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劫掠一座中原大城，對北邊任何一個部族來說，那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步六達人卻萬萬想不到，提出這個建議的竟然是遼東軍。

    遼東軍是大唐派駐在東北的邊軍，其職責就是護衛東北四郡不被周邊諸部侵襲，有著保護東北黎民的職責。

    現在遼東軍竟然主動開口，允許不死軍劫掠廣寧，雖然廣寧已經不在遼東軍手中，但遼東軍如此提議，還是讓在場的步六達人大吃一驚，一個個面面相覷。

    “許大人，這也是大將軍的意思？”

    “是都護大人的意思?！痹S允淡定自若，撫須笑道：“偽造圣旨，秦逍是大唐第一叛賊，不死軍協同平叛，入城之后，自然也要協助剿滅叛軍。如今遼西有許多人投靠叛軍，特別是廣寧城內，大批的士紳和愚蠢百姓擁護叛軍，如此一來，破城之后將這些叛黨清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死軍剿殺叛黨，獲取戰利品是你們的傳統，既然邀請不死軍參戰，遼東軍自然也尊重你們的傳統?！?/br>
    都護大人的意思，當然也就是大將軍的意思。

    此時在場的步六達人都已經心動，許允的條件，讓這些步六達人血脈中的劫掠本性燃燒起來。

    “許大人，你們一路辛苦，很是疲累?！眴斡陂_口道：“來人，先準備酒菜，好好款待來使?！?/br>
    許允自然明白單于的意思。

    遼東軍開出的條件，顯然讓單于心中松動，不過如此大事，肯定不會輕易定奪，這是要召集部下商議。

    許允心領神會，起身帶著自己兩名手下跟隨出帳。

    他猜得并沒有錯，許允離開之后，單于立刻派人將營地的長老頭領們都召集過來。

    單于每年都會組織狩獵，隨行人馬眾多，各部族的頭領都會前來，本部的許多長老、吐屯、俟斤甚至都尉都會隨行。

    這固然是為了顯示單于的威儀，也是為了防備單于離開汗帳后，會有部族頭領心存不軌。

    很快，二十多名重要的部族頭領們都聚集在大帳之內。

    單于的行營大帳自然寬敞，三十多號人聚集在帳內，根本不顯擁擠，分左右坐下。

    西林汗代替單于將遼東軍的要求詳細說了一遍，待聽說遼東軍答允破城后可以將廣寧城洗劫一空，幾乎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單于似乎早就猜到到部下們會是這樣的的態度。

    有機會正大光明殺到錦繡富庶的遼西，殺進城內搶掠財物，還可以痛痛快快玩弄大唐的女人，然后將她們搶奪回來做奴隸，這當然可以激勵生活在苦寒之地的族人們。

    粗糙的漢子們似乎已經急不可耐。

    “你們去了唐國，就知道那里的富庶?！币幻峦鸵荒樑d奮道：“他們的財寶堆積如山，搬都搬不完。他們的女人和我們不同，皮膚就像他們盛產的絲綢那樣光滑，身段也好，連聲音都很美妙。幾年前我去過一趟，找了幾個女人玩弄，至今都能經常想起來?！?/br>
    其實東北四軍在大唐也算是苦寒之地，東北女人的身段比之江南肯定要壯碩一些，不似江南那般嬌柔弱柳，但比起錫勒的女人，東北的女人就顯得嬌柔不少。

    “玩弄女人不是大事?！庇腥说溃骸拔衣犝f唐國人的每一座城池里，都儲存著大批的糧食，那些糧食吃都吃不完。遇上天災，咱們找唐國人買糧救命，那價格都是昂貴無比。這次咱們就將遼西所有的糧食都運回來，如果儲存起來，幾年內我們都不再懼怕缺糧?！?/br>
    亦有人道：“不是說城里的東西都歸咱們所有？聽說廣寧城僅人口就有二十多萬之眾，老人和男人殺死，剩下的女人和孩子也有數萬，將他們都驅趕回來，可以賣上一大筆銀錢?！币呀浰闫鹳~來：“如果這次大勝而歸，加上遼東軍答應的賞銀，咱們可以獲利幾百萬兩銀子，用這些銀子整軍備戰繼續購買糧草兵器，用不了一兩年，我們就可以出兵平定賀骨和真羽，一統漠東，單于便可以復興王國?！?/br>
    這最后一句，更是讓帳內一片振奮。

