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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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20年養大的女兒,在外面吃了17年的苦,直到死,都沒能再見一面。 立式風扇的扇葉一刻不定地轉動,小小的水果店里,只有哀戚的哭聲。 溫峋靠在柜臺上,從包里摸出煙,抽出一根含在嘴里。 低頭,點火。 機匣“嚓”一聲,橙黃色火苗竄起。 火光搖曳,帶了點抖,好一會兒才把煙點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又用力吐出來,好似吐出堵在胸腔的郁結之氣。 下垂的視線落在許星單薄瘦弱的后背,露出來的后脖頸上,骨刺明顯。 眼尾小痣微動,一時間覺得喉嚨發緊。 這么乖的姑娘,怎么有人舍得欺負她? 嘖,他剛剛是不是太兇了?不僅兇,還耍流氓了。 溫峋伸手撓了撓頭,早知道就不兇了,明明在高鐵上都看她哭過了。 要是別家姑娘就算了,偏偏是楊阿婆的孫女,還他媽住對面,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溫峋把煙掐了,走到小老太太身邊,彎腰扶起她:“阿婆,地上涼,先起來。這姑娘坐一天車了,先讓她去洗洗?!?/br> 他轉頭看許星,剛好對上小姑娘紅彤彤,淚汪汪的雙眼。 哭這么一會兒,連鼻尖都紅了。 溫峋喉間發緊,心里發軟,溫熱有力的大掌握著她瘦麻桿似的胳膊:“起來,別跪著了?!?/br> 卻在握住她手臂的一瞬眉心微微蹙起,手心里的手臂太瘦了,瘦得讓人心疼,好像輕輕一捏就會碎。 溫峋不合時宜地想,這么乖的姑娘,得養胖一點。 ? 第5章 關于她,溫峋的心眼比針眼還細 小老太太的房子是自建的小二層,樓下是一間門面。后面是休息室,廚房和衛生間。樓上有一個小客廳,兩間臥室,還有一個放雜物的小房間。 “星星別怕,以后就跟著外婆住,”遍布皺紋的手用力握住許星,年老的聲音還帶著哽咽,“外婆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br> 許星跟在外婆身后,模糊的視線里是外婆佝僂的肩膀,用力點頭,握緊了楊萍萍的手。 - 兩人上樓后,樓下三個傻小子看向溫峋,瘦馬猴問:“峋哥,你這是給阿婆撿了個苦力回來?” 他們仨剛過來,對前情一概不知,只看見被溫峋撿回來的小公主跟著阿婆上了樓。 溫峋冷銳的視線自他們身上掃過,眉目微斂:“阿婆失散多年的外孫女?!?/br> 三人表情如出一轍,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男人鷹隼般的視線落在三個傻蛋身上,面無表情,語氣卻沉:“別他媽欺負人家?!?/br> 轉而看向黃毛,濃黑的眉微微皺起,沒好氣道,“陳立,你衣服是燒給鬼了?要不要我跑一趟鬼門關給你撈回來?!” 黃毛呆愣愣的:“?????” 小胖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小聲提醒:“讓你別光膀子?!?/br> 瘦馬猴接話:“有姑娘,影響不好?!?/br> 黃毛:“???” 不是,他都快光一個夏天了,這姑娘一來,他就失去脫衣自由了? 他想為自己爭取權利,但一抬頭就看見溫峋剛毅鋒利的眉眼,立馬慫了。 “師傅,我錯了?!?/br> 溫峋三年前復員,回到丹里后開了一家紋身店,生意一直很不錯,這一趟去燕城就是為了一個五位數的大單。 他手底下這三人,馬馬虎虎念完高中,在他沒來之前是鎮上有名的小混混,經過他一頓整治后,乖得跟小貓咪似的。 如今跟他學紋身,還算有模有樣,將來也能靠手藝養活自己。 至于他復員前的事,小鎮上幾乎沒人知道。但因為他當過兵,鎮上的人都不太敢惹他。 樓上傳來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還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溫峋聽著聲兒,若有所思看向黃毛。 陳立被他割rou似的視線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連聲求饒:“峋哥,我真錯了!我現在立馬回去穿衣服!以后我再光膀子,你把我腦袋按肚子……” “去問你女朋友借兩身衣服過來,要新的?!?