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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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著委屈,瘋了似地跑向下一家店。 如果下一家店再沒有,她就有多少買多少,畫得垃圾總比不考好。 就在她咬著牙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背后突然傳來一聲呼喊:“許星!” 那聲音冷漠,銳利,透著無機質的冷,是嚴肅的,氣急敗壞的。 “這他媽都幾點了,你在外面瞎轉什么?!不知道要考試了?你他媽非得氣死我是不是!” 許星驀地僵住,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可那罵聲又實在是出奇的熟悉。 她猛地轉身,距離她不過十來米的地方,男人一身黑衣黑褲,他今天沒穿夾克,穿了一件長款黑色風衣,黑色褲子扎進軍靴,臉色沉沉,挺拔銳利。 黑色眸子掃過來,像一把刀,可許星沒覺得他兇,他就像從天而降的神跡,總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 他是她的神跡,是她獨一無二的救贖。 許星剛剛憋回去的眼淚,突然斷了閘一樣流出來。 本該跑向畫材店的腳尖轉了個方向,以小炮彈的速度猛地撞進溫峋懷里,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大哭。 溫峋憋著的火,罵人的話,全在她哭著跑過來抱住他的一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凌厲的眉蹙起,眼睫掃下,視線里是小姑娘毛絨絨的發頂,他盯著懷里的人,神色晦暗不明。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發生了大事。 還不等他問,許星從他胸前抬頭,眼眶通紅,涕淚橫流地和他說明情況。 可她實在太激動,小嘴叭叭叭動得極快,溫峋跟不上她的速度。 男人捧住她的臉頰,用拇指給她擦眼淚,聲音依舊冷冷的,但比軟和一點:“慢慢說,到底怎么了?” 許星大喘氣,抽著鼻子:“顏料被人弄臟了,不能用。我想配一副新的,可是配不齊?!?/br> 她揪著溫峋大衣的衣襟,哭得絕望傷感,“怎么辦?我配不齊,配不齊,我好沒用……” 溫峋凌厲的眉眼如同刀刻,低沉的氣壓從他身上泄出,他牙齒咬得咯咯響,用力做了兩個深呼吸,忍著脾氣揉了揉許星的后腦勺。 “乖,別怕,峋哥給你配?!?/br> 話音溫軟,已經不見了兇戾。 許星急得在他懷里跺腳:“可是我問了,都沒有!還有十分鐘,還有十分鐘就開始考試了?!?/br> 溫峋長臂自她后背穿過,掌心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自己懷里。 很用力,像是要用他的能量驅散她的不安。 溫峋看著懷里的姑娘,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對方很快接起。 他連問候都省了,直接開門見山:“江都是你的地盤,十五分鐘之內,送一盒64色水粉顏料到江都大學東門,對你而言應該輕而易舉?!?/br> ?? 第94章 許星猛地撲進他懷里 那邊似乎想和他多聊一會兒,溫峋忍著脾氣,聲音冷到極致:“老子沒時間和你廢話!想聊,先把東西給老子送過來!我家姑娘要考試,快點!” 那邊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沒再啰嗦。 溫峋掛了電話,長長舒了一口氣,低頭去看懷里的人,毛絨絨的發頂下,是一張哭花了的小臉。 他捧著那張小臉,細細給她擦去眼淚,深長的眼里藏著戾氣。 “知道是誰做的嗎?” 許星搖頭,抽了抽鼻子:“我不確定?!?/br> “有懷疑對象?” 許星點頭。 溫峋了然,從衣服口袋里掏出衛生紙,給她擦鼻涕,動作算不上溫柔,卻也不粗魯。 “好了,別哭了。一會兒顏料就能送到,再哭眼睛該腫了?!?/br> 他把衛生紙團了團,投進路邊的垃圾桶里,反手到身后牽住許星的手,把她的小手裹在掌心。 “外面冷,先去車上等?!?/br> 派出所昨天基本沒他什么事兒了,今天早上要把三角眼轉移到江都,他又跟著過來做了一遍筆錄。 剛做完,便想著過來等許星考完試,帶她去吃好吃的。 沒想到,一過來就看見她到處亂躥,更沒想到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藝考上。 溫峋肺管子都要氣炸了。 許星還在抽抽,一顆心臟跳得飛快,是急的,慌的,還有慶幸的。 溫峋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修長的手指在給她整理圍巾,她看著對面男人微微壓著的眉眼,粗黑的睫毛因為憋著火,變得有些鋒利。 鼻梁很高,雙唇緊抿,面部輪廓深刻,像是壓著什么深仇大恨。 