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每年狩獵都會促成幾對婚姻,蘇月嬌讓鳳妤隨方玲君去玩,蘇月嬌有了姜楊的前車之鑒后,對鳳妤的婚事極是謹慎,希望選一門鳳妤能喜歡的婚事。 方玲君心大,對方楚寧素來是盲目自信,即便聽聞過獨孤靖武力強盛,勇猛過人,方玲君也不擔心方楚寧的安全,拉著鳳妤去打馬球。 謝璋挑眉,輕笑說,“知許,你也去玩吧?!?/br> 謝珣無心馬球和騎射,只想等謝玨和獨孤靖這一場較量出結局,鎮北侯說,“你守在這里,梅花鹿也不會跑到你二哥面前,該吃吃,該玩玩。你喪著臉,旁人都認定你二哥一定會輸?!?/br> 謝珣,“……” 西巖山內,山風過林,沁涼入骨。西巖山并不是梅花鹿的宜居地,每年狩獵都會在西巖山放生一只梅花鹿。梅花鹿聽覺,嗅覺十分靈敏,易受驚嚇,喜歡躲在山間,昨日千人進山林都沒有找到梅花鹿,定是躲在某處,怕遇上人群。 謝玨和方楚寧進山林后,把馬全栓在林間,徒步往深山里去,陳凜在前方給他們掃出一條安全的路,影衛一二三分散在側,十分警惕。 陳凜帶他們到深山指定區域內后,謝玨和方楚寧藏于枝繁葉茂的樹上,影衛一人在樹上,兩人和陳凜一起在地面隱秘。六人統一穿了青衫,藏于林間,幾乎和山色融為一體。 今日林中,于謝玨方楚寧而言,獨孤靖也是梅花鹿。 他們不會在林中亂竄,只會在指定位置,守株待兔,等獨孤靖帶人來尋。方楚寧和謝玨同在一樹。百年老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絕對是藏匿的好地方。視野極好,能看清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方楚寧警惕地觀察樹林,謝玨閉目養神。 “聽風,困了?”悄悄話隱于林中,宛若情人的呢喃,藏匿于地面的影衛都聽不到。謝玨是有點困意,從和談以來,新政,和談都耗盡心神,又疑心東宮,想方設法地保護侯府,他常在熬夜,一天睡不足兩個時辰,比在寧州還要累。 “嗯!” 謝玨靠在枝頭,抱劍養神,密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覆了一層陰影,陽光透過枝頭,在他臉頰落下一個圓形的光斑。方楚寧心想,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清清冷冷,不動凡心。 方楚寧和他坐于同一樹枝上,目光像是有實質的刀鋒剝開他的外衣,一寸一寸地掠過他的面容,好像只有謝玨看不到時,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方楚寧和謝玨在一起時間,超越了父母,meimei,關系緊密到超越任何人。謝玨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超越了和父母兄弟。 在寧州的七年,他和謝玨幾乎同睡一帳,謝玨清冷淡漠,可他總能輕易地察覺到他的情緒,所以,他也感覺到一條無形的橫溝漸漸鋪開。 這種感覺在謝玨選他,棄謝珣時空前強烈。 “聽風,七八去哪兒了?” 謝玨有八名影衛,都有名字和來歷,影衛中有三人是親兄弟,謝玨習慣把他們派出去,總是一二三地叫。后來成了習慣,影衛就演變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多年不離身,謝玨幾點起身,幾點用膳,幾點歇息,沒人比影衛更清楚。 方楚寧很久沒見到七八,他也不曾疑心過,謝玨回京后,經常把影衛派出去盯梢,直到西巖山狩獵。 獨孤靖意在他命,不管多重要的事,影衛一定會隨行來獵場。 可方楚寧沒見過七八。 謝玨仿若睡熟了,方楚寧卻知道他聽得見,他說不上來心中的感覺,就像一腳踩在懸崖邊,漂浮在半空,隨時要墜落的恐慌。就像當年謝玨一意孤行只身去北蠻時,一模一樣的恐慌,怕他一去不回頭。 密長的睫毛微掀,謝玨看向方楚寧時,他已斂去過分放肆和專注的光芒,笑意微漾,如十幾年來朝夕相處時一樣。 “我有要事,讓他們出京了?!?/br> “何事?”方楚寧倏然刨根究底起來,“別敷衍我,聽風?!?/br> 謝玨淡淡說,“我疑心病犯了,派去谷里和高坪?!?/br> 方楚寧的心狠狠一跳,疑心病犯了?不,聽風從無疑心病,他所謂的疑心病素來都會成真,谷里和高坪是京都守衛軍的兩大營地。 第204章 鐵礦 他的心沉到湖底,莫名驚出一身冷汗。 這不是一個談事的好時機。 謝玨問,“前日皇上找你,談了什么?” 方楚寧也無對他說謊的習慣,“談了江南戍邊的事,又談了婚事,他想給我指婚?!?/br> “嗯!”謝玨神色平淡,微微垂眸。 方楚寧看著謝玨平淡冷漠的臉,輕聲說,“我拒了?!?/br> 謝玨還想說點什么,倏然聽到鳥獸聲,是影衛模仿的鳥獸聲,也是信號,謝玨和方楚寧不再談私事,目光專注地看向西北方向移動的人影。正午陽光熱烈,視野清晰,謝玨和方楚寧都看到四道人影。 不是北蠻人! 他們身穿夜行衣,蒙面持刀,疾走間落地無聲,訓練有素,很快朝他們的方向而來,方楚寧單手壓在劍柄上,凝神靜氣。那幾人已到樹下,只露出銳利而深邃的眼,他們抬眸看了一眼高聳入云的樹,其中一人揮手,幾人正要爬到樹上。藏于地面的影衛和陳凜已動了,迅速撲過來,眨眼間已殺了三人,剩余那人大吃一驚想逃時,方楚寧從天而降,寒芒揮過,一劍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