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可曾習練？”

    “有的?！摈暝碌溃骸案富什坏约壕?，也帶著我一起練。而且父皇的身子卻是變得好起來，氣色也是很好?？刹恢獮楹?，父皇殯天前一年，他的身體突然急轉直下，我讓父皇陪我玩的時候，他總是一副疲倦之色，說身體疲乏……！”說到這里，微一沉吟，才道：“直到后來身體越來越弱，甚至連走路都成問題，所以只能臥榻休養?！?/br>
    秦逍道：“是圣人一直伺候在先帝身邊？”

    “是?！摈暝履樕兊糜行┎缓每?，緩緩道：“父皇臥榻之后，她親自在跟前服侍，而且為父皇批閱奏折?！滨酒鹈碱^，想了一想，才道：“那段時日十分艱難，不但父皇身體虛弱，長寧也突然患了一場大病，身體發燙，持續了大半個月。那場大病過后，她就沉默寡言，每天呆坐著，誰和她說話她都不理會，只有在我身邊，才會黏著我，卻也不說話?！?/br>
    秦逍想到長寧公主，輕聲問道：“長寧公主是因為那場大病，所以……！”

    麝月點點頭，道：“那年長寧才五歲，本來我們都覺得慢慢調理總會好起來，可是……可是她從那以后，雖然樣貌身形在成長，但智慧卻似乎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年?！?/br>
    “御醫也看不出是什么緣故？”

    麝月搖頭道：“這么多年來，御醫看了，我也派人尋訪名醫診治，卻都看不出到底是為什么?！眹@了口氣，道：“如果不是為了長寧，我當年也不會明知圣人是在利用我，我還要被她利用?！?/br>
    秦逍道：“先帝臥榻之后，無法理政，圣人協理朝政。也正是在先帝臥榻的時日，下了誅殺繡衣使者的旨意?！蹦曋暝旅匀说难垌?，輕聲問道：“你覺得那道旨意是否真是先帝所下？”

    麝月并沒有意外，輕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覺得那道旨意是圣人假借父皇的名義頒下，是為了鏟除父皇身邊的親信？其實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不過那件事情處理的太干凈，事后沒有留下痕跡，而且自那以后，宮里連繡衣使者這幾個字都不能提及，我沒有任何證據，自然不能確定一定是圣人所為?！鳖D了頓，更是低聲道：“不過圣人協理朝政的那一年多，朝中確實有大批官員被罷免，也有許多官員被提拔，現在想來，那也都是圣人為了坐上皇位事先做好的部署?！?/br>
    “所以為了控制內宮，誅殺任侍天等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鼻劐写丝绦闹幸呀浟巳?，知道當年在宮內不為人知地發生了一次大地震，當今圣人在宮內大肆剪除異己，為了將先帝掌控在手中，是以必須要將任侍天等人誅殺。

    繡衣使者被誅殺，并非是叛亂，恰恰是因為對先帝太過忠誠。

    只是當今圣人只怕沒有想到，當年她控制內宮，掌控先帝，多年以后，自己卻遭到了別人的控制，同樣也被別人作為挾天子以令天下的工具。

    “先帝殯天之前，宮內的繡衣使者被誅殺，此外還有一樁大案?！鼻劐械溃骸澳憧芍篮Ａ旰?？”

    “海陵侯？”麝月一時倒沒想起來，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問道：“你是說海陵蘇家？”

    “正是?！鼻劐械溃骸皳P州海陵蘇家。先帝殯天前幾個月，有一道旨意是專門誅殺海陵侯蘇家。據說罪名是海陵侯勾結?？?，意圖叛亂。朝廷頒下一道旨意，誅滅海陵蘇家五族?！?/br>
    麝月道：“我記起來了，海陵侯蘇家，那是麗貴妃的娘家。不錯，姽婳娘娘是蘇家人，海陵蘇家被封候，就是因為麗貴妃受寵，父皇愛屋及烏，才封了他父親為海陵侯?！?/br>
    “姽婳娘娘？”秦逍身體劇震，顯出駭然之色。