    塔都步六達章在這種氣氛下，也是興奮異常，起身道：“父汗，我愿意親率不死軍攻打遼西，若不取勝，絕不回來?！?/br>
    單于倒是顯得很鎮定，抬手示意眾人靜下來，這才緩緩道：“天神從來不會給你烤好的羔羊。遼東軍給出這么優厚的條件，看似是肥美的羔羊rou，但這塊羔羊rou也許涂滿了毒藥，吃下肚子會害死自己?！?/br>
    眾人都是詫異。

    “龍銳軍如果只是烏合之眾，遼東軍如何不親自攻打？”單于道：“準許我們盡取廣寧城的所有，而且還送上五十萬兩賞金，不死軍出兵后的花銷也由他們承擔……！”環顧一圈，問道：“這么龐大的一筆財富，遼東軍為何拱手送給我們？他們這樣做，只能證明，遼東軍要么是不敢打，要么是不能打，請求不死軍助戰，不是協助他們攻打龍銳軍，而是要以不死軍為主力，和龍銳軍拼命?！?/br>
    西林汗微微點頭，道：“單于說的不錯。遼東軍不久前剛剛敗給了龍銳軍，損失慘重，聽說皇甫云昭固守在營平，不敢出城?！?/br>
    “那位安東大將軍像狼一樣兇狠，更像狐貍一樣狡詐?！眴斡诘溃骸八男乃急締斡诤芮宄?。遼東軍雖然也算精銳，但只有兩萬兵馬，如果和龍銳軍硬拼，主力決戰，先不說是否有實力擊敗龍銳軍，就算真的取勝，遼東軍也一定會損失慘重?！陛p撫胡須，平靜道：“汪大將軍是擔心真要如此，渤海人會趁虛而入，他甚至擔心我們錫勒諸部也會乘機南下，所以他不敢因為龍銳軍，將自己的本錢全都砸進去?！?/br>
    眾人聽得單于一針見血，都是點頭。

    “不死軍以一當十?！眴斡诎寥坏溃骸巴舸髮④姷哪康?，是想花重金雇傭我們的不死軍，讓不死軍與龍銳軍力拼，即使不能取勝，只要不死軍能大批消耗龍銳軍兵馬，遼東軍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擊敗龍銳軍。只要能在東北將龍銳軍擊敗，他們付出的代價終究可以補充回去?！眹@了口氣，道：“他們送來二十萬兩銀子，后面三十萬兩以及破城之后的財富還不在我們手中，不在手上的東西永遠都不屬于自己?！碧种赶驇ね?，緩緩道：“那二十萬兩銀子，就是用來買孩子們的命，出兵兩千，一人一百兩的買命錢?！?/br>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一片沉寂，方才熱鬧興奮的氣氛蕩然無存。

    “單于，那我們該怎么辦？”西林汗微一沉吟，終是問道：“拒絕遼東軍的提議，拒不出兵？可是如此一來，我擔心會有后患。如果最終遼東軍擊敗了龍銳軍，重新控制遼西，而我們拒絕過他們的要求，他們一定會報復。即使不會出并直接來打，但暗中如果與真羽部勾結，甚至切斷與我們的貿易，后果不堪設想?！?/br>
    “單于，當初遭遇天災，如果不是遼東軍賒借糧草給我們，我們一定會損失很多人畜?！庇腥嗣黠@偏向遼東軍，大聲道：“雖然價格昂貴，但畢竟是在危難時候幫過我們。還有，當年如果不是遼東軍相助，真羽部也不會大敗而歸，遼東軍在背后一直支持我們，如今他們需要幫助，而且還開出這么高的價錢，我覺得不該拒絕他們?！?/br>
    他話聲剛落，立刻有人道：“他幫助我們，只是希望利用我們制衡真羽和賀骨。我們如果實力減弱，無法抗衡真羽，對遼東軍沒有好處?！?/br>
    “不錯，他確實是在利用我們?！毕惹澳侨说溃骸翱墒俏覀儾灰餐瑯永盟麄?？沒有遼東軍的支持，我們現在的處境會更加艱難?！鄙锨耙徊?，橫臂于胸：“單于，大將軍派使臣前來，我們不能讓他失望而歸?！?/br>
    “你的意思是讓不死軍去送死？”又有人沉聲道：“不死軍去助戰，遼東軍肯定會讓不死軍沖殺在前，到時候也一定會損失慘重，孩子們為遼東軍戰死，是否值得？”

