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周先生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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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不喜歡孟糖,這話不該現在的林野問。 秦濯直覺上不對勁。 “你什么意思?” 林野在那邊哭出來。 “我們其實一年前就離婚了,她不讓說,我經常偷偷去看她,她不太好,你如果還喜歡她,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 孟糖回到住處已經快凌晨。 今天中秋節,她跟著簡橙回家吃飯,簡橙留她在那住,她沒留。 人太多了。 華春府現在成孩子窩了。 簡航已經上學了,只要放假或者周末,梅嵐就帶著他去華春府。 還有周陸,立橙生物危機解除后,京岫二部總監回歸了,周陸去了立橙生物坐鎮,何妙跟著他,有時他忙,也把何妙放華春府。 還有汪念念,做了手術后,恢復的很好,梅晟照顧的也好,現在剛懷,明年生出來又多一個孩子,更熱鬧。 平時周庭宴忙,簡橙也時常出差,家里有專門的育兒嫂,用不著他們帶。 何妙最大,基本是何妙帶著湯圓和簡航玩。 周檸畢業后進了京岫,有空也去幫忙帶孩子。 今天是中秋節,所有人都在,除了他們,還有周家那些人。 老爺子走后,基本沒人去老宅了,是葉綺經常找簡橙玩,慢慢的,周家除了曹瑛之外,幾個妯娌也經常去。 今晚大人孩子一大堆,比過年還熱鬧。 孟糖以前最喜歡熱鬧,現在不喜歡了,她喜歡清靜。 簡橙知道,要過來陪她,她沒讓她陪,她說她得去她嫂子那。 其實嫂子也不在江榆了。 當初嫂子被《win》那副總編欺負,后來簡橙把《win》新老板姚成仁的聯系方式給嫂子了。 姚成仁知道嫂子跟簡橙是朋友,直接把那副總編開了。 《win》后來是嫂子在管,今年嫂子提出在陽城設立《win》的辦事處,姚成仁通過了,嫂子上周回陽城辦事,遇到中秋節就沒回來。 以后主要辦公地點,怕是也要在陽城了。 她今年回不去,母親在生氣。 不讓簡橙陪,是她想一個人靜靜。 …… 孟糖也想不通,她怎么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她一年前跟林野離婚,真要說誰的錯,她也說不上來。 大概,一開始就錯了。 沒法怪誰。 林野的mama其實不喜歡她,也不說不喜,就是介意吧。 姑姑打離婚官司找的林母,兩人成為好朋友,那時她追著秦濯跑,姑姑疼她,為她打抱不平,喝茶的時候會跟林母說起這事。 知道林母有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兒子,非常惋惜,一直覺得可惜。 林母對她這個‘死心眼的蠢丫頭’就印象特深。 所以,當林野帶她回家,林母見兒子喜歡的就是姑姑口中那個‘死心眼的蠢丫頭’時,心里不太舒服。 所以林野第一年去她家做年夜飯,林母沒去,找理由出差了。 后來林野不知道怎么跟他媽說的,林母同意他們的婚事了,對她的態度剛開始還不錯。 只是,她和林野剛結婚一個月,林母就催她要孩子,最開始客客氣氣的。 “糖糖,你別怪我說話直,我其實挺介意你之前跟那個姓秦的,你們還訂過婚,我就林野這一個兒子,他爸出軌,我自己把他帶大的?!?/br> “有人說,我是貪你們孟家的法律顧問,不是,我是真心疼我兒子,他跟我說,他非常喜歡你,所以我同意了,他要是沒那么喜歡你,我馬上辭掉孟氏的顧問帶我兒子走?!?/br> “我總覺得你的心不定,我也是擔心你負了我兒子,所以你趕t?緊生個孩子,趁著我和你媽都還年輕些,還能幫你們帶帶?!?/br> 生孩子這事,林母催,她母親也催,兩邊都催。 她覺得很難受,她還年輕,她放棄了江榆的一切,放棄了事業,難道就是回老家生孩子的? 她是愛過秦濯,她就是愛過,