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干行(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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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2日 「啪、啪、啪……」 「好一首絕妙的詩,磅薄大氣,自然飄逸,渾如天成??芭c詩仙李翰林一比!」 正當李襄沉浸在回憶中時,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拍手聲,以及贊歎的話語。 他循聲望去,說話者是從船艙中走出的一位氣質優雅,發如墨漆,玉冠金簪,膚色白皙的男子,若不是頜下蓄著寸許短須表明了年齡,面貌簡直宛如青年一般。 可沉穩的舉止和聲音,至少表明他該有三十許歲。 在其身后還跟著一位步履沉穩有力,眼神微瞇,看似黯淡,開合間卻攝人眸光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位頗有盛氣,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聽到男子的話,李襄臉龐微微發紅。 這首「早發白帝城」,原本就是李白在至德二年因牽扯永王謀反,被判流放夜郎行至白帝城時,忽然遭遇天下大赦,幸而得以返回江陵心境激蕩時揮筆所作,自然激昂大氣又膾炙人口。 不過因為如今尚且還是天寶十五載,也就是唐玄宗在位的最后一年,今年天下大亂后,太子李亨已在靈武即位,將他遙尊為太上皇,將天寶十五年改作了至德元年。 只不過尚未被所有人知曉,官府傳遞的文書上,乃至民間依然用的是天寶十五年。 所以尚且還有二年的時間,這首著名于后世,膾炙人口的詩作方才問世。 因此李襄現在也不好說是李白所做,更不能推給他人,只得拱手不答,做默認狀。 待日后李白作出詩來后,就說自己從太白居士那里聽來的,以做澄清吧。 「先生何許人也,先前過滟滪時使先生受驚,襄深表歉意?!?/br> 此男子朗聲笑道:「無妨,能聽到此等絕妙的詩句,領略此等風光,已然不虛此行?!?/br> 他看了一眼李襄,目露欣賞之色道:「我名為李安,長安人士,因避安祿山寇據西京之亂,先是闔家逃至成都,后受家父之命,南下江陵整頓祖業?!?/br> 此人自稱李安,而身后二人,一為長子李趟,二為家將季廣琛。 有唐一代,雖然以文治國,但也十分重視武藝,貴族豪家紛紛豢養武士,統帶私丁,名為家將。 據說各鎮節將,動輒千人萬人的私丁,兵將兼有,卻非為朝廷編制,只聽從家主命令。 本來白身是沒有資格置家丁的,但自從開元初年,朝廷開了賣官鬻爵的先河后,買官攀比便蔚然成風,只要一個從九品下位陪戎副尉的武散官銜,便可以蓄養十名帶甲私兵,而不受朝廷問責。 以此類推,自開元中,鬻爵高低,私兵強弱,早已成了財富和權勢的象征。 李安說自己是長安人,但卻在蜀地,江陵各有家訾,還有一看就武藝高強的家將相隨,身份只怕是非富即貴,況且在言語間還頗有招攬之意。 不過李襄倒是不在意這些,反正對他來說都是些古人而已,若是聽到馬云、馬化騰帶著保鏢在船上邀請自己,他早就順桿子往上爬,混進人家的公司看有沒有發財的機會……不過在古代,即便是當時天下的首富出現在眼前,李襄也毫無實感。 所以他避而不答,就和李安聊了些時事,諸如安祿山叛軍如何攻陷潼關,皇帝竟倉皇出逃等等……李安也沒有絲毫不耐煩,一一解答,宛如親身經歷,倒是一旁是其子李趟面色不愉起來。 天寶十五載,乃是天朝上國大唐由盛轉衰最重要的轉捩點。 因為在這一年里,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掌握近二十萬精銳邊鎮大軍的安祿山因自身的野心,還有與宰相楊國忠之間的矛盾,悍然起兵造反。 半年內勢如破竹席捲河北,擊敗號稱天下四大名將之二的高仙芝、封常清,一舉攻下洛陽,又擊敗最后一位大唐四大名將的哥舒翰,攻陷潼關,殺入關中,再陷西京長安。 自此兩京成丘墟,二圣出游豫,赫然使得大唐失去了半壁江山。 李襄有些感歎,玄宗出逃時還發生了著名的馬嵬坡兵變,花鈿委地,玉顏空死……帝王為保自身,還是讓一個女人承受了所有。 想起這段歷史,李襄不由感歎道:「驪宮香暖,仙樂飄飄,美人如玉,佳期如夢,誰知有朝一日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繁華盡去,只剩寂寥。我倒不可憐玄,開元皇帝……只是他因小敗既殺高封二將,又逼迫病殘的哥舒出戰,以至于漢家長戟三十萬一敗肝腦涂地,微cao不次于蔣公?!?/br> 「如今國破家亡被迫出巡四川,實屬咎由自取?!?/br> 「只是楊玉環一介女子又有何能耐禍國殃民,天下至此,其實難道不是皇帝和王公貴族們縱情恣意所為?」 聽見李襄如此直白的批評大唐皇帝,縱是李安也面色微變,唐朝雖然風氣開發,但議論皇家也是忌諱的……在傳統的思想中,皇帝是不會犯錯誤的,如果天下出了問題,一般都是jian臣當道,后妃穢亂。 連造反的人,最開始也打得「清君側」 的旗號。 如 此直指皇帝本人的批評,是時人所諱忌的。 見李襄如此,李安和家將季廣琛對視一眼,后者微微搖頭,耳語道:「大王,禍從口出?!?/br> 李安這次惋惜地搖搖頭,向李襄告辭,攜帶二人返回船艙中,而那名為李趟的少年,卻帶有惡意的回頭看了李襄一眼,卻并未被轉頭看望江面的李襄發現。 ……雖然在李白的詩里,朝發白帝一日還,但實際上從白帝城到江陵的水路,長達一千二百里,而夜里不能航行,即便順風順水也需要三日的歷程。 夜里,舟船停泊到了長江邊上的一處水驛里,就像陸路的客棧腳衙,為客船、商船提供便利。 一間客房里,菜油燈「嗶剝」 輕響,爆出一朵火花,燈火頓時暗淡搖曳了起來。 李襄用剪刀將這段焦黑的燈芯減掉后,才恢復了穩定的豆焰光明。 這一刻,李襄才真正開始懷念起了現代的燈光,原先習以為常的東西,竟是如此便利之物,甚至有一根白蠟燭都是好的……可惜如今的大唐,蠟燭都是蜂蠟、鯨脂所制作,得來不易,價格昂貴。 即便是一般的中等之家也不是每天都用得起,這個時代只有王公貴族,富商豪家才能燈火通明。 不過即便傷眼,李襄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借助微弱之光閱覽一張宣紙上的娟秀字體,其中相望思念,款款深情,欲透紙而出,尤其是讀到最后一句:「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br> 后,李襄心潮更加難制,恨不得即刻插上翅膀,飛躍幾百里水路,同翹首以盼的嬌妻相會。 胸中酸酸甜甜,微微酥脹的感情,是現代的李襄未曾體驗過的。 誰知到了古代,竟有了這樣一位令他牽腸掛肚的嬌妻。 站起身,推開窗戶,氣流吹入,使得豆焰一陣飄搖。 江上一輪明月,已近滿月。 李襄望著這顆同現代相比,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又似乎令人不認識了的明月,用手撫住胸口,感受著心腔中的跳動,輕聲道:「碧梧……」 他相信,此時此刻,伊人也在凝望著同一輪月亮,眼中應是同樣的景色,心中應是同樣的思念。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埂蓓斏?,坐著一位白裳飄飄,身段婀娜的道姑,聽見這一句詩詞,頓時睜開了眼睛,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眉目如畫,點漆般的妙目更如畫龍點睛,帶來與世無爭,清麗絕俗的出塵之感。 她將斜置膝上白犛拂塵換了個邊,白絲隨風舞動間,她柔和的嗓音輕輕復述道:「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面對夜風,江面,明月……她竟有些癡了。 驀地輕微的瓦片錯挪聲傳來,白裳的清麗道姑循聲看去,來者是一個身披光滑狐毛大氅的少年,若是李襄在此看見,便會認出這正是李安之子,名為李趟的少年。 「夢遝仙子,夜深露重,不如回房歇息如何?雖然已經沒了多馀的房間,但若是仙子不嫌棄,本王在房間里掃榻相迎?!?/br> 「不勞襄城郡王費心,永王殿下此番奉帝命南下,也許有妖邪之人暗中窺覬,小女子既奉師命護衛殿下周全,即便是夜里有些寒冷,又怎么放鬆警惕?」 「況且修道之人餐風飲露已是常事,襄城王還請放心,回去休息吧?!?/br> 李趟面色微變,只覺得有些惱怒,難道她竟不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居然出言推脫,不過眼前的絕世道姑畢竟是朝廷冊封的名門正道之一的上清派仙子。 唐室尊崇道佛,上到皇帝下至權貴都愛修浮圖法,熱衷燒鉛煉汞,煉制金丹,甚至于修煉之道稍有小成的方士僧尼,都會成為皇家的座上賓。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是以,如今這些方外人士的地位頗為尊崇,加之如今朝廷離亂,為了平定安祿山的叛亂,還需要這些人幫助,所以李趟只能忍下一口yuhuo,氣沖沖踩著瓦片往下走去。 嘴里還絮叨地念著:「上清派的仙子,同玉真觀的仙子有何不同,不都胸前兩座乳山,胯間一水xue么,故作高清……」 唐夢遝微蹙柳眉,或許李趟以為自己說的話她聽不見,但修煉到神魂出竅的人,聽覺都很靈敏,所以李趟說的話,她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中。 擺了一下拂塵,她玉指捏決,櫻唇微微翕動。 李趟腳邊的一塊瓦片忽然滑走,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從三樓屋頂上甩了下去……聽著就很痛的呼叫聲接著傳來,一縷狡黠的微笑在清麗絕倫的臉上綻放,如同云開雪霽,明豔不可方物。 好歹也是享受皇家資源的練武之人,襄城王雖然年輕,但武學也差不多接近登堂入室,這點高度對他來說還算不了什么,只是猝不及防之下會摔個頭昏眼花。 唐夢遝微微搖頭,對方貴為皇家貴胄,也只能這般略施小戒一番。 ……聽見樓下傳來的巨大響動和叫聲,李襄從窗外轉頭望去,正好看見白日見過的那個少年李趟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在二樓,這人住他樓上,至少是從三樓的高度上跌下來的吧?在這樣的高度上,雖然不一定能摔死人,但斷個胳膊腿還是很輕鬆的。 若是摔到要害,也照樣要死人的!可李襄竟然看見, 他馬上就從地上爬起來了,從行動上來看,儼然一絲傷都沒受到。 再抬頭看看依舊的明月,李襄竟有些疑惑了,這里到底是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唐朝?難道是個武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