許星癟著嘴看著對面的人,再一次深刻覺得,溫峋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神仙。 或許她的種種不幸都是為了攢夠幸運遇見他。 許星鼻尖一酸,猛地撲進他懷里,他身上一件黑色毛衣,好溫暖。 溫峋被她撲得微微后仰,整個人凝滯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他看著懷里的人,總感覺有些不對。 懸在半空中的手臂要落不落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輕落在了懷里的人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 許星聽見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做一番激烈的掙扎,最后像是認輸般輕聲哄著她:“好了,沒事了,乖,不哭。不會錯過考試的,嗯?” 最后一個字尾音微微上揚,帶了十足的耐心。 許星在他懷里點頭,將他抱得更緊。 約定的十五分鐘送達,但溫峋沒想到,他們的效率比他想象的高。 在車上等了十來分鐘,車窗突然被敲響。 透過車窗,許星看見外面站著兩個穿西裝打領帶,恭敬有禮的人。 她正疑惑,溫峋已經打開車門下車。 那兩人立馬把那和嶄新的顏料送上:“溫老板,我們老板正在趕來的路上,她希望您能稍作等待?!?/br> 溫峋接過顏料盒,打開,里面的顏料排列整齊,是完整的64色。 他蓋上:“謝了?!?/br> 然后抓著許星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江都大學,直到把她送進考試大樓外。 他微微躬身,凌冽的水汽裹著寒風撲進許星鼻息,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百合花香。男人視線與面前的女孩齊平,大掌握著她的后脖頸,小聲叮囑:“好好考,我就在車里等你??纪炅藥闳コ院贸缘??!?/br> 許星點點頭,總算露了笑,她轉身,快步朝樓梯跑去。 所幸她的考場在二樓,趕到教室時,兩點十三分。 監考老師看了一眼她懷里的顏料盒,明白過來她剛才是去干嘛了,揮了揮手,讓她趕緊進去。 許星打開自己嶄新的顏料,幾乎哭出來,她趕上了。 她被他的天神所救,趕上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之一。 算得上是絕處逢生。 - 溫峋本想就站在考試樓前等著許星考完,但一想,還有一個大恩人等著他去見,不得不先行離開。 校門外。 胡女士一身香奈兒高級成衣,腰帶在腰間一系,勒出一把盈盈一握的腰身。 她踩著一雙高跟皮靴,戴著黑色皮手套,頭戴一頂棕色貝雷帽,指尖夾著一支女士香煙,紅唇烈焰,眼尾微微勾著,一副嫵媚勾人的姿態。 見溫峋出來,她彎唇,輕輕吐了一口香煙,奶白的煙圈飄散在空中:“趕上了?” 溫峋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整個人一副疏懶閑適的模樣,唇角勾起痞氣的弧度:“趕上了,今天算我欠你的,謝了?!?/br> 說完,越過胡女士,準備上車。 胡女士噗嗤一笑,轉身,小皮靴踩在地上“噠噠”響:“難得啊,能讓溫老板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溫老板準備什么時候還?” 溫峋身高腿長,臉上掛著一抹懶散的笑意,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少了痞氣和不羈,黑色毛衣衣領剛好卡在喉結下方,多了幾分男人的禁欲感。 他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門把手,略微側頭,五官輪廓深刻。 一聲嗤笑溢開:“胡老板想讓我怎么還?” 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的磨砂感,磨得人耳朵發癢,不經意間透著一股勾人的野。 胡女士摸了摸自己后脖頸,笑了,她真是愛死了溫峋這幅放蕩不羈的模樣。 “你讓我親一下就算還了。怎么樣,劃算吧?” 回答她的只有溫峋一個言簡意賅的“滾”。 胡女士顯然已經身經百戰,絲毫不介意,跟在他身后上了車。 溫峋在駕駛座,她在后座。 “我說溫老板,你一年已經賺的夠多的了,就沒想過換輛好點的車?你坐著小饅頭里,能伸得開腿?” 反正和她大奔寬敞的空間比起來,她腿都伸不開,難受死了。 “我家姑娘都不嫌棄,你嫌棄個屁!” 溫峋靠在椅背上,黑漆漆的視線落在前方,也不知道他在看哪兒。 胡女士嘖嘖兩聲:“喲喲喲,一口一個你家姑娘的,叫什么順口???” 溫峋懶得理她,干脆閉目養神。 車廂里全是女士香煙的味道,溫峋聞得心煩,沒好氣道:“要么掐了,要么滾下去抽。抽得到處都是煙味,一會兒出來了又得嫌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