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華 第316節
費辛想了一下,忙道:“刑部的朱東山昨晚到大理寺見了秦少卿,秦少卿請了他去院子,只是沒有秦少卿的吩咐,其他人不敢入內,不過朱東山在院里待了好一陣子?!?/br> 蘇瑜似乎明白什么,道:“衛璧主動認罪,定然與朱東山有干系?!?/br> “大人的意思是說,朱東山幫著秦逍讓衛璧主動認罪?” “朱東山怎能有如此好心?!碧K瑜冷笑一聲,道:“刑部那干人就等著秦逍和咱們大理寺出丑,絕不可能幫秦逍辦案?!币荒樢苫?,沉吟片刻,嘴角忽然泛起一絲笑意,道:“原來如此!” 費辛還沒明白過來,蘇瑜已經撫須嘆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秦逍年紀輕輕,想不到手段如此精明老練,這還真是老夫始料未及?!?/br> “大人,您是說?” “秦逍這一招,叫做借力打力?!碧K瑜嘆道:“你當秦逍為何會將衛璧安排在他的院內?他就是想讓衛璧看到朱東山出現在大理寺?!?/br> “大人是說,秦少卿利用朱東山震住了衛璧?” 蘇瑜笑道:“衛璧一定看到朱東山和秦逍在一起,他也一定猜想到朱東山與秦逍一定是在談及他的案子。衛璧是個聰明人,心里自然明白,大理寺接下這樁案子,定然和刑部有沖突,刑部也一定想要將案子接過去。這位光祿寺丞在咱們大理寺淡定得很,因為他知道咱們手里沒有證據,奈何不了他,所以他并不畏懼咱們,可是刑部如果插手,衛璧就慌了神?!?/br> 費辛畢竟也是久歷官場,蘇瑜一提醒,明白幾分:“衛璧擔心這樁案子被移交到刑部,他知道只要被丟到刑部,盧俊忠即使沒有證據,也能夠讓他在認罪狀上畫押,所以心中畏懼?!?/br> “衛璧在京都多年,雖然他進京的時候,刑部已經不似當年那般無法無天,但當年發生的事情,衛璧一定是一清二楚?!碧K瑜平靜道:“刑部十六門,衛璧不可能不知道,進了刑部衙門,那幫瘋子必定會不擇手段讓他在認罪狀上畫押簽字。秦逍故意讓衛璧看到朱東山出現在大理寺,自然是想借用刑部恐嚇衛璧,衛璧對刑部心生恐懼,他一定在尋思,與其在刑部受盡折磨簽字畫押,還不如在大理寺老實招供,如此至少能免去皮rou之苦?!?/br> “如此說來,昨夜秦少卿向衛璧說過,如果衛璧不主動招供,便要將他送到大理寺?” 蘇瑜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淡淡笑道:“秦逍是怎么說,又或者是用料其他什么手段,這都不重要。這年輕人接下這樁案子,應該就沒有想過在大堂上能讓衛璧認罪,他從一開始,就準備利用刑部?!睋犴毿Φ溃骸斑@也虧了刑部惡名遠揚,若非刑部人人談之色變,那也嚇不住衛璧?!?/br> 費辛贊嘆道:“秦少卿果然是手段了得,難怪他昨日和卑職說,在大堂上根本不可能審出結果,還說開堂審案只是魚餌,為的是引誘魚兒上鉤,這魚餌自然就是朱東山?!?/br> “秦逍口中的魚兒,未必是朱東山,而是借助開堂審案,讓刑部的人抓住這事兒不放,只要刑部的人在衛璧面前出現,衛璧也就頂不住了?!碧K瑜感慨道:“大理寺上下,對刑部的人都是憎惡不已,咱們大理寺無論是誰接了案子,最擔心的就是刑部的人會插手進來,唯恐避之不及,可是秦逍倒好,偏偏讓刑部的人卷進來,借力打力,便是老夫也不能想到這個手腕?!?/br> 費辛笑道:“朱東山只怕沒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秦少卿利用的工具?!?