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2節
書迷正在閱讀:睡了男友的雙胞胎弟弟怎么辦(校園)、勾引冷清繼父后、影帝每天都在續費助理、山楂糖、萌妻報道:老公十九歲、瘋批反派的美人甜死了、天降橫財與老公、一線吃瓜[娛樂圈]、年代文中的路人甲、漂亮替身被讀心后成了萬人迷
姑娘還是那個姑娘,座位還是雙人座,只不過這次他在里面。 溫峋打量著許星,漆黑的眼珠里有疑惑有探究。 而后,他哼笑一聲,眉間盡是桀驁和張揚,轉過頭,心想:真他媽巧。 但他沒想到還有更巧的。 一個小時后再次換乘,剛坐下,漂亮的慫蛋又坐在他身邊。 溫峋整個人都驚了,英挺的眉蹙在一起,一次兩次是意外,這都他媽三次了,還能是意外? 腦子一轉,一個驚人的想法浮現:這慫蛋不會是半路改主意看上他了吧? 溫峋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往窗邊靠了靠。 許星低著頭,臉紅成了番茄。 她突然意識到,她的行為,好變態。 旁邊人的手機一直在響,似乎有很多消息等著他回,后來他懶得打字,直接發語音。 “讓她明天來,老子今天休息,沒時間伺候她。一個破紋身來來回回多少次了?”他冷笑一聲,話峰冷銳,又痞又野,“也真他媽能跑!” 剛發出去,對面也回了一條語音。 溫峋手快,直接點開了:“那她還不是為了峋哥你嗎?就這追你的架勢,都能感動天感動地了,怎么就是感動不了哥哥你的心呢?” 最后一句拿腔捏調,賤兮兮的。 溫峋嗤笑一聲,回:“怎么,想給她兒子當后爸?行啊,你師父我大方點,讓給你,明天你接待她?!?/br> 剛發出去,溫峋的手機開始連環響。 “峋哥,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溫爸爸,求求您,原諒我吧!等您老了,我在床邊給您端屎端尿,絕無怨言!” 最后發來一個哭著下跪求原諒的表情包。 溫峋言簡意賅回了一個字:[滾。] 許星心想:哦,原來他是一個紋身師。 溫峋長得正,眉眼鋒利,渾身上下一股子狠勁,那副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模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少婦。 剛才那位讓人避之不及的顧客就是其中之一,為了見他,每逢周末必從市里跑到鎮里。 溫峋煩不勝煩,又因為她是顧客,不能明目張膽趕人。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手指很長,指節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不是很白,卻很有力量。 那么漂亮的一雙手,確實很適合紋身。 窗外的天,已經成了墨藍色,路燈漸次亮起,汽車在路上抖個不停,車里的人也跟著上下顛簸。 丹里建在群山圍繞的山谷下,一條小河自山谷中間穿過,將小鎮一分為二。 他們行駛在山谷中間,兩旁是漆黑蜿蜒的山。 晚上八點,破敗倦懶的小鎮燈火明明滅滅,暖黃的燈光點亮了小鎮。 許星捏緊書包,心臟悸動不止,說不清是恐慌還是緊張。 之前一直忽略的問題赤裸裸地攤在眼前:千里奔逃,外婆愿意認她,收留她嗎? 汽車停穩,溫峋終于轉頭看她,闃黑的眸子閃動著玩味,吊兒郎當地問:“我說小meimei,跟了老子一路了,也差不多了吧?” 他犀利的眼從上到下打量她,掀唇,嗤笑,“老子可沒興趣陪離家出走的小姑娘玩兒,更沒興趣把人撿回家。鎮上有旅館,愛住就去住,別他媽再跟著我?!?/br> 說完,長腿一跨,拎著行李箱,轉身下車。 許星面紅耳赤,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她背著書包下車,溫峋背對著她,站在路燈下,低著頭,肩膀躬起。 燈光流瀉,他的影子變得很小。 許星輕輕咬唇,跟了上去。 走得近了,幾縷青煙飄過來,空氣中是濃烈的煙味。 溫峋將打火機放進兜里,單手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腳剛邁出去,便感覺到自身后傳來一股牽引力,柔柔弱弱的。 他轉頭,許星就站在他面前,小手揪著他的t恤下擺,一雙鹿眼眼巴巴望著他。 眼里春潮映晚燈,潮水微漾,燈光明滅。 溫峋:“……” 溫峋對她的無賴行徑感到好笑,深吸了一口煙之后拿下來,手指輕輕一彈,小半截煙灰撲簌簌落下。 他躬身,奶白的煙圈吐了她一臉。 他在煙霧里低笑,眼里毫不掩飾的輕佻和玩味,骨子里透著股懶散勁,語氣曖昧露骨。 “小meimei,想睡老子,得先拿個號碼牌,乖乖排隊?!?