    馬上有人道：“你就是個懦夫。不死軍所向披靡，難道會懼怕龍銳軍那群烏合之眾？你自己害怕，可以躲進羊圈里?！?/br>
    “你說什么？”那人怒吼道。

    “我說什么你都聽見?！?/br>
    兩人就要動手，單于臉色一寒，兩人頓時都不敢多言。

    “如果派出不死軍，真的能夠擊敗龍銳軍，破城之后，汪大將軍應該不會食言?！眴斡诘溃骸暗綍r候我們會有豐厚的回報，部族也會因此而實力大增，甚至因此有了盡早一統錫勒諸部的機會?！鳖D了頓，繼續道：“可是如果戰敗，無法攻破廣寧，那時候不但不會得到城中一粒糧食一個人口，而且遼東軍承諾的三十萬兩銀子也不一定如數償付?！?/br>
    西林汗道：“單于說的已經很清楚，是否派兵，就是一場豪賭。一旦取勝，我部收獲豐厚，實力大增。若敗，兩千不死軍未必能活著回來，而我部的處境將會異常兇險?！?/br>
    “所以是否要賭這一局，就要看大家的選擇了?！眴斡诘溃骸瓣P乎到我步六達的興衰存亡，本單于不會獨斷，所有人……！”他話聲未落，卻見坐在右邊一排的部下之中，一人忽然側身歪倒在地，十分突兀。

    單于召集大會，頭領們可以盤膝分坐兩邊，但為了表達對單于的尊敬，都需要挺直身子，此人突然側身倒地，自然是大不尋常。

    那人側倒之后，動也不動，邊上一人伸手搖了搖，還以為這家伙是睡著：“烏丸延，醒醒，快起來……烏丸延……！”

    烏丸延卻是動也不動，塔都察覺事情不對，立刻起身過去，用力將他翻正，見到烏丸延臉上發黑，牙關緊咬，額頭上滿是冷汗，扭頭向單于道：“父汗，烏丸吐屯好像是病了?！?/br>
    烏丸延是烏丸部的頭領，身份不低，單于叫人進來，吩咐將烏丸延抬下去，請隨行的巫醫診治。

    烏丸延剛剛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身體也是十分健壯，突然在議事的時候患病，甚至無法堅持，當眾倒下，著實讓在場眾人都感到驚訝，等到烏丸延被人抬下去之后，會議才繼續進行，這點小插曲也很快被大家忘記，無人在意。

    第1406章 喜從天降

    黑森林發生的事情，秦逍自然是一無所知。

    他此時正在當鋪。

    決定要與朱雀一起前往蓬萊島之后，他也不能說走就走。

    根據朱雀的解釋，秦逍知道蓬萊島在青州以東，從遼西南邊的寧化港出發，就算日夜不停一路順利，至少也要將近半個月才能趕到蓬萊島，僅乘船來回就要個把月時間，此外從廣寧去往寧化港，途中也要耽擱幾日。

    就算登島，能夠搶在其他勢力之前取回甚至損毀藏書庫的藏書，這一趟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依照當前的形勢，遼東軍那邊倒是不大可能對遼西形成威脅。

    實際上經過上次一戰，秦逍派人在駐馬坡留守，而且擴修營寨營寨用以控制松水河之后，回兵途中，又順勢控制了營平郡西北部的兩座縣城，自松陽馬場至廣寧一線，已經形成了一道防御線，在這種情況下，遼東軍要殺人遼西，首先就必須要撕開這道防線，這已經算是在遼西外圍加上了一道保護網。

