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華 第60節
宇文承朝道:“自然記得,他對我恨之入骨。那年他帶著寥寥數人逃脫,幾年沒有消息,想不到死灰復燃,如今又回來,竟然還敢襲擊馬場?!?/br> “馬場被劫,此事還沒有對外張揚?!鄙俟拥溃骸安贿^父親已經和都護大人商議過,這伙人膽大包天,連官馬都敢搶奪,必須要鏟除。那幾十匹馬被奪走,他們又可以招攬人手,用不了多久便會為禍一方?!?/br> “為何要告訴我這個?”宇文承朝問道。 少公子嘆道:“大哥殺了他的兄弟,如果他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出來,茍且偷生倒也罷了??墒撬@次竟然敢搶奪馬場,卷土重來,那膽子可就不小。他與大哥有仇,我是擔心他會找機會謀害大哥,所以在抓到丁子修之前,大哥要多多小心?!?/br> “區區逆寇,不值一提?!庇钗某谐?。 少公子道:“那是我多慮了。不過……小心一些總是好的?!?/br> “那他現在在什么地方,是否查清楚?” “正在調查?!鄙俟拥溃骸岸甲o府派人查找,父親也派了人尋摸他們的下落,只要找到巢xue,這一次便要將他們殺個干凈,永絕后患?!?/br> 宇文承朝點點頭,也不多言,少公子見宇文承朝不再說話,猶豫一下,還是起身道:“大哥,那我先走了,你若有時間,過去看看父親,父親有兩個多月沒見到你,心中想念?!?/br> 宇文承朝不冷不淡地答應一聲,宇文承陵這才拱拱手,轉身離開。 胖魚等人等到少公子去的遠了,這才湊近過來,寧志峰迅速關上門,湊到桌邊,趙毅已經道:“大公子,一陣風……!” 還沒說完,宇文承朝已經冷笑道:“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br> “大公子,馬場遭劫,應該不會有假?!迸拄~道:“只要一查,就會一清二楚?!?/br> 宇文承朝道:“馬場確實遭劫,這個不會有假,不過他說是一陣風所為,那就不一定了?!崩淅湟恍Γ骸斑€有,就算真的是一陣風那伙人所為,丁子修為何這樣做,那也要斟酌斟酌?!?/br> “事情很湊巧?!贝簌i開口道:“大公子剛剛被襲擊,發現圖蓀人的馬匹都是出自馬場的官馬,這邊就有消息,馬場遭劫,而且是與大公子有深仇的丁子修所為,前后配合的真是默契?!?/br> 趙毅眼珠子轉了轉,也道:“如果給圖蓀人配上普通馬匹,一旦被我們發現,根本追不上我們,所以他們只有配馬場的官馬??墒枪亳R總有出處,于是盜寇劫馬場,被一陣風搶走了幾十匹馬,這樣一來,雇傭圖蓀人的幕后真兇就是丁子修了。剛好丁子修與大公子有深仇大恨,雇兇殺人,就很容易讓人信服了?!?/br> “就算以后真的抓住了丁子修,審問此事,丁子修否認,那也沒人會相信,一個賊寇的話,誰會相信?”寧志峰冷笑道:“這手嫁禍于人的戲碼,還真是漂亮?!?/br> “罷了,不說這些?!庇钗某谐鋈恍Φ溃骸巴跣值?,剛才你出手倒是挺狠啊,不怕他們報復?” 幾人立時都看向秦逍。 宇文承朝幾人說話的時候,秦逍自知自己與宇文承朝的關系還沒有到親密無間的份上,并不插嘴,這時候聽宇文承朝和自己說話,笑道:“有大公子護著,我誰也不怕?!?/br> 宇文承朝大笑起來,道:“不要被他們掃了興,瘋子,叫人過來收拾一下,再重新備席,咱們接著喝?!?/br> 等攬月坊的伙計進來收拾的時候,秦逍幾人出了門,站在二樓欄桿處,居高臨下看著樓下的大木圓臺,見到西域舞姬依然在翩翩起舞,秦逍尋思進來這么久,應該已經換了兩個舞姬,否則一直跳下來,豈不累死。 