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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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看著門口的人,寸頭,單眼皮,高鼻梁,唇邊帶點笑,有些懶散。 她的手被人牽起,賀翎帶著她往門口走去,門邊的人朝她伸手。 五指修長,掌心干燥,紋路明顯,指腹帶著薄薄的繭。 賀翎將她交到那人手上的一瞬,她便被握緊了:“乖孩子,去吧?!?/br> 門在她眼前關上,男人牽著她的手,笑著說:“走了,我們回家?!?/br> 夏天好吵,蟬總是叫個不停,麻雀也嘰嘰喳喳的,到處都是吆喝聲,也不知道吆喝給誰聽。 味道也不好聞,全是消毒水的味兒。 許星皺了皺鼻子,纖長的睫毛顫動,如小扇子般輕輕往上抬。 天光涌入眼里,蟲鳴鳥叫充斥耳朵。 啊,還有一道略顯低啞的嗓音,小心翼翼叫她:“星星?” 許星眨了眨眼,視線循著聲音轉過去:寸頭,單眼皮,高鼻梁,唇線緊抿,滿目擔憂。 是帶她回家的人。 許星朝他輕輕笑,像春天溫柔的風:“溫峋,謝謝你?!?/br> 溫峋怔住。 - 護士過來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給她量了體溫,又帶她去拍了腦ct。 終于給了結果:“醒過來就好,不過還有點低燒,我一會兒給你打個退燒針,今天還是先住一晚,明天再出院?!?/br> 楊萍萍連連應下,溫峋跟著護士出去繳住院費。 這會兒,小老太太才有機會問:“星星,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許星牽著她的手,搖頭。 [外婆,你別擔心了。我就是頭還有點暈,其他沒哪里不舒服。] 見她這么懂事,楊萍萍又忍不住埋怨自己。 “都是外婆不好,我要是早點發覺不對,早點去學校找你,我們星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br> 她抹著眼淚,“是外婆對不起你?!?/br> 許星傾身過去給她擦眼淚:[不怪外婆,是我太笨了,被她們騙過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她就知道是誰搞的鬼。 也總算明白為什么趙青青早上會用那種眼神看她,于她們而言,她可不就是那只獵物嗎? 太陽已經快落山,楊萍萍要趕著回去做晚飯。 溫峋交完住院費回來,守在她身邊。 “要不要喝水?” 許星點頭。 溫峋倒了一杯溫水給她,許星想喝冰的,但一看男人冷厲的眉眼,沒敢說話,乖乖接過。 從她醒過來開始,溫峋就一直一副低氣壓的模樣。 冷著眼,抿著唇,眉峰壓著,一臉“敢多說一個不字,老子揍得你媽都不認識”的模樣。 許星不敢惹他。 溫水進入口腔,舌尖上的痛感突然被激發,秀氣的眉一下擰起。 溫峋的臉更冷了,聲音也冷得沒邊:“張嘴,舌頭伸出來?!?/br> 許星慫慫地瞧了他一眼,委屈巴巴張嘴,伸出舌尖。 舌尖上,大大小小地咬痕。一晚上過去,輕一些的已經逐漸愈合,重一些的地方隱隱泛著血絲。 這間病房只有她一個人住,其他床位都空著,不說話的時候,病房就徹底安靜下來。 在這詭異的安靜中,她突然聽到兩聲“咯咯”聲。 許星心里一跳,偷偷瞥了眼溫峋。果然見他咬緊了后槽牙,咬肌被他撐得發硬,額上青筋暴跳,明顯是憋著火,壓抑到了極致。 她猛地收回舌尖,準備再喝一口水。 一次性水杯還沒遞到唇邊,驟然被人暴力搶走,砸在地上,男人暴怒的聲音響徹病房。 “不能喝就他媽別喝!老子是拿刀逼你喝了還是要你命了!”他吼著將塑料凳踹倒在地,全身的火都被點燃,“你他媽是沒腦子還是不知道疼,老子用得著你這樣自虐???” ? 第51章 許星聽見他低啞的,略帶哭腔的聲音 許星肩膀狠狠顫動,心臟瘋狂跳動,像只急了眼的青蛙,從胸腔跳到嗓子眼。 她還保持著端水杯的姿勢,僵在原地。澄澈的鹿眼呆呆看著眼前的人,害怕,驚恐,委屈交織著全都堵在她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本就瓷白的臉這會兒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溫峋站在床邊,眼眶發紅:“一條短信就他媽能把你騙過去,你脖子上那玩意兒是長來當擺設的嗎?!” “老子一天好吃好喝照顧你,上學送,放學接,連下個車我都怕你摔著了!叫這個扶,叫那個扶,我他媽能讓你一個人去那種鬼地方!” 他快瘋了,從昨天聽到陳立說她丟了開始,就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他連震驚都來不及,便粗暴地將自己的七情六欲扯開,全憑身體反應將車飆到學校。 