    草場有顧白衣，遼西有宇文承朝，這就像是秦逍的兩條臂膀，左右形成犄角，秦逍對這兩人的實力自然不會懷疑，由他們坐鎮兩地，應該算是萬無一失。

    遼西這邊反倒是依照之前白玉樓之前提出的以糧抵稅之策，有條不紊地施行，而且這道政在經過謹慎斟酌最終確定頒布下去之后，確實得到了不少關內商賈的支持和擁護。

    只要不出現太大的變故，即使秦逍消失個把月，也不會對遼西造成太大的震動。

    臨行之前，秦逍卻是專門來到當鋪，畢竟這一走至少一個月，在蓉jiejie這邊自然不可不辭而別，否則回來之后，很難向蓉jiejie交代。

    畢竟兩人已經不是普通的關系，實為夫妻，臨幸辭別，也是對蓉jiejie的尊重。

    “你要去蓬萊島？”唐蓉很是意外，蹙眉道：“與朱雀一同前往？”

    秦逍點頭道：“澹臺懸夜已經勾結了巴山，這次派人前來行刺，除了這一路人馬，巴山一直覬覦天齋武學，如果另派人前往蓬萊島搶奪武學典籍，后果不堪設想?！?/br>
    唐蓉美麗的臉龐異常凝重，顯出擔憂之色，秦逍只以為蓉jiejie擔心自己的安危，柔聲道：“好jiejie，你別多擔心，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br>
    “朱雀準備如何處理那些典籍？”

    “暫時還沒有確定?！鼻劐械溃骸暗雷甬吘故且淮趲?，天齋武學也是非比尋常。我聽說那藏書庫里典藏的不僅僅是天齋武學，還有許多道尊搜集來的各門典籍這其中自然少不得許多武學瑰寶。如果真的一把火都燒毀，許多武道前輩嘔心瀝血創出的武技也就斷絕失傳，很是可惜?！?/br>
    唐蓉微點螓首嘆道：“不錯。藏書庫之中，真正屬于天齋的武學典籍其實不到一成，其他都是道尊和天齋弟子幾十年到處搜尋的武學瑰寶?！鳖D了一下，才道：“如果江湖各派知曉道尊已死的消息，固然有人野心勃勃想要搶奪島上的典籍壯大自己的力量，那些被奪走本門絕技的門派肯定也會前往將自家的武譜搶回去?！?/br>
    秦逍嘆道：“道尊死后，我們從京都迅速趕了回來，因為遼東軍的緣故，顧不上蓬萊島。這次巴山派人追殺過來，朱雀仙姑和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F在無法確定，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道尊被害的消息?！泵碱^鎖起，道：“當日道尊被澹臺懸夜襲殺，劍谷的人和渤海大婆娑羅都看見，此外龍鱗禁軍殺進殿內，他們應該有人看到了道尊的尸首，不過那些人不認識道尊?！?/br>
    “消息傳揚出去不是最致命的?！碧迫仵久嫉溃骸凹词菇髋芍獣粤说雷鸨粴⒌南?，但沒有親眼所見，誰敢確定？道尊是大宗師，天齋更是江湖第一大門派，如果只是聽到消息，卻無法確定道尊真的已經羽化，那些門派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會擔心萬一消息是假的，道尊還活著，到時候冒犯了天齋，定然會引來滅頂之災?！?/br>
    秦逍微微點頭道：“不過巴山劍派對此已經是確定了?！?/br>
    “這就是最要命的問題?！碧迫乜嘈Φ溃骸鞍蜕街肋@個消息，即使確定道尊羽化，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肯定也不會將消息傳揚出去。但他們素有野心，一直想要取代天齋，如今天賜良機，他們一定會急不可待，會趁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搶先奪取島上的典籍。那些典籍如果落在巴山之首，江湖各派恐怕百年之內都不能與其一爭長短了?！?/br>
    秦逍臉色更是凝重，唐蓉繼續道：“可是其他各派如果得到消息，即使不敢登島，也一定會暗中注意蓬萊島的動靜。若是知曉巴山派人登島，那就像是一點火星點燃干柴堆，此后會有更多門派鋌而走險殺過去?！?/br>
    “不錯?！鼻劐械溃骸鞍蜕诫m強，但江湖各派之中的能人異士不在少數，他們知道巴山奪走那些武譜的后果，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搶奪?！?/br>
    唐蓉道：“蓬萊島那邊現在是什么狀況，咱們都不清楚。只盼巴山暫時還沒有行動，否則那座島將會變成煉獄?！闭f到這里，秀眉緊蹙，握住了秦逍的手，沉默好一陣子，才道：“答應我，如果你們抵達島上的時候，島上的情況有變，立刻撤走，不要去硬拼。如果你們搶在了前頭，那算是老天保佑了?！?/br>
    秦逍抬手輕撫唐蓉臉頰，柔聲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們不會分別太久，最多一個月，我也就回來了?！?/br>
    “朱雀現在雖然與你結盟，關系親密，但她畢竟是天齋門徒，你們有共同的敵人，但許多利益卻完全不同，你也不能完全信任她，對她多點防備之心?！碧迫赜挠牡溃骸澳悻F在不是一個人，許多人的生死存亡都系于你一人之身，為了這些人，你不可再向從前那般輕易涉險?！?/br>
    秦逍只以為她說的是龍銳軍，含笑道：“軍中我已經做了安排?！?/br>
    “你……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碧迫匾Я艘幌伦齑?，忽然湊近到秦逍耳邊，低聲道：“除了龍銳軍，我這邊還有兩個人也要靠你活下去?！?/br>
    秦逍一怔，沒有明白過來，唐蓉見他駑鈍，瞪了一眼，湊近到他耳邊，輕聲道：“你出門在外，不只我擔心，我……我腹中的孩兒也會擔心?！?/br>
    秦逍身體一震，驟然變色，呆了一下，隨即雙手握住唐蓉的柔荑，驚喜道：“好jiejie，你……！”還沒說出口，唐蓉已經抬手捂住他嘴，左右看了看，才顯出惱色，低聲道：“你這小混蛋，可……可真害死我了?！?/br>
    秦逍這時候激動興奮無比，他當然已經明白唐蓉的意思，蓉jiejie竟然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仔細算算，自己是上次進京前與蓉jiejie在一起，時隔兩個月，蓉jiejie自然是在兩個月前就懷上了。

