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屬下慢人一步,趕到劍冢時雪浪劍已被認主,因此只帶回了那個持劍的修士?!?/br> 此言說罷, 殿內又是無人出聲一片寂靜,唯有茶蓋覆上茶碗的輕微瓷器碰撞。 良久, 才傳來道略帶磁性的低沉嗓音, 漫不經心中有些嘲諷。 “能叫雪浪劍認主之人, 心性同修為定是不俗, 你倒是有本事?!?/br> “屬、屬下無能……” “何必妄自菲???只是有這般能耐,為何不將那修士殺了,再把劍干干凈凈帶回來呢?”樓斷秋語調含笑,然而下一刻手中茶水便潑了出去。 那水霧在空中便凝結成冰,化作尖針擦過黑衣下屬頸邊。 對方分明也是同輩中金丹后期的翹楚, 然而卻連閃躲之機也無,一時間冷汗連連。 深紅血痕浮現, 算作警告。 他趕忙將所見所知一五一十, 竹筒倒豆子般講出來。 譬如那個使雪浪劍認主的小修士雖衣著像問劍宗之人,但修為卻弱得很,防備心也差, 幾乎全倚靠著同門師兄才得到靈器。 “師兄?”樓斷秋一雙鳳眸上挑,意味不明。 莫說問劍宗, 就算最愛自詡名門正派、大慈大悲的佛宗弟子,也不會在有能力奪得先天靈器后轉贈同門。 師兄?恐怕說成情郎都得掂量掂量。 “回尊主,那個小修士雖說靠著自己師兄認主靈劍,但反手就將人逼入懸崖,生死不明?!?/br> “……” 鴉羽似的長睫打在眼下,遮住黑沉沉到沒有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 思索半晌,幾聲低笑從胸腔溢出。 樓斷秋好像很樂見于如今的故事走向。 那黑衣下屬見狀也稍稍松口氣,緊接著便表忠心道:“屬下之所以未曾對那個小修士下死手,并非心存惻隱,而是見對方模樣生得格外好,又好歹也是金丹期?!?/br> “便想著獻給尊主,取劍之前采補一二也不算浪費……” 邊說還邊暗自打量樓斷秋,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此舉是福是禍。 雖說他們夜闌宗上下都修魔,也不在乎采補一法在外是否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唾棄,可是尊主身邊好似從未有過爐鼎。 想來對方 是不屑于用如此法子增進修為。 可人有七情六欲,面對如此美色難道能半點兒不動搖?總之他是有些舍不得殺人取劍的。 “那個修士現在何處?水牢……還是寢殿?!?/br> 樓斷秋怎么會看不出這是下屬留的后手。 估計對方心知自己辦事不力,還希冀著能夠靠這個讓他從輕懲處。 愚不可及。 …… * 云渺是被噩夢驚醒的。 他夢到鐘翊從懸崖底下御劍回來,在自己身上也戳出個血口子來。 又密又翹的羽睫止不住顫動,在緋紅眼尾處悶出了小水珠,霧霧蒙蒙的欲落不落。 他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呆坐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出不對勁。 白嫩手心逐漸放松,方才被用力攥住的錦被才緩緩展開。 身下也柔軟的不像話,定睛一看,是張可以睡下三個自己的大床。 陌生感包裹住心臟,顯而易見這里不再是洞天秘境之中了。 他的命牌也沒有碎,肯定是叫其他宗門的人通過額外的傳送陣帶離。 云渺這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是被人打暈的,慌慌張張掀開被子便要跳下床。 然而腳尖剛剛點在白玉磚上,就發覺自己鞋子也找不見,抬頭更是看見一道人影朝這邊走來。 “才來做客便要走,看來是下人招待不周?” 一雙狹長鳳眼似笑非笑,面部輪廓仿佛被能工巧匠精雕細琢過般,棱角分明到有些過分深邃,顯現出極具攻擊性的凌厲俊美。 正是因為升起些調弄興味,趕來看戲的樓斷秋。 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簾,打量著面前被下屬當作消耗品的美人計。 對方連衣裳都被囑咐侍從換了一身,明顯不是最初穿的。 里頭褻衣什么的全然沒有,只松松垮垮單穿了件水綠色外衫。 其實并不算暴露,更稱不上風塵妖艷。 只是云渺皮膚本就生得白,叫綠色一襯更顯得羊脂玉般,白到快要流動似的滑膩。 尤其他又總一副可憐見兒的模樣,那衣裳只暴露出雪白脖頸,和底下一雙比白玉磚還要漂亮的雙足,腳趾粉白像是落上了桃花瓣子。 其他地方就影影綽綽什么都看不清楚,腰間系帶更是緊緊勒出纖細柔韌。 好像在引.誘旁人,只要輕輕將那腰帶一拉…… 眸光微沉,樓斷秋眼神變得沒有方才那么漫不經心。 “這是哪里呀?”云渺一直被盯著看到心尖發慌,原先臉蛋兒上睡出的紅暈都褪去幾分。 他也是現在才發覺自己衣裳被人換了,緊緊咬著下唇,手指蜷縮在袖中不知所措。 一副未經人事的模樣。 然而樓斷秋卻篤定對方是裝模作樣。 “我先前探過你的脈息,年紀雖小元陽竟然不在,想來……已經跟你那個師兄成了好事?” 對方被美色迷昏了頭,難怪落個身死道隕的下場。 “你……”笨蛋也能聽懂這是什么意思,云渺一雙桃花眼頓時瞪得圓溜溜,炸毛貓兒似的嘴巴都驚到張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