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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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的視線跟隨著速寫本,直到溫峋將本子遞到她手里。 “以后想畫,峋哥隨時給你當模特,你說不讓動我就不動,你想畫多久都行。這一張撕壞了以后還能畫很多張?!?/br> 許星沒回他,只是顫抖著將撕下來的那部分抻平,然后拼上去。 只是中間的裂痕太大,不管她怎么拼,那張紙,那張畫到一半的畫,都沒辦法再接上。 她魔怔似的想要將縫隙磨平,一次又一次嘗試。 溫峋實在看不下去,捉住她的手腕,漆黑的視線落在她發頂。 他嘴角沉著,漆黑的眼中醞釀著某種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許星眨了眨眼,視線在溫峋握住她手腕的手上停留一瞬,又去拼她的畫。 誰知,剛一動,對方便加大了力道,讓她動彈不得。 她疑惑地抬頭,淚盈盈的雙眸瞧著他,不明白溫峋為什么要攔著她,她只是想把這張畫拼好而已。 把它拼好,然后她就停筆,抬頭繼續聽病友們聊八卦。 她張了張嘴,嘴角還泛著疼,眼睛酸脹:“壞了……要,要拼好……” 溫峋擰著眉,握著她的手,一字一頓:“你想要多少紙我買給你,你想畫我,我給你畫,犯不著拼這一張破紙?!?/br>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于生硬,他狠狠閉了眼睛,再睜開時,聲音放軟了許多。 “乖,我讓護士給你處理傷口,然后吃飯,好不好?” 許星茫然搖頭,她垂下眼,一眨不眨盯著手里的畫,唇瓣張張合合:“壞了,要拼好……要拼好……” 溫峋又氣又心疼,他不明白一張沒完成的畫而已,有什么好拼的。 一張紙,撕碎了就是撕碎了,不管再怎么拼都不會變成原來的模樣。 他忍無可忍,一把搶過許星手里的速寫本。 許星終于變了臉色,她倉惶抬手去搶,卻被溫峋攔住。 視線交錯的瞬間,溫峋在她那雙明媚的鹿眼里看見無盡的悲涼和焦急,她伸長了手臂,撐起身子鉚足了勁去夠那個本子。 “你還給我……還給我!我能拼好,我可以拼好!你還給我,我能……”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噼里啪啦砸在被子上。 她哭著,滿臉淚痕,都不去看溫峋一眼,也不管自己腿上的傷,瘋了似的要去搶那個速寫本。 她本瘦弱,極端情況下爆發出來的力氣,溫峋一只手差點沒控制住。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突然發瘋的人,心臟像是被人捏緊了一樣,揪著疼。 深吸一口氣,他驟然松開握住她手腕的手,轉而扣上她的后頸,將她往前用力一按,按在自己懷里。 掌心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后脖頸,啞著聲音道:“星星乖,沒事了。峋哥和外婆都陪著你呢?!?/br> 就在對視的一瞬間,溫峋好像明白了她如此執著的原因。 她想拼好這張被撕碎的紙,不是因為這張畫沒有畫完,也不是因為畫上的人是他。 而是想要修復她所經歷過的裂痕,如果能回將這張紙修復如初,她是不是也可以透過時光的縫隙回到過去。 回到賀翎還沒出事前,她依舊上學,畫畫。 柳荷不會撞到賀翎,許志舒不會找到她,她不會和許薇配型,她的心臟不會遭人惦記。 然后所有的一些都不會發生。 她執著又天真,可天真有時候是最殘忍的想象。 溫峋腰腹間傳來guntang的濕意,不多時他薄薄的t恤便濕透了。 許星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肩膀不停顫動,吸氣聲斷斷續續。 她露出一只眼睛,依舊死死盯著溫峋手里的本子,似乎想趁他不注意再次搶過來拼貼。 其實她知道,撕碎的紙是拼不回原樣的。 就像她永遠都不會回到過去,賀翎永遠不會再叫她的名字。 - 溫峋抱著許星哄了好一會兒才讓她的情緒穩定一點,下午的病房很安靜,沒人敢大聲說話。 護士幫許星處理了嘴角的傷口,溫峋不依不饒地喂她吃了飯,讓她躺在床上,用冰袋給她敷臉。 她哭得眼睛鼻尖都紅紅的,像是一只沒人要,焦慮又不安的小貓咪。 他決定把這只小貓咪帶回家,捧在掌心里養大。 許星在一陣陣蟬鳴聲中沉睡,溫峋見她睡著,視線瞥過被他丟在一旁的速寫本,沉思片刻,將本子翻到被撕爛的那一頁。 本子上,只有他的上半身,低著頭,手里夾著一支香煙,下半張紙夾在速寫本里。 他只瞧了一眼,二話不說便將上半張紙一同撕下,和下半張紙疊好后,一起揣進口袋,隨后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和在許星面前溫柔耐心的模樣不同,一出來,倆保鏢便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強大的威壓,和讓人戰栗的怒氣。 他兇狠的模樣,叫人心悸。 “我沒來之前都發生了什么?那小屁孩說了什么?” ? 第21章 別怕,峋哥守著你 保鏢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許薇說的話做的事一字不落交代干凈。 