    秦逍自幼與鐘老頭相依為命，雖然談不上孤苦，但鐘老頭與自己也并非血親，所以他從未真正體會過親情的感受。

    如今蓉jiejie竟然有了自己的血脈，這樣的驚喜，秦逍根本難以控制。他忍不住輕輕抱住蓉jiejie的腰肢，卻不敢用力，又怕聲音太大被當鋪里其他人知曉，只能連連親吻蓉jiejie的額頭和臉頰。

    “什么時候知道的？”秦逍貼近唐蓉耳邊，低聲問道：“怎么之前沒說？”

    蓉jiejie低聲道：“之前沒有察覺，不過……不過月事遲遲不來，最近身子也有些不對，我自查之后，這兩天才確定?！?/br>
    秦逍知曉蓉jiejie有孕，恨不得取消與朱雀前往蓬萊島的計劃，好好在蓉jiejie身邊陪上一陣子，但想到蓬萊島一行事關重大，不僅僅是為了朱雀，只能道：“好jiejie，要不我給你安排其他隱秘的地方，找人好好伺候，你在這邊日夜辛勞……！”

    “暫時誰都不知道?！碧迫氐吐暤溃骸八麄儸F在也看不出來，我已經在做準備，你盡管先去蓬萊島，不用擔心我這邊，等你回來我自有安排?！?/br>
    秦逍心知唐蓉聰慧過人，既然敢留下孩子，肯定已經有了計劃。

    她在自己離開之前告知自己這個消息，肯定也是提醒自己不要涉險，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周全。

    “只有你和朱雀同行？”蓉jiejie問道。

    秦逍只以為蓉jiejie要吃醋，正要解釋，蓉jiejie已經搖頭道：“你別多心，你和她到底什么關系，我也懶得管。只不過就算巴山劍派尚未派人前往蓬萊島，島上也肯定有不少人留守，朱雀是否會有其他心思，誰也不敢保證，你孤身一人，真要有什么狀況，也沒有幫手?！毕肓艘幌?，終是道：“你若不反對，我給你派兩個人?！?/br>
    “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