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紅砂礦運到前線，他父親，大哥都不出面，獨孤靖必會懷疑，他決不能讓獨孤靖看穿寧州兵變。 第301章 舌戰 王府里，謝玨在庭院里招待張老太傅和周夫子，謝璋當初在庭院里擺了一張曲水流觴桌子。文人雅客都愛風雅，正好能招待他們。 張老太傅和林閣老關系極好，謝玨幼時被閣老帶在身邊教養幾年，經常和張老太傅見面，也上過張老太傅講的策論和算術。周夫子在國子監任教，更是謝玨的恩師，謝玨性子再冷也是出身世家，禮數齊全地把人迎進府邸。 這些年謝玨回京，禮數也不曾缺過，逢年過節都會拜訪問候，凱旋這一次回京后謝玨在內閣主導新政，經常會去林府，也見過張老太傅數次，張老太傅不太贊同新政，倒不是他怕世家話語權減弱，是覺得侯府推行新政過急，應該徐徐圖之。 謝玨，林閣老都覺得和談后是最好的時機，侯府出事皆因宇文景一己私欲，和新政關系不大。 如今在寧州見面，難免唏噓。 張老太傅不免看著王府中來來往往的奴仆和戒備森嚴的庭院，謝玨和謝珣少年英雄，又是二十左右的年齡。府中并無女眷，為免惹來閑話，王府總管把侍女遣散，除了漿洗和廚房留了一些年長的女性，府中多是男性，王府看起來稍顯冷清粗獷。 張老太傅去過鎮北侯府，丈夫和兒子們都在戰場，侯夫人和姨娘們在家閑來無事喜歡收拾庭院。王府庭院雅致，四季鮮花不斷，是全京都最好看的府邸。 “先生們請喝茶！”謝玨煮了茶，一盞一盞地放在流水中，流水中還放了幾十碟糕點和切好的瓜果。 八月酷暑，微風徐徐，正是喝涼茶，吃瓜果最好的好季節。 “聽風，你在寧州過得如何？”張老太傅問。 “挺好！” 謝玨寡言，對人對事都不熱情，這群夫子們也知道，張老太傅等人的來意更是昭然若揭，一群人喝著茶，看著流水微動，瓜果陣陣飄香，足足沉默一刻有余，無人說話。 謝玨那張冷白的臉在寧州酷暑的天氣里一點熱氣都沒有。 影衛一二三暗忖，這天底下就沒有我們主子冷不了的場。 舌戰群儒的場面絕不會出現在他們家主子身上。 張老太傅也知道若不主動談，謝玨能陪他們喝茶到天黑，張老太傅說，“聽風，侯府橫遭變故，僅剩你和知許，我和夫子們也很痛心，你也節哀?！?/br> “是！”謝玨頷首。 “知許在寧州自立為王，你們是有何打算？” 謝玨看向老太傅，言簡意賅，“造反?！?/br> 幾名夫子齊齊變色，有的憤怒，有的無奈，有的失望，周夫子痛心至極，“謝聽風，你自幼飽讀詩書，忠孝仁義你都讀到哪里去了？是哪本書教你不忠不孝，忤逆君上，又是哪本書教你禍國殃民，謀朝篡位？”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謝玨淡淡說，“夫子教過?！?/br> 周夫子氣結，卻又不能否認，“父母之仇，是不共戴天，可天下萬民之苦，你是否看在眼里？為了這仇恨，興兵禍，舉反旗，多少人會家破人亡，他們也有父母，是否要找你報仇？” “可以！”謝玨喝著涼茶，“誰的父母因我而死，都可以來找我尋仇?！?/br> 眾人，“……” “說點新鮮的吧！”謝玨放下茶杯，目光巡過張太傅和夫子們，“宇文景的命，我要定了?！?/br> 眾人在炎熱的盛夏，生生出了一聲冷汗。 不管是謝玨直呼元惠帝名諱，還是冷淡地說要他的命，都讓他們明白這是一場生死較量，在場的人或多或少和鎮北侯府都有交情，心情復雜。 “聽風，叛亂謀逆，與天下為敵會背上千古罵名，千夫所指?！睆埨咸嫡Z重心長地說，“你和知許還年輕，不要走上這條不歸路，我們來寧州，就是想阻止燕陽內戰，血流成河，挽救千千萬萬百姓的命?！?/br> “先生，史書是勝利者書寫，我和宇文景誰會背上千古罵名，誰會被千夫所指，自有分曉?！敝x玨眉目微垂，“若我和知許輸了，千古罵名又何懼，我心坦蕩，選了這條路，我就不后悔，夫子若勸我回頭，除非我的父母，jiejie，大哥和姨娘們活過來?！?/br> 張老太傅試探問，“皇上寫下罪己書，昭告天下，你們也要造反嗎？” “是！” “謝聽風，你怎么冥頑不靈，皇上愿寫罪己書，昭告天下，你們就該放下仇恨，不要挑起戰端?！币幻蜃映谅暸?。 “我殺你全家，再寫認罪書，你原諒我嗎？” 義憤填膺的夫子說，“我不會原諒你，可我絕對不會挑起兵禍，連累天下萬民?！?/br> 謝玨嘲諷一笑，夫子惱羞成怒，“你笑什么？” “你不會挑起兵禍，是因為你是一名教書先生，你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力號令寧州鐵騎?！敝x玨冷淡地指出殘酷的真相，“你本就不曾擁有的東西，不配與人感同身受來說教?！?/br> “寧州鐵騎不是你的私兵，不是你復仇的工具，謝聽風?！狈蜃油葱恼f，“這是燕陽的軍隊，如今變成你揮向燕陽臣民的刀?！?/br> “交戰地離寧州不遠，我可以送你到點將臺，由你游說三軍，他們愿意走的，我絕不阻攔?！?/br> “別吵了！”張老太傅見形勢失控，攔住那群要七嘴八舌攻擊謝玨的夫子，“聽風，你心意已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