寧志峰似乎看穿秦逍心思,湊近低聲道:“這里的西域舞姬,不但舞技了得,而且體力驚人,就算跳上一兩個時辰,那也不在話下。王兄弟,一般的男人,那可是頂不住這等尤物,和她們待一晚上,第二天起不來的不是她們,而是男人?!?/br> 秦逍臉一紅,羞赧道:“寧大哥別這么說,怪不好意思的?!毖劬粗饔蛭杓缤甙闩拥难?,心想寧志峰這話估計不假,誰要是和這樣的尤物待一晚上,第二天起得來才見鬼。 寧志峰嘿嘿一笑,還要說什么,卻聽宇文承朝道:“瘋子,你進來一下?!?/br> 寧志峰忙過去,跟著宇文承朝進了屋內,進去一瞬間,秦逍發現宇文承朝似有若無地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第91章 幔帳后的寶貝 酒席重新擺上,宇文承朝顯然沒有因為方才的插曲而打擾酒興。 昨天遇襲過后,宇文承朝等人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方才出手,還真是將眾人憋在心里的火氣發xiele一番,飲酒的興致反倒高了幾分。 秦逍喜歡喝酒,從幾歲開始,每天都會喝那么一點,但憑心而論,他實在算不上貪杯之人,甚至連酒量也談不上有多出色。 西陵多有豪客,酒量如牛。 至少在座的幾個人,論起酒量,都在秦逍之上。 幾大壇酒很快就被喝得干干凈凈,秦逍一張臉滿是紅潤,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此時倒真想躺在地上睡上一會兒,卻感覺肩頭一緊,寧志峰已經湊過來,手臂搭在他肩頭,湊近耳邊低語兩句,秦逍點點頭,起身來,跟著寧志峰出了門去,剩下幾人觥籌交錯,并不在意。 出了房門,秦逍才問道:“寧大哥,你說要帶我看一樣東西,是什么東西?” “當然是寶貝?!睂幹痉逡灿辛宋辶肿硪?,握著秦逍手臂,笑道:“保準你見了一定歡喜?!?/br> 秦逍心下疑惑,跟著寧志峰竟然上了三樓。 此時天早已經大黑,樓下的西域舞姬也停下了舞蹈,方才宇文承朝帶人將孟布居等人一番痛揍,自然是驚擾到了攬月坊里其他的客人,但打聽之后,知道是宇文大公子出手,自然不敢有人多說廢話,不過也因為如此,攬月坊的氣氛也靜下來不少。 走到一間房門前,秦逍正自詫異,寧志峰已經推開門,含笑道:“寶貝就在里面,王兄弟,你自己進去鑒賞,哥哥就不陪你了?!泵偷貙⑶劐型迫敕績?,秦逍吃了一驚,還以為寧志峰要對自己動手,握住拳頭,卻聽到“啪”的一聲,房門已經被寧志峰從外面帶上。 “寧大哥,你這是做什么?”秦逍立刻便要拉開門,卻聽寧志峰笑道:“王兄弟,你今天是走了大運,大公子器重你,要將寶貝送給你,你今晚就在這里歇著,我將房門給你鎖上,放心,誰也不敢進去打擾?!?/br> 秦逍拉了拉門,聽到外面傳來門鎖的響聲,心知這家伙竟果真將門鎖上。 他心下一沉,暗想難道宇文承朝發現了什么破綻,要將自己鎖在這里? 他尋思自己也算小心,不該出手的時候也并未出手,而且竭力掩飾自己的實力,如果說最大的破綻,應該就是昨晚在倉促之下徒手奪箭了。 秦逍相信宇文氏就算得到甄郡那邊的報訊,要幫助捉拿龜城都尉府的小獄卒,但宇文承朝也絕不可能想到自己會是那名小獄卒。 西陵大地,魚龍混雜,四處流浪的人多如牛毛。 而且在這片土地上,三教九流、游俠巨寇等奇人異事也不在少數,誰又能肯定自己就偏偏是那小獄卒? 他不知宇文承朝葫蘆里賣什么藥,又扯了幾下門,發出“哐哐”之聲,卻鎖得很嚴實,根本打不開。 以他的能耐,要強橫打開這道門,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這要真的一拳打開房門,也不知道會惹出什么亂子來。 