許薇長得漂亮又柔弱,看起來沒有絲毫攻擊力。她笑著同他們說是許星的同學,聽說她住院了過來看看她,一個小女孩,他們自然沒這么強的戒心,誰知道表面是小女孩,內里卻是一條毒蛇。 溫峋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漆黑的眼里是灼燒的怒意,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心疼。 倆保鏢都是一八幾的大男人,但真和溫峋比起來,還要矮一點,聽見男人低沉的笑,倆人心里發怵。 別的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溫峋是真的殺過人,手上沾的血指不定比他們家小少爺還多。 這樣的人他們惹不起,更不敢惹。 溫峋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說:“剩下這幾天,除了里面那些大爺大媽的親屬和護士,陌生人一個都不許踏入這間病房,串門的都不行!” 最后一句話他加了重音,幾乎從胸腔里吼出來。 兩位保鏢后背的皮都繃緊了,連忙應下。 - 溫峋回到病房后在陽臺抽了很久的煙。 他心里煩躁得緊,一腔怒火在胸腔里發泄不出來。 如果來鬧得人是男的還好,他最起碼能像對付許志舒一樣,拳腳伺候一頓,但偏偏是個心臟有毛病的小姑娘。 嚇不得碰不得,把賬算在她老子頭上,她老子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 有火沒地方撒,他憋得都快自燃了。 夕陽已經漸漸隱沒,只余下天邊橘紅色的光。 床上的人似乎在做夢,小巧的眉頭緊緊蹙著,唇瓣張張合合,放在被子上的手時而放松時而握緊,那模樣不安又無助。 溫峋連忙滅了煙,回到病房,坐在病床邊握住她。 許星無意識地捏緊他的手,力氣很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敢松開分毫。緊蹙的眉心稍稍舒緩一些,似乎是找到了安身之處。 溫峋小心地拍了拍她的頭,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小聲又溫柔地說:“睡吧,別怕,峋哥守著你?!?/br> 迷迷糊糊中許星聞到一陣熟悉的煙草味,感受到有人牽著她的手,叫她別害怕,她便真的放了心。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病房里開著燈,溫峋牽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玩手機。 她又閉上眼睛暈了一會兒,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的手好溫暖,在她黑暗的夢境中拉了她一把。 她稍稍一動,溫峋便察覺到,連忙收了手機,低聲問她:“醒了?臉還疼不疼?” 許星眨了眨眼睛,沒點頭也沒搖頭,視線落在溫峋牽著她的手上,他的手好大,好溫暖。 她空洞的目光看得溫峋心里一緊,怕她哪里不舒服又不說,準備松開她按鈴叫護士。 誰知,他剛一動,許星就匆匆忙忙捏緊他的手,不讓他松開。 溫峋愣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沒動,許星掀起眼皮和他對視,眼睛還有些腫,清凌凌的,一眨不眨地瞧著他。 她明明沒說話,但溫峋分明聽見她說:“別走,別丟下我?!?/br> 他坐在椅子上沒動,深邃的眉眼專注又認真,哄小孩似的笑了笑:“乖,我不走。待在病房是不是太悶了?想不想去樓下轉轉?”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因為下午的事,氣壓很低,很壓抑。 許星點了點頭,溫峋又哄她:“你乖乖躺著等我,我去找個輪椅過來?!?/br> - 等倆人出去了,病房里的氣壓才恢復正常,不管是病人還是看護,全都拍著胸口大喘氣。 “這姑娘長得這么漂亮,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兒???!” “哎喲,別說了,那小伙子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太兇了!” “兇是兇了點,對那姑娘倒是不錯,又勸又哄的?!?/br> “下午那一聲滾,嚇得我心臟病都要犯了,有他在,咱這病房沒人敢說話?!?/br> “可不是,那姑娘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碰不得,看不得。這病房反正我是住不下去了,天天跟兇神住一間,沒心臟病都給嚇出心臟病來!” “對對對,我剛剛還叫我兒子去問問能不能換病房,這兒住著太嚇人了?!?/br> …… 許星自然不知道病房里的人在議論他們,她被溫峋推到醫院樓下的草坪上。 夏夜的晚風還帶著白天的余熱,吹在人身上一點都不涼快,甚至還有點黏糊糊的。 但和在病房里比起來,許星更喜歡在這兒吹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