/br> “后生可畏?!碧K瑜又感嘆了一句:“費辛,既然衛璧已經認罪,你立刻召集眾官員,迅速議罪,定論卷宗后,即刻呈送到中書,務必要將此案辦成鐵案?!?/br> “大人是擔心刑部會翻案?” “以盧俊忠的性情,很可能會這樣做?!碧K瑜神情肅然:“不過秦逍既然做了,就不會讓刑部翻案,盧俊忠如果堅持要翻案,就讓秦逍頂在前面,咱們在后面鼎力相助?!钡恍Γ骸氨R俊忠如果向圣人請奏重審此案,到時候便可以看出圣人的態度,如果圣人沒有明旨讓刑部重審,也就證明老夫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圣人確實是想以秦逍來收回大理寺的職權,果真如此,咱們就可以放開手腳,登臺唱戲了?!?/br> 費辛拱手道:“大人英明,卑職立刻與大伙兒議罪,今天務必將懲處結果商議出來?!?/br> 秦逍斷案,只能判定何人有罪,但該處以何樣的刑罰,則需要大理寺兩名寺正召集衙門里的推丞、司直以及評事一起按照唐律斟酌議罪,確定刑罰之后,上呈到大理寺卿,而大理寺卿也將做出最終的裁決。 夜色幽幽,皇城東邊興寧坊內的一處豪闊府邸沐浴在月光之下。 眾所周知,興寧坊是皇親國戚居住之所,對平民百姓來說,興寧坊如同皇城一樣,都是不可涉足之地。 這是一處占地極廣的豪闊府邸,即使是府邸后面的巷子,也是寬敞得很,地面鋪著青石板,墻角處甚至還專門設計了排水溝。 夜色之下,一道人影匆匆來到府邸后門,敲了幾下門,沒過多久,后門打開,人影從懷里取出一枚玉佩,遞給看門人,低聲道:“我是大理寺推丞張讓,有急事求見林總管,還請通傳!” 看門人接過玉佩看了一眼,還給張讓,示意張讓進了門,隨即探頭在后巷左右看了看,縮頭回去迅速關上了門。 第510章 真相大白 衛璧被大理寺審訊的消息終究也是被衛府知曉,家主被抓,而狀告家主的竟是管家衛誠,府中甚至有人已經打聽到衛璧已經被大理寺治罪,包括衛誠在內,全都被關進了大獄。 家主和管家都被關進大獄,主母卻是渾噩不清,衛府上下一片驚亂。 府中的下人分為兩種,一種是雇傭在府里做事,而另一種則是直接被賣到府里,如同牛馬一般,衛家有著絕對的所有權。 只是賣身為奴的下人不占多數。 衛府上下有二十多號人,賣身為奴的也不過五六人而已。 大廈將傾,衛璧被關進大牢的消息傳到衛府之后,那些受雇的下人恐遭連累,立刻卷了鋪蓋走人,臨走之前,免不了在府中拿些器皿字畫,剩下的寥寥數人,只是賣身為奴者。 這些人當然也想走,卻不敢離開。 賣身為奴,便沒有自由之身,哪怕衛璧獲罪,官府查抄家業之時,這些奴仆也都算是衛家的財產,如果擅自逃離,官府必然緝捕,而且還會處以重刑。 只是短短兩天,本來還算熱鬧的衛府便冷冷清清,剩下的家奴只憂心自己是否也會被衛璧牽累,沒有一人想著去照顧衛夫人。 好在秋娘還在衛府。 受雇得的下人逃離衛府,秋娘自然看的明白,卻也沒有資格去攔阻,衛夫人的貼身丫鬟含香也被大理寺傳去作了證人,一直沒有回來,秋娘只能日夜伴隨在衛夫人身邊。 她自己下廚給衛夫人熬粥,雖然每日都能給衛夫人喂食一點稀粥,但衛夫人的氣色卻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越來越差。 秋娘憂心不已,看著衛夫人油盡燈枯,守在衛夫人身邊直掉淚。 夜色深沉,衛府之內一片死寂,秋娘為衛夫人擦拭干凈,轉身清洗毛巾,忽聽到身后傳來夫人的聲音:“晚秋……!” 