寧志峰鎖上門,臉上露出古怪笑容,很快就回到二樓,進了宇文承朝那間屋子,幾人都看向他,等寧志峰一屁股坐下,趙毅已經搶先問道:“瘋子,都辦妥了?” “辦妥了,他出不來?!睂幹痉逡呀浱统鲎约旱腻X袋子,從里面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看向宇文承朝道:“大公子,這賭局怎么說?” 宇文承朝環抱雙臂,笑道:“你們有多少銀子,盡管下注,我賭他一定能贏?!?/br> “要真是能贏,那可見了鬼?!壁w毅毫不猶豫拿出錢袋子,數也不數,丟在上面:“大公子,我將全部老本押上,他必輸無疑?!?/br> 胖魚淡淡道:“趙毅,我勸你還是悠著點,要真是輸了個干凈,你回去不好交代?!?/br> “死胖子,少說廢話?!壁w毅翻了個白眼:“你就是擔心老子贏錢。嘿嘿,今天贏了錢,回去之后,還不得讓家里的娘們服服帖帖?!眴枌幹痉宓溃骸隘傋?,你怎么賭?” 寧志峰將銀子推倒趙毅錢袋子邊上,道:“老趙,別的事情,我或許不贊同你,但今天這事兒,我要和你一起走到底?!?/br> 趙毅哈哈一笑,看向大鵬,大鵬猶豫了一下,取出了一塊碎銀子,趙毅皺眉道:“大鵬,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別這么摳摳搜搜,你這點銀子有個屁用。大公子好不容易開賭局,機會難得,你還不多下點?” “不為賭,只是湊樂?!贝簌i不為所動,將那塊碎銀子也放在了趙毅錢袋子邊上。 趙毅笑道:“你這家伙雖然摳門,但腦子還是聰明,知道怎么下注?!币娕拄~還沒下注,催促道:“死胖子,該你了,要下多少?” 胖魚似笑非笑,取出錢袋子,竟然也不數,丟在桌上。 “死胖子,你今天倒大方了?!壁w毅道,伸手將胖魚的錢袋子也要攏在一起,胖魚卻已經道:“你干嘛?誰讓你動我的銀子?” “放在一起又能怎樣?”趙毅沒好氣道。 胖魚瞥了他一眼,道:“咱們賭的不一樣,當然不能放在一起。你們三個賭他輸,可是我賭他贏,這銀子就不能放在一起?!?/br> 趙毅睜大眼睛,吃驚道:“死胖子,你什么時候也瘋了?你覺得那小子能贏?” “照你這樣說,大公子賭他贏,是不是也瘋了?”胖魚淡定自若:“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贏,可是你賭他輸,我便覺著他一定能贏?!?/br> 趙毅嘿嘿笑道:“死胖子,你處處和我唱反調,可今天你要還這樣,吃虧的是自己。咱們可說好了,這銀子已經丟下來,可不能反悔?!?/br> “我只怕你會反悔?!迸拄~依然淡定。 趙毅雙臂環抱胸前,看著胖魚,得意道:“你放心,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反悔,我就等著看你嚎啕大哭的模樣?!?/br> 宇文承朝設賭局,秦逍當然一無所知,還在尋思著宇文承朝將自己鎖在這屋里意欲何為。 門打不開,他轉過身,這時候才發現前面幾步之遙,竟然隔了一道青絲幔帳,幔帳后面的情景隱約可見,屋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味道,這香味他之前從未曾聞過,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 幔帳左右兩邊,各有一張高腳椅,上面擺著紅燭,燭火正盛,除此之外,屋里并無點燃其他燈,所以整個屋里不是很亮,輕紗幔帳,朦朧似霧。 