/br> 他聲音冷冷的,面無表情說話時,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讓人臣服的銳利勁??善@句話說得,奇奇怪怪。 “???”黃毛小聲辯解,“峋哥,我不喜歡穿女裝?!?/br> 溫峋:“……” 他嘖了一聲,長腿一抬,踢在黃毛小腿上:“你他媽想穿,我還嫌辣眼睛?!?/br> 瘦馬猴和小胖子在旁邊笑得不住抖肩。 黃毛疑惑了:“你不是讓我穿女裝,那你干嘛……” 話沒說完,他眼睛一亮,猛地看向樓上,瞬間懂了:“哦!等我十分鐘!”黃毛邊跑邊笑,“峋哥,你這心,可比針眼還細!” 連人姑娘沒衣服換都想到了。 - 許星洗完澡才發現,自己沒有換洗衣服。 浴室里,水汽繚繞,她看著自己脫在一旁的臟衣服犯了難。 外婆把她送進衛生間之后就去忙別的事了,她說不了話,也叫不了人,尷尬地站在浴室里,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就在她猶豫著穿臟衣服的時候,浴室門被敲響。 楊萍萍因為哭過顯得粗糲沙啞的聲音響起:“星星啊,衣服外婆給你放椅子上了。是陳立他女朋友的,你穿著可能有點小,先將就一下,明天外婆再去給你買啊?!?/br> 許星直接把門打開一個縫,從外婆手里接過衣服。 打開之后發現里面還夾著一條小櫻桃內褲,內褲包裝袋上貼了張便利貼,遒勁有力寫著兩行字: ——新的。 ——剛洗完吹干。 許星的臉刷的紅了. 這兩行字明明有可能是陳立他女朋友寫的,但不知為何,這力透紙背的筆跡,總讓她感覺是和這字一樣鋒利的溫峋寫的。 - 許星的床已經被楊萍萍鋪好,因為沒有空調,床上墊了涼席。 她進去時,看見外婆坐在床上,背對著她,手里拿著相框,一個人默默抹眼淚。 察覺她進來,楊萍萍匆忙把相框放下,胡亂擦了把臉,轉頭笑著對她說:“星星洗完了?” 許星點點頭,看著外婆紅彤彤的眼睛,鼻尖也跟著泛酸。 “從燕城那么遠的地方來,坐一天車,累壞了吧?過來好好睡一覺,有事明天再說?!彼噶酥复采席B整齊的衣服,“這是小峋子讓陳立問他女朋友借的,你先將就著穿……” 外婆還想繼續囑咐她,許星上前輕輕抱住了她。 這個肩膀微縮,已經快花甲的老人,忍著喪女之痛,絮絮叨叨安排初次見面的孫女的住宿問題。 房間里沒了聲音。 許久之后,小老太太終于忍不住啜泣,痛苦地嗚咽起來:“你說我當年怎么這么狠心?我就是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我也該把她帶回來!” “這么多年,我哪怕多接她一個電話,也不會……也不會,到死都沒見上面……” 白發人送黑發人,她連送都送不了,自己的親女兒,埋在哪兒她都不知道。 許星拍著外婆的背,給她無聲的安慰。 她紅著眼眶向前看去,小書桌上,是外婆和mama小時候的合影。 不止書桌上,墻上,衣柜上都有賀翎留下來的東西,這是她母親的房間。 把外婆哄好后,許星剛準備睡下,透過書桌前的窗戶看見對面二樓有人影閃過。 剛開始她并沒有在意,閉上眼睛不到兩秒,又猛地睜開。 對面? 對面不就是溫峋的紋身店嗎?那二樓豈不是……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對面二樓陽臺的落地窗被人打開,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從房間里出來。 即便隔著一條街,許星也能看見月色下他線條流暢,肌rou分明的上半身,在暖黃的燈光下,微微泛著光澤。 他嘴里還叼著煙,一手拿著t恤,一手拿著衣架,把衣服抖開之后晾上。整個動作流暢,熟練,小臂肌rou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凸起。 盛夏夜,窗外月色溫良,蟬鳴陣陣。 許星想到內褲上的小字條,突然覺得那條內褲跟著了火似的燙人。 她蹭一下從床上坐起,頂著一張大紅臉蛋,快步走到書桌邊,將窗簾嚴嚴實實拉上。 街對面,溫峋正專心致志晾衣服,余光一閃,敏銳地察覺到有東西在動。 下意識轉頭,從還未拉好的窗簾縫隙里看見許星那張漂亮得過分的小臉。 “艸……” 煙從嘴里掉落,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兩個小時前洗過櫻桃小內褲的手要了命的發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