秋娘一怔,慢慢轉過身,見到衛夫人靠坐在床頭,一雙無神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這是多日來衛夫人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秋娘歡喜不已,立刻上前,握住衛夫人的手,激動道:“慧jiejie,你……你認出我了嗎?” “多謝你……!”衛夫人聲音綿軟無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快要死了,為何……一直沒有看到夫君?他……他在哪里?” 秋娘當然知道未必已經被關進大理寺監牢,這時候又怎忍心告訴衛夫人實情,勉強笑道:“衛大人有公務在身,他……他忙完公務就會來看你?!?/br> 衛夫人喃喃道:“我只盼他能在……能在我身邊,死的時候如果沒有他在身邊,我……我走的不安心……!” “慧jiejie,你不會死?!鼻锬镅廴Ψ杭t,緊握著衛夫人的手:“好生調養,很快就會好起來,不要多想?!?/br> 衛夫人輕嘆一聲,扭頭向窗外望過去,陡然間發出驚恐尖叫,秋娘吃了一驚,衛夫人,抬頭向窗外瞧過去,卻見到窗外竟然站著一個身影,披頭散發,慘兮兮陰惻惻,詭異非常。 秋娘也是花容失色,顫聲道:“你……你到底是誰?” “蓮翠……!”衛夫人縮在秋娘嬌小懷中,渾身顫抖:“是蓮翠索命來了,我要死了……!” “莫怕,有我在,慧jiejie,我不會讓她傷害你?!鼻锬锲鋵嵰彩俏⑽㈩澏?,卻還是鼓起勇氣沖著窗外那身影道:“慧jiejie是好人,你……你如果真的是翠蓮,就不要纏著她,你快走……!” 外面那披頭散發的身影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翻上窗戶,進了房內,秋娘心下駭然,手頭沒有東西,竟是伸手拿過茶壺,大叫道:“你走,快走,不要害jiejie……!” 怨靈就站在床邊,抬手分開覆蓋在臉上的長發,竟是露出一張清秀的臉蛋來,秋娘見到那張臉孔,大吃一驚,失聲道:“你……你真的是蓮翠?” 她這些年一直與衛夫人有往來,自然認識蓮翠,乍一看去,這張臉與蓮翠極其酷似。 “她不是蓮翠,而是香蘭?!贝巴夂鋈豁懫鹨粋€聲音,秋娘心下一凜,循聲看去,卻見窗外站著一人,赫然便是秦逍。 秋娘又驚又喜,卻見到秦逍已經翻窗而入,徑自過去打開了房門,從門外便有數人魚貫而入,當先一人一身錦衣,秋娘見到來人,詫異道:“宋……宋大人!” 當先那人,卻正是衛夫人的兄長宋士廉。 宋士廉身后,則是跟著丫鬟含香和馬夫廖三。 衛夫人也終于抬頭,瞧見自家兄長,也是怔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見依然站在床邊那披頭散發的人影,臉上依然是驚恐之色。 “妹子,你看清楚,這不是蓮翠?!彼问苛叩酱斑?,憐愛地看著衛夫人:“她是蓮翠的meimei,你以前見過,她叫香蘭?!?/br> 香蘭已經迅速整理好了頭發,衛夫人握著秋娘的手,怯生生地看向香蘭,燈火之下,這時候卻也看清楚,眼前此人雖然和蓮翠十分酷似,卻也分明不是投井的蓮翠。 “夫人,這幾個月來,一直裝神弄鬼嚇唬你的便是香蘭?!鼻劐猩袂槊C然:“從來沒有什么蓮翠的怨靈,而且蓮翠也從來沒有恨過你?!?/br> 香蘭卻已經噗通跪倒在地,抽泣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奴婢以為jiejie是因你而死,所以對你心存怨恨,又受到衛管家的蠱惑,聽他吩咐,假扮成jiejie的怨靈。奴婢一直被衛管家關在馬廄里,每到雨夜的時候,就扮成怨靈出現,目的就是想活活嚇死夫人?!?/br> 馬夫廖三也跪下道:“夫人,小人可以作證。