秦逍皺起眉頭,正不知這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忽見到幔帳后面忽然出現一道影子,他心下一凜,立刻后退兩步,握緊了拳頭。 卻只見那身影妖嬈曼妙,還沒多想,只見那道曼妙的身影已經在幔帳后面翩翩起舞。 秦逍吃了一驚,一時間呆住。 身影的舞姿優美異常,更加上屋內光線朦朧隱約,所以更增魅惑。 比之一般舞蹈頗有些內斂,那身影的舞姿竭力展現身姿的妖嬈之美,甚至說那些動作實在有些放浪,秦逍只看了片刻,便覺得臉紅心跳,更加上屋內彌散著那股子異香味道,秦逍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些發燙。 他想退出房間,但房門被鎖上,更不敢掀開幔帳過去,想要將目光投到其他地方,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將目光移到舞姬身上。 他這時候終于明白,寧志峰所說的寶貝,竟然是一名舞姬。 但憑心而論,雖然還沒有看清楚幔帳后面的舞姬容貌如何,但只憑那妖嬈曼妙的身材,足以稱為尤物。 他站在當地,一時也不好動彈,心里卻是尋思,宇文承朝為何要這般安排?難道是為了報答自己昨晚的救命之恩,所以才安排自己進入溫柔鄉? 忽見到那身影扭著腰肢,已經走過來,掀開了幔帳,秦逍只看一眼,鼻血差點都噴出來。 那是一名西域舞姬,充滿了異域風情,樣貌自然是極美,否則也沒有資格進入攬月坊。 讓秦逍差點鼻孔噴血的是,舞姬只穿了一條肚兜掩住胸脯,白皙如雪纖細若柳的腰肢卻完全露出來,下面是一條窄小的紗褲,只到膝蓋處,外面披著一條白色輕紗,那曼妙柔美的嬌軀幾近裸露。 走動之時,腰肢扭動,妙臀款擺,當真是妖嬈無比,那一雙嫵媚到極致的眼眸子盯著秦逍,唇角帶著笑意,徑自走到秦逍面前,竟然盈盈一禮,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話道:“哈尼孜見過大爺!” 她聲音嬌膩到極致,甜膩無比。 身前站著這樣一位絕色尤物,秦逍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卻還是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輕聲道:“我不是大爺,只是個小人物,千萬別叫我大爺?!?/br> “那……你是小郎君?”西域舞姬哈尼孜眨了眨眼睛,嬌媚道:“真是俊俏的小郎君?!?/br> 秦逍苦笑嘆了口氣。 “你喜歡看我跳舞嗎?”哈尼孜問道。 秦逍點頭道:“舞姿優美,很好看?!?/br> “小郎君人真好,要是別的男人,早就上來要吃了我?!惫嶙翁鹛鹦χ?,竟然伸出軟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握住秦逍手腕:“你來,我們進去,已經準備好了,我陪你一起沐浴?!?/br> “等一下?!鼻劐屑泵Φ溃骸般逶??我們一起沐???” “是啊?!惫嶙吸c頭道:“我剛跳舞,身上有汗漬,沐浴之后,才會干凈,那樣才能陪著小郎君?!?/br> 秦逍看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如同月牙兒,美艷無比,心跳厲害:“可是我……我還不想沐浴?!?/br> “那我們就等一等?!惫嶙螠惤劐卸叄骸按罄习逭f,今晚我陪著小郎君,你想做什么我都聽你的,小郎君,我還沒有被男人碰過,你是第一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