    他當然知道姽婳娘娘是誰。

    秋娘當初進宮，就曾在姽婳娘娘身邊伺候，也正是因為那段經歷，秋娘才與慧jiejie相識，更是互相照應，親如姐妹。

    直到今時今日，秋娘和慧jiejie依然念著姽婳娘娘的好。

    秦逍還記得，姽婳娘娘當年懷有身孕，秋娘在姽婳娘娘有孕之后被調走，慧jiejie倒是留了下來，可是姽婳娘娘卻突然染上重病，而且導致流產，最終也因病過世。

    他萬萬沒有想到，海陵侯蘇家，竟然與姽婳娘娘是如此親密的關系。

    第1262章 真相

    麝月見得秦逍的反應，倒是意外，問道：“你知道麗貴妃？”

    “公主可還記得光祿寺丞衛璧？”

    麝月想了一下，她記憶力自然是極好，輕聲問道：“可是成國夫人……？”后面的話沒有說完。

    秦逍點頭道：“衛璧的妻子是吏部郎中宋士廉的親meimei，叫做宋慧。她嫁給衛璧之前，曾在宮里當差，就是在姽婳娘娘身邊伺候，所以我也聽說過姽婳娘娘的一些事情?！?/br>
    “原來如此?！惫鞯溃骸胞愘F妃出身海陵蘇家，她的真名我卻不記得。她入宮之后，很受父皇的寵愛，賜名姽婳，所以宮中上下都叫她姽婳娘娘?！毕肓艘幌?，才道：“姽婳娘娘不但花容月貌，而且性情溫和，待人和善。她最拿手的是制作糕點，色香俱全，小時候我經常跑到她的姽婳宮去吃糕點，她待我也很好，只要做了糕點，就會讓人請我去享用?！?/br>
    秦逍道：“你與姽婳娘娘的關系很好？”

    “反正不壞?！摈暝螺p聲道：“不過……！”欲言又止，看了秦逍一眼，終是覺得沒必要對眼前這男人隱瞞，低聲道：“不過圣人肯定是不喜歡她的?！?/br>
    秦逍笑道：“因為先帝寵愛姽婳娘娘，圣人自然會將她視為對手?！?/br>
    “其實圣人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天姿國色?！摈暝掠挠牡溃骸八€未進宮的時候，便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稱。那時候沒有人敢向夏侯家提親，因為誰都知道，她一定會進宮?！?/br>
    秦逍心想這話倒是不假。

    圣人雖然現在已經年過半百，容顏逝去，但還依稀殘留著當年的絕代風華，麝月的樣貌與圣人有七八分相似，已經是天姿國色，美艷絕倫，說圣人年輕時候是京都第一美人，那還算是謙辭，這天下間，及得上圣人年輕時候美色的只怕是鳳毛麟角。

    “不過姽婳娘娘的樣貌，不在圣人之下?！摈暝螺p聲道：“姽婳娘娘入宮之后，與人和善，宮中上下對她都是很為喜歡。若論年輕時候的樣貌，圣人并不在姽婳娘娘之下，可是姽婳娘娘入宮的時候，比圣人年輕近十歲，有了這樣的優勢，姽婳娘娘在姿容上其實已經勝過了圣人?！钡恍?，緩緩道：“圣人的性情爭強好勝，姽婳娘娘卻是溫柔平和，也因此在宮人的心中，其實對姽婳娘娘更為愛戴?！?/br>
    秦逍含笑道：“連你都這樣說，看來姽婳娘娘一定是個好人?！?/br>
    “她確實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摈暝螺p嘆道：“她過世的時候，我心中很是難受，宮里許多人也都以淚洗面?！?/br>
    秦逍若有所思，麝月卻已經蹙眉道：“為何會突然提及海陵侯？”

