看了一圈,居然沒看到什么人。 張延歌心里咯噔一下,以為收工了,趕緊爬起來往外跑。 原來是吃晚飯的時候到了,大家都聚在一窩領盒飯,阿諾提著兩個塑料袋朝他走過來,“到了吃飯的時候醒,時間剛剛好?!闭f著遞給他一份盒飯。 張延歌:“老大……”居然有種千言萬語無法開口的感覺。 阿諾:“你臉有點紅,是不是發燒了?!?/br> 張延歌:“還好,估計是睡的,有一點點頭暈?!?/br> 阿諾:“晚上還有一場戲,估計不會太晚,別睡了,這里太冷會生病?!?/br> 張延歌:“那些司機也都累慘了,最近日夜跑車接人送飯?!?/br> 阿諾扯扯嘴角:“那也沒我累?!?/br> 張延歌笑,“是是,老大是最累的?!?/br> 晚上張延歌一直站在導演旁邊看拍攝效果,真真切切感受到其實阿諾比他辛苦多了,翻滾跑趴拍了很多遍。 九點多,今天的拍攝終于完成,張延歌拿來干凈的衣服鞋子給阿諾換上,兩人一起坐在回程的車里打盹。 突然一個右拐加緊急剎車,所有人都隨著慣性往前撞。 張延歌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以為出車禍自己會撞死,但是幾次猛烈的聳動之后,車子就停了下來,司機開門跑下去罵罵咧咧,張延歌也解開安全帶下車。 原來是被后面的車撞了,左后腳的車燈都被撞爛了。 協調了一會,繼續上路,快到賓館的時候,張延歌習慣性摸自己的手機,左摸右摸居然沒摸到,他今天確實一天沒用手機,也不知道是忘記帶出來,還是在山溝溝里掉了。 “老大,打我手機,我手機不知道哪去了?!?/br> 阿諾撥通他的電話,但是車里沒有聽到響鈴聲和震動感。 張延歌:“慘了,里面有些藝人的聯系方式,也有麗馨姐的?!?/br> 阿諾:“再找找,好好想想?!?/br> 張延歌:“完全沒印象,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忘記帶出來了?!?/br> 到了賓館,張延歌火急火燎朝自己房間跑,阿諾從后面追上來喊:“等等,興然電話,找你?!比缓笥謱ι叟d然說:“沒事,就是車禍?!?/br> 張延歌:“……”一個急轉,搶過阿諾手里的手機,“只是被別人擦了邊,不是車禍?!睕]想到阿諾偏偏這個時候中文使用失當,真是人才。 邵興然那邊靜了幾秒鐘,“那就好……你聲音…怎么回事?” 張延歌:“我有點胃疼,沒什么大事?!?/br> 邵興然那邊又安靜了幾秒鐘,“你的手機一直沒人接,我還以為……” 張延歌:“我手機不知道哪去了,現在去房間找找?!边呎f邊開門,在床上柜子上翻,阿諾去洗手間看了一眼,喊:“小歌,手機找到了,在洗手間臺子上?!?/br> 邵興然顯然也聽到了阿諾的話,輕聲說:“那你先洗澡,收拾好了再給我電話?!?/br> 張延歌:“嗯?!?/br> 第56章 第 56 章 要給邵興然回電話,張延歌稍微精神了一點,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下來,進浴室從頭淋到腳,抹了一點洗發露揉出泡沫,被水沖下來順便當沐浴露用了,出來時裹了一條大浴巾,拿風筒吹干頭發,往床上一滾就給邵興然撥電話。 雖然他心里還有不少疑問,但是在外地時,他不準備通過電話跟邵興然討論那些事情,看不到邵興然說話時的表情,他心里會很沒底,所以打算等這邊拍攝結束回家后再找機會問問。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一直到響鈴結束。 張延歌一顆活蹦亂跳的心突然就靜下來了,腦袋里有點茫然,望著賓館的天花板直愣愣的發呆。 他并沒有疑心疑鬼的懷疑邵興然是不是跟某個女人男人混在一起,邵興然還是他心里至高無上的男神,他的為人張延歌還是相信的。 只是突然之間什么也不想干、什么話都不想說,只想躺著發發呆。 大概五分鐘之后,電話響了,張延歌慢悠悠舉到眼前,是邵興然回過來的電話。 邵興然:“今天洗得這么快?你平時都要磨蹭二十分鐘以上的,我剛從浴室出來?!?/br> 張延歌:“嗯,這邊好冷,我就馬馬虎虎沖了下熱水?!?/br> 邵興然:“你們下周結束,我去接你們?!?/br> 張延歌愣了一下,“別,不用了,我們坐高鐵回來很方便,開車過來的話要好幾個小時,還得來來回回的跑,太累了?!鳖D了下又說:“要么你在高鐵站接我們吧?!?/br> 邵興然:“…嗯…好吧?!?