照平日,他準大發脾氣,先把送飯的瘦馬猴削一頓,班主任是個女的,那又怎樣?把他惹急了,照樣不客氣。 但是他不能。 他強迫自己聽余晏那小崽子講了來龍去脈,忍著脾氣冷靜問班主任她有可能的去向,給小胖打電話,等結果。 知道她還在學校的某個角落,知道她可能很危險,在害怕,在求救。他只能先安撫她,讓她別放棄。 天知道,他握著話筒的手都在發抖。 他站在風里一遍又一遍聽她聲音的時候,快把自己的牙齒咬碎,一絲一縷的絕望從深淵里探出頭,纏住他的腳踝,攀附著往上。 聽到那兩聲“鏘鏘”聲時,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沖了出去。 把她抱在懷里時,心都快碎了,幾乎要哭出來。 “臨走前我就告訴你,我手機關機,關機!你他媽是聾了還是當沒聽到?”溫峋赤紅著雙眼,聲音比夏天的烈風還要剛烈,“都說了我要晚上才回,晚上才回!我他媽上哪兒給你發短信,??!”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晚一點回來,如果他沒經過訓練,沒那么敏銳的聽力,如果他和那些人一樣盲目地找她…… 最后找到的會不會是一具已經冷透了的尸體? “就算我給你發消息,”他猛地俯身,雙手撐在她身側,病床被他砸得狠狠震顫。他猙獰的,后怕的,暴怒的臉在許星面前放大,盯著她緊閉的眼,低吼著,“我他媽用得著發短信?!是你沒微信還是我沒微信,是你沒網還是我沒網,???!” 就在溫峋俯身過來的一瞬間,許星嚇得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不安地,害怕地顫抖著,臉上是收不住的眼淚。 她的心臟跳得太快,快得讓她有點悶,有點疼,呼吸不過來。 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快被溫峋嚇死了。 溫峋暴躁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如同烈風,讓她的臉頰都在發痛。 他怪她沒腦子,被人一條短信就哄走。 可是,她收到的短信是用他的號碼發的呀。 他哄著她,寵著她,慣著她,好吃好喝照顧她,他說什么她都信。 是他給了她這樣的安全和肯定,是他讓她毫無保留地相信他,怎么能怪她太過相信? 而且,她也不是沒有疑惑過,可是本該20號回的人,給她承諾19號就回來,他都提前一天了,或許還能提前半天呢? 他不知道,她有多信他。 許星委屈又害怕,或許還有一點埋怨他,怎么能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地朝她發火? 她緊閉著眼,不斷抽泣,總感覺下一秒就能死在這要命的窒息中。 就在她越哭越兇的時候,突然被人抱住。 許星猛吸一口氣,緊閉的雙眼睜開,眼眶濕漉漉的,像是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男人抱得用力,緊繃的雙臂幾乎將她的骨頭勒斷。她的下巴靠在他肩上,視線里是對面的白墻。 溫峋用力抱了一會兒,終于松開一只手,大掌撫上她的后腦,不輕不重地揉著。 柔軟的發絲充盈他掌心,他才終于有了“她平安無事”的實質感,仰著頭,喉結一陣一陣地滾動。 胸腔一口郁結之氣隨著剛才一通不管不顧的大吼發xiele出去。 許星聽見他低啞的,心疼的,顫抖的,略帶哭腔的聲音。 “下次不許再這樣不管不顧跑出去,我要說的話會當面和你說,要送的禮物回當面送給你,要帶你去的地方會親自帶你去。以后我的手機都開機,發現異常,直接問我,記住了嗎?”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在哄著她,溫柔得不像話。 他有些疲憊,又有些慶幸。渾身的力都被xiele個干凈,終于肯輕輕柔柔地抱著她。 許星咧著嘴,哭得更兇了。 誰家哥哥關心人這么恐怖,誰家哥哥發了這么大一通火之后抖著哭腔哄人。 溫峋就是混蛋,天底下最大的混蛋,王八蛋! 她抽著氣,抓緊了他的衣服,凸起的指節幾乎泛著青白色。 在心里應了聲“嗯,記住了”。 突然想到,他聽不見她的心音,才在他肩上輕輕點頭。 溫峋感受到她的回答,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小混蛋,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給他一場最嚴苛的酷刑,折磨他,懲罰他。 他緩了一會兒,松開許星,雙手捧起她哭花的臉,用指腹為她擦去眼淚:“好了,別哭了,再哭眼睛該腫了?!?/br> 許星仰頭瞧他,看見他眼角一絲未消的濕潤,眼眶還泛著紅,唇線緊抿著。 溫峋給她擦眼淚,她伸手,用兩根手指抵住他唇角,輕輕往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