    秦逍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對公主坦言，但有些事情還是隱瞞為好，只能道：“我在東北之時，聽聞海上出現了?？?。剛好有任何我提及，說當年有一位海陵侯就是因為勾結?？?，被滿門誅殺，所以心中奇怪。而且我得知海陵侯就是在先帝殯天之前幾個月被誅，那時候先帝身體已經很不好，哪有精力去管海陵侯勾結?？艿氖虑?，是以覺著這其中只怕另有蹊蹺?！?/br>
    麝月蹙眉道：“你今日若不提及，我還真想不起來。父皇殯天前后，被誅殺的官員不在少數，朝中許多重臣在圣人登基之后，都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闭f到這里，凄然一笑，輕聲道：“李氏皇族更是成為夏侯家大肆屠戮的刀下亡魂，我如果不是圣人親生，這顆人頭當年就已經落地?！?/br>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你先吃些東西吧，我給你拿?！逼鹕肀阋ツ蔑埵?，麝月卻已經握住他手腕，搖頭道：“不要，我不餓?！?/br>
    “但已經是用餐的時候，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鼻劐袚牡溃骸澳闶萘嗽S多，不能不吃飯?！?/br>
    麝月撒嬌道：“我現在真的吃不下嘛。我答應你，以后會好好吃飯?！?/br>
    “真拿你沒辦法?！鼻劐锌嘈Φ?，反握住麝月的柔荑，輕撫她細膩的肌膚，輕聲道：“先帝過世之前，發生兩樁大案，一樁是繡衣使者案，一樁是海陵侯大案，你覺著這兩件案子有沒有聯系？”

    麝月道：“自然都是與圣人有關。兩道旨意，不是父皇的意思?！?/br>
    秦逍心想麝月聰慧過人，這其中的蹊蹺，她自然已經看出端倪。

    “繡衣使者被誅，是圣人為了控制先帝，海陵侯滿門被抓，自然是因為姽婳娘娘的關系?！鼻劐械吐暤溃骸笆ト藢箣O娘娘存有怨恨，先帝病重，無法再對海陵蘇家和姽婳娘娘進行庇護，所以圣人便果斷下手?！?/br>
    麝月嘆道：“我的母親我很了解，為了達到目的，她從來都是不擇手段?！鳖D了頓，嘲諷笑道：“話說回來，如果沒有她的狠毒手段，她也無法坐上皇位?！?/br>
    秦逍此時知曉了一場宮廷秘辛的真相，心中著實有些震驚。

    他見過圣人幾次，憑心而論，圣人待他倒也算是十分關愛，雖然是因為輔星之故，但秦逍看到的只是圣人恩眷的一面，現在想來，生人很辣的那一面，自己還真是沒有見過。

    “姽婳娘娘當年懷有身孕?！鼻劐械溃骸暗珔s患病流產，最終也是病死宮中……！”他眉頭鎖起，輕聲問道：“這樁事情，與圣人是否也有關系？”

    麝月蹙眉道：“你覺得姽婳娘娘是被圣人所害？”

    “我只是猜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鼻劐械溃骸暗ト舜_有謀害姽婳娘娘的動機?！笨粗暝卵劬Φ溃骸皧箣O娘娘受先帝寵愛，這本就受圣人嫉恨，對她存有成見，最為重要的是，姽婳娘娘有孕在身，如果……姽婳娘娘誕下一名皇子，從法統來說，先帝過世之時，那位皇子哪怕只是啼哭的嬰兒，卻也擁有繼承大統的資格?！?/br>
    麝月微點螓首，道：“那是自然。如果姽婳娘娘誕下皇子，父皇殯天后，圣人只能在幕后輔政，卻絕不能承襲皇位?！?/br>
    “所以姽婳娘娘流產，甚至最終病死，不能說與圣人沒有關系?！鼻劐袊@道：“圣人謀害姽婳娘娘之后，自然不容海陵蘇家繼續存活下去，勾織罪名，直接將海陵蘇家滿門誅滅，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br>
    麝月冷笑道：“她當年待人兇殘狠毒，只怕沒有想到會淪落到今日的局面。如果大唐真的斷送在她的手里，她死之后，不知會如何去面見大唐的列祖列宗?！?/br>
    麝月顯然對圣人成見不淺。