這幾個月,香蘭一直都是小人看守,平日里將她關在馬廄里,不讓任何人靠近,所以府中一直沒有人知道。到了雨夜,衛誠就會讓香蘭在馬廄打扮成怨靈的模樣,然后再出來嚇唬你?!必Q起手臂,起誓道:“小人若有半句虛言,愿遭受天打五雷轟!” 衛夫人呆了呆,將信將疑:“為何……為何夜里關上門窗,她……她還能進屋?” “都是奴婢做的?!焙阋补蛟诘厣希骸靶l管家給了奴婢一筆銀子,讓奴婢跟她們一起演戲,若是奴婢不答應,衛管家就會要了奴婢的命,所以……所以奴婢不敢不聽話。雨夜你睡著的時候,我會偷偷打開門,讓假冒的怨靈進來,又故意裝作沒看見,這些都是衛管家一手安排,奴婢幾次想告訴你,可是……可是衛管家威脅奴婢,這事兒若讓您知道了,不但要殺死我,連我的家人也不放過?!?/br> 屋里一大群人,衛夫人的驚恐之心漸去,宋士廉看著已經瘦成皮包骨頭的衛夫人,嘆道:“妹子,你現在該明白了,蓮翠的怨靈都是人假扮,不是怨靈要害你,而是活生生的人想要害死你?!?/br> “為什么?”衛夫人喃喃道:“衛誠為何要害我?我……我哪里對不住他?” “衛誠并不是主謀?!鼻劐锌粗l夫人,平靜道:“真正的主謀,是衛璧……!” “秦大人,不要再說了?!彼问苛雎曌柚?。 他知道衛夫人現在無論身體還是精神狀態都很不好,如果這時候秦逍將衛璧背后謀劃殺妻的真相告知,衛夫人很可能是受不了,不想讓衛夫人再受打擊,斷然阻止秦逍說出真相。 秦逍只是搖搖頭,沒有因為宋士廉的阻止而隱瞞真相,看著衛夫人道:“一年多前,衛璧就存有謀害夫人之心,只是他擔心用其他法子加害夫人,會留下痕跡,到時候宋大人追查夫人的死因,難免會露出破綻。此人心思歹毒,竟是想出以怨靈恐嚇夫人的手段,為此精心準備,但一切的事情,都是讓衛誠在前面去辦?!?/br> “不可能!”衛夫人厲聲道:“夫君絕不會害我,你……你為何要冤枉他?” “他已經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鼻劐猩袂槔渚骸岸椰F在和衛誠都已經被拘押下獄,大理寺議罪,衛璧指使衛誠害死蓮翠,還有殺妻未遂,罪大惡極,已經決定判處衛璧斬監候。衛誠雖然是受命殺人,確有殺人之實,同樣判了斬監候?!?/br> 衛夫人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緩緩轉過頭,看向宋士廉。 宋士廉臉色凝重,見衛夫人看著自己,目光中滿是詢問之色,猶豫了一下,終是頷首道:“妹子,秦大人說的并沒有錯,衛璧心狠手辣,制造怨靈之事,欲將你置于死地,大理寺審明無誤,衛璧也已經自承其罪!” 衛夫人閉上眼睛,猛然間發出一聲凄厲嘶叫,隨即撕心離肺大哭起來,秋娘立刻過去,抱住衛夫人。 宋士廉揮揮手,示意香蘭等人退下,看著悲痛欲絕的衛夫人,心下難受,也是眼圈泛紅,走出房門,秦逍跟著出來,兩人走到長廊,秦逍道:“宋大人莫要怪罪,這事情今日不說,明日也要說,遲早隱瞞不住。今日將實情原原本本告知夫人,夫人固然悲痛,但對怨靈的恐懼之心也會因此煙消云散?!?/br> 宋士廉點頭道:“我明白秦大人的意思。秦大人,我非但沒有怪你之心,反倒是對你感激不盡,如果不是你,妹子也許真的會沒了性命,而且死的還不明不白?!蔽杖蘼暤溃骸靶l璧這喪盡天良的畜生,如果不是宋家,他怎能有今天?他與妹子成親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對自己的枕邊人下此狠手,此等狼心狗肺的家伙,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br> “衛璧人面獸心,雖然飽讀詩書,卻是野心勃勃?!