/br> 他湊近了些,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幾乎噴在許星臉上:“不過,老子不喜歡你這種瘦麻桿似的身材,抱著硌手?!?/br> “還有,”他伸出食指戳了戳許星的肩膀,賤笑著,一字一頓,“本人很貴,不接受白嫖?!?/br> ? 第3章 他彎唇,笑得痞壞,“撿的?!?/br> 許星驀地瞪大了眼睛,對溫峋突然表現出來的流氓氣息感到茫然無措。 夏夜里,溫度高得離譜,街邊草叢里,不知藏了幾只青蛙,一直“呱呱呱”地叫。 許星在這聒噪的叫聲里,從頭紅到腳,臊得額頭都出了汗。 她下意識張嘴,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說話,連難堪都顧不上,瞪著雙鹿眼,慌忙搖頭,否定溫峋亂七八糟的猜想。 她沒想那個他,這人腦子里怎么盡是臟東西! 男人只是極其輕蔑地笑了一聲,那眼神似乎對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 許星怕他走,一手揪著他的衣服,一手快速打字,急得整個鼻尖都是晶瑩的汗珠。 她把手機舉到溫峋面前,神色焦急。 溫峋瞥她一眼,看向手機,幾句話用空格隔開,連標點都沒來得及打。 [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 只是目的地相同 我叫許星 來這里是為了找我外婆 我外婆叫楊萍萍 以前是小學老師 住在丹里鎮芙蓉街楊柳巷52號 我的手機沒有網 不知道怎么走 可以麻煩你告訴我大致在哪里嗎 你只要告訴我大致方向 我自己會找過去的 不會再麻煩你 拜托了] 溫峋:“……” 氣氛一時安靜,燥熱的晚風吹得人渾身發燙,路邊幾只青蛙還在“呱呱呱”地叫。 他用舌尖抵了抵臉頰,媽的,自戀癥害死人。 饒是他那么厚臉皮的人,此刻也有點尷尬。 還有,臉真他媽疼。 感情人家跟他一路,還真是巧合,而且只是為了問路,不過…… 溫峋直起身,一雙漆黑而銳利的眼睛打量著她。 那眼神剛毅冷銳,和剛才截然不同,好似一頭兇狠的野狼,隨時咬斷她的脖子。 許星莫名有點害怕,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 剛抽完煙的嗓子有點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讓人耳朵發癢:“長這么大,連路都不認識還想找外婆?你這外婆當得可真夠冤的?!?/br> 許星聽出他話里的冷嘲熱諷,聽出他在罵她沒良心。 她沒法反駁,只是低下了頭,咬緊唇瓣,鼻尖微微泛酸。 緊緊抓住溫峋衣角的手松了些,最后放開。 溫峋瞥了一眼被她抓皺的衣角,一言不發。在垃圾桶上滅了煙,提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身后靜悄悄的,沒聽到腳步聲。 他轉頭,盈盈一方天地,一抹纖薄瘦弱的人影圈進眼里。 縮著肩,低著頭,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捏住牛仔短褲的褲縫,書包的肩帶自肩上耷拉下來一只。 她就這樣惶惶然站在路燈下,形只影單,好像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她肩上,茫然又委屈。 溫峋沒見過這么軟蛋的人,沒好氣道:“腿長著沒用就砍了,當什么擺設?!” 許星猛地抬頭,隔著幾米看見溫峋不耐煩地轉身。 她嘴角微微彎起,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紅著眼眶小跑著過去,跟在溫峋身后。 他有點兇,嘴巴又壞,還滿腦子臟東西。 可是,在她茫然,心焦,委屈得快哭出來的時候,他沒丟下她。 - 小鎮的路是很老舊的水泥路,大概年久失修,時不時出現一個坑,到處都是砂礫。 有的地方路面已經皸裂,像干旱的田地裂開的口子,路燈也不是很亮,落到地上只剩下一個直徑一米的暖黃色小圈。 三輪車掛著喇叭,在路上顛簸,喇叭歇一會兒喊一句:“西瓜一塊五一斤,包切包甜?!?/br> 燥熱的空氣里,是清甜的西瓜味。幾條土狗站在路邊好奇地打量他們,夜市攤上人們吆五喝六,她跟著溫峋走街串巷。行李箱咕嚕嚕地響,遇到坑他也不避,“咔”一下拉過去。 二十分鐘后,他們走到一條相對安靜的小巷,許星抬頭看見昏黃路燈下的路牌:楊柳巷。 她驟然松了一口氣,終于快到了。 而后又開始緊張,忐忑。 一會兒見到外婆,她該說什么?可她說不了話,外婆會不會覺得她沒有禮貌?如果她打字,外婆能看清手機上的文字嗎?如果外婆還沒有原諒mama,也不要她,把她趕出去怎么辦?她還能去哪里? 額頭上的汗水凝成了水珠,順著臉頰匯聚到下巴,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