    秦逍從麝月口中了解到了這兩樁時間的真相，雖然還無法確定自己的猜測一定是正確的，但大致也明白了其中的蹊蹺。

    便在此時，聽得門外傳來聲音：“殿下！”

    兩人都是精神一緊，麝月淡淡問道：“何事？”

    “黃勝已經受了責罰，昏迷過去?！蓖饷媛曇舻溃骸敖o他傷處涂抹了傷藥，暫且放在后殿?！?/br>
    “知道了?！摈暝碌溃骸跋炔灰屚饷娴娜酥??！钡饶侨送讼?，秦逍才道：“我在這里已經待了很久，繼續留下去，外面的守衛一定懷疑?！睂⒐鲾埲霊阎?，輕聲道：“珠鏡殿周圍都是澹臺懸夜的人，我不能強行帶你離開，你不要著急，我出去之后會想辦法，盡快救你出宮?！?/br>
    麝月豐美的嬌軀緊貼在秦逍懷中，輕聲道：“不要管我。我知道整座皇宮都已經在澹臺懸夜的控制下，這里到處都是他的人，我根本走不了。我今天能見到你，已經心滿意足。你不用擔心我，保護好自己?！庇挠膰@道：“圣人登基之后，國力日衰，大唐落到今日的地步，那也是理所當然。澹臺懸夜的陰謀，總不能一直遮掩下去，總有一天會被天下人知曉，到了那時候，大唐是存是亡，也只能看天意了?！?/br>
    “不要太絕望?！鼻劐休p撫麝月腰肢，柔聲道：“澹臺懸夜逆天而行，絕不會有好下場?！?/br>
    麝月輕笑道：“逆天而行？那也未必?！豹q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低聲問道：“御天臺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你是說大天師？”

    “不錯?！摈暝碌溃骸霸P鏡是大宗師，他的武功深不可測，而且圣人對他一直很信任，如今圣人遇難，他難道坐視不管？”

    秦逍搖頭道：“御天臺那邊有沒有動作，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覺著就算大天師有出手之心，也不敢輕舉妄動。澹臺懸夜挾持圣人在手，大天師投鼠忌器，他越是在乎圣人，就越不敢動作?！?/br>
    “那倒也是?！摈暝聼o奈道：“罷了，你趕緊離開京都，返回東北?！弊碜?，抬頭看著秦逍，柔聲道：“大唐眼下的局勢，不是你能夠影響的，你離京都越遠越好。東北遠離朝堂，朝廷無力插手那邊的事務，你若在那邊站穩腳跟倒也好，若是……若是實在不行，就遠離世間紛爭，找一個隱蔽地方好好生活，我會一直為你祈福?！?/br>
    秦逍搖頭道：“沒有你在身邊，又如何能好好生活。你聽我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龍潭虎xue?！蹦曋暝卵劬?，平靜道：“就算圣人出了變故，但你莫忘記，你是大唐公主，身上留著李氏皇族的血液，只要你在，大唐就不會倒。天下人都可以不在乎大唐的興亡，但唯獨你不能！”

    第1263章 黑色幽靈

    古樓檔案庫內，小師姑睡得正香。

    她斜躺在兩只書架間，睡夢之中，美好的身體還在輕輕扭動，似乎正在做著好夢，只等到感覺鼻子有些發癢，抬手去撓癢，卻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鼻尖處輕撓，睜開眼睛，便見到一雙眼睛正直直盯著自己看。

    小師姑陡然驚醒，二話不說，一拳已經照著那眼睛打過去，電光火石之間，卻感覺自己手腕子一緊，已經被對方抓住，她花容微微變色，待看清楚那人面孔，才松了口氣，打了個哈欠，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問你什么時候睡的?！毖矍澳侨?，自然是秦逍。