鼻劐袊@道:“他利用你們宋家有了今日,但卻還想加官進爵,知道宋家已經無力讓他繼續向上爬,所以準備另攀高枝了?!?/br> 宋士廉皺起眉頭,看著秦逍道:“秦大人,這也正是我不解之處。衛璧要謀害結發妻子,其動機何在?妹子這些年對他百依百順,而且持家有道,兩人之間也算是相敬如賓,衛璧是因為什么緣故,非要致妹子于死地?” 第511章 銀書 秦逍想了一下,反問道:“宋大人,你可知道衛璧暗中與朝中哪位貴人有來往?” “貴人?”宋士廉一怔,眉頭擠在一起,想了一下,搖頭道:“我與衛璧雖然是郎舅關系,但他在光祿寺當差,我在吏部做事,平日里很少在一起,偶爾互相走動,聊的多是家事。不過他文采不差,除了光祿寺的同僚,他有幾個知交也是讀書人,此外他喜歡飲酒,有幾名酒友,你們大理寺的費辛據說與他往來就很密切。衛璧只是五品光祿寺丞,光祿寺也不是什么要緊衙門,說他和朝中貴人有往來,確實不曾聽說過?!?/br> 秦逍微微頷首,道:“按照衛誠的交代,衛璧曾經對他說過,謀害夫人的目的,是為了讓衛家平步青云?!?/br> “讓衛家平步青云?”宋士廉不屑道:“沒有宋家,衛璧最多也就是一個刀筆吏,連今日的地位都不可能有。秦大人,我也不瞞你,如果沒有我在京都的人脈以及打點,衛璧根本來不了京都,這些年他在光祿寺的差事也只算平平,而且一個光祿寺丞,又如何能夠平步青云?”但迅速皺起眉頭:“退一步說,他真有機會平步青云,與謀害結發妻子有何干系?” “衛誠應該沒有說謊,我相信衛璧確實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鼻劐姓?。 宋士廉想了一下,才道:“也許只是衛璧對衛誠信口開河?!?/br> “自然有這個可能?!鼻劐悬c頭道:“可是正如宋大人所言,殺妻和平步青云在表面上看根本不存在有什么聯系,衛璧為何會對衛誠說出這樣的理由?雖然不敢確定,我倒覺得這個理由反倒不假?!?/br> 宋士廉面帶疑惑,顯然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其中的聯系。 “宋大人可知,近兩年來,衛璧經常夜不歸宿?”秦逍看著宋士廉問道。 宋士廉一怔,搖頭道:“并無聽說過。我有時候和妹子說話,問及他們的情況,妹子都說衛璧待她十分體貼,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我也不好問的太多?!币苫蟮溃骸扒卮笕嗽踔@兩年經常夜不歸宿?” “我單獨審問了衛誠?!鼻劐械溃骸靶l誠是府里的管家,對衛璧的情況最為了解。這兩年衛璧時常離京辦差,走的突然,有時候回來的也很突然,此外經常說衙門里公務繁忙,夜不歸宿。不過我打聽了一下,如果不是有外邦使臣覲見又或者遇到祭祀節日,光祿寺還沒有忙到夜不歸宿的地步?!?/br> 宋士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道:“京都許多達官貴人喜歡到歌舞樂坊玩樂,不過衛璧卻并無此行,他在京都的風評一直很好,并不去風月之所,這夜不歸宿……!” “衛璧夜不歸宿,既然不是前往風月之地,卻又能往哪里去?”秦逍看著宋士廉道:“衛璧聲稱衛家可以平步青云,自然是因為他知道有貴人相助,這位貴人是誰?他夜不歸宿,是否與貴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