/br> 兩邊一起沉默,在電話里沉默是件讓張延歌很忐忑的事情,感覺只有漸行漸遠的朋友或者情侶會出現這種情況,都不說話,各懷鬼胎,或者是相對兩無言,讓還想拉著感情線的那個人莫名恐慌。 張延歌現在還不想掛電話,但是似乎沒有什么話題可說的了,溫度有點低,他拉了拉被子把自己包起來。 閉上眼睛,輕嘆一口氣,電話兩邊幾乎同時出聲。 “唉~有點想你了?!?/br> 很簡單的話,卻像是醞釀過很久、花了很大力氣才決定說出來一樣。 張延歌呵呵笑了,心情好一點,他聽到邵興然那邊也傳來笑聲。 “睡覺了,明天還得早起?!?/br> 邵興然:“嗯,注意身體,以后隨身帶好電話!” 張延歌:“嚯~擔心了?” 邵興然那邊唔了一聲。 “放心,真有什么事,阿諾會第一時間向領導匯報的!” 邵興然淡淡道:“那我希望他這段時間不要主動給我打任何電話?!?/br> 張延歌:“嗯~掛了,睡覺!” 張延歌覺得自己有點犯賤,他心里其實很想聽到邵興然說出各種擔心他想他愛他的話,但是邵興然稍微表示出一點,他又會像個老鼠馬上縮回去,好像天下就不應該有這種好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感受不到愛的時候,他煩,感受到的時候,他又習慣性閉眼塞耳,裝得云淡風輕,有時候,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十二月中旬,阿諾的戲份全部結束,劇組也準備收拾東西轉移陣地打算去下一個影視基地,張延歌跟著阿諾跟各個部門一一道別和感謝。 簡單聚餐后,兩人背著東西踏上回家的高鐵。 乘坐高鐵只需要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達G市,出了高鐵站,張延歌遠遠的就看見出口處大廣告牌子下面站著的邵興然。 邵興然穿了一件駝色大衣,高大挺拔,在人群里面很顯眼,張延歌覺得邵興然瘦了一些。 阿諾竄過去,一把拍在邵興然的肩膀上,開玩笑道:“辛苦了!” 邵興然在兩人臉上掃了幾眼,也說一樣的話:“辛苦了?!?/br> 張延歌率先走在前面,“走,四點多了,吃飯去,吃了要回家補覺?!?/br> 三人一起去吃東北菜,聞著店內的香味,張延歌從還沒上菜開始都快流口水了,每道菜一上來,他就跟阿諾開始搶,整個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阿諾:“劇組的盒飯我真吃膩了?!?/br> 張延歌:“我快吃吐了?!?/br> 阿諾:“其實那個盒飯還不錯啦?!?/br> 邵興然不怎么說話,偶爾看看張延歌,并且給他夾菜。 幾個人一陣風卷殘云,掃完了叫上來的菜,張延歌扣了扣皮帶,拉到肚臍眼下面,“唉!滿足!” 邵興然:“你們倆都瘦了?!?/br> 阿諾看了眼邵興然說:“你也瘦了!奇怪,你最近都干嘛了?難不成小歌跟我走后,你思念成疾?” 邵興然挑眉:“差不多?!?/br> 張延歌瞪阿諾:“快回家睡你的大頭覺去?!?/br> 把阿諾送回住處,邵興然載著張延歌往家里開,張延歌歪著頭迷迷糊糊想睡覺,前段時間的日子就跟打仗一樣,現在人一放松都是困意。 快到家的時候,張延歌清醒了,他搖下一點車窗透氣,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居然撲鼻都是紅薯香味。 張延歌扭頭看了看,發現路邊有一家賣紅薯干的,他只有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才吃過紅薯干,滿滿都是回憶。 “唉唉,我下去買點東西,你先回去停車?!闭f完竄下車去買紅薯干。 “大姐,你這兩種都是紅薯干?怎么不一樣?” “這是烤的,那個是油炸的,你嘗嘗!” 張延歌嘗了一口,很酥脆,“哦,都來點!” 拎了一大包紅薯干喜滋滋往家里走,到了小區門口看到邵興然正等著他。 張延歌:“好香啊,嘗嘗!”邊說邊解開塑料袋遞給邵興然。 邵興然拿了一塊放嘴里,“很脆?!鳖D了頓又說:“你確定你聞到的香味不是旁邊一家賣烤紅薯的散發出來的?”說著指了指路邊。 張延歌扭頭一看,旁邊還真有一家賣烤紅薯的,而且毫無疑問,那些香味是烤紅薯發出來的,難怪剛剛離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