    小師姑手掌撐地，坐起身來，左右看了看，才道：“現在什么時辰？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闭f話間，酒氣撲鼻。

    秦逍抬手在鼻端扇了扇，皺眉道：“紅葉jiejie呢？”

    小師姑一怔，有些尷尬道：“她還沒來嗎？”此刻她衣衫不整，云鬢散亂，酒后的姿容卻更是慵懶嫵媚，但秦逍看到她這副散漫模樣，卻是氣不打一出來，惱道：“她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我囑咐過你，讓你去接應她，你干嘛去了？”

    “人家喝多了嘛?！毙煿眠@才記起秦逍的交待，底氣頓時有些虛，尷尬道：“醉的頭疼欲裂，你不安慰我，還……還訓斥人家，真是沒良心?！?/br>
    秦逍冷哼一聲，道：“我走之后，你在酒庫是不是又飲酒了？”

    “沒有??！”

    “你真當我是傻子？”秦逍更是惱怒：“你口中的酒氣都不同，肯定有喝了不少酒。小師姑，喝酒誤事，你還能不能干點正事？瞧瞧你這幅模樣，哪里像個女人？”

    小師姑被秦逍訓斥，柳眉豎起，怒道：“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訓我？我是你的的仆人啊，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不去接應，你又能如何？說我不像女人，那先前在酒庫里，你干嘛握著我的胸不放，要不是有人來了，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睡了？你想睡的不是女人，難道是男人??？”

    秦逍被小師姑這樣一番搶白，老臉一紅，有些尷尬道：“喝酒傷身，我……我不也是為你好?！?/br>
    “好個屁?！毙煿脹]好氣道：“你就是覺得我沒幫你干事，所以沖我發火。先前還想睡人家，現在又大呼小叫，就沒見過你這種臭男人?！眲e過臉去，不再理會秦逍。

    秦逍拿小師姑實在沒有辦法，無奈道：“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沖你發火。紅葉姐那邊倒也罷了，畢方那邊你也沒過去瞧瞧？”

    小師姑似乎這才想起畢方，向窗戶那邊看了一眼，道：“我睡了多久？不行，我得去看看，可別真的讓他跑了?！币慌念~頭，有些自責道：“喝酒誤事，喝酒誤事，以后還是少喝?！逼鹕韥?，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扭頭看秦逍，見秦逍也正看著自己，白了他一眼，才道：“你是在這里等著，還是和我一起去？”

    “還能怎樣？”秦逍無奈道：“你這幅樣子，邊上沒人守著，說不準還要出岔子?！?/br>
    小師姑也不理會，再次從窗戶翻出，秦逍緊隨其后，兩人離開檔案庫，此刻已經過了子時，皇宮之內一片死寂，小師姑輕車熟路帶著秦逍來到一處池塘邊，走到池塘邊的一處假山旁，四下看了看，這才從假山縫隙進去，秦逍隨在后面，卻發現這假山與其他不同，里面也是空腹，但卻有向下的石階，小師姑在前面帶路，這石階卻并非筆直向下，而是如同陀螺般旋轉，里面一片漆黑，好一陣子過后，才發現前面隱隱有光亮，走下最后一道石階，發現這里面卻是一片極為寬闊之所。

    這里面雖然寬闊，卻擺放著不少石雕，猛虎巨熊，仙鶴靈鵲，卻都是精雕細琢，惟妙惟肖。

    在石壁之上，卻鑲嵌著不少夜明珠，夜明珠在暗夜之所，便會隱隱發光，十幾顆夜明珠鑲嵌一圈，卻也是將這里面照得頗為明亮。

    秦逍有些愕然。

    他卻想不到皇宮中還有這樣一處所在。

    “這是什么地方？”秦逍觀摩擺滿其中的石雕，甚至發現有些石雕邊上還擺放著雕刻所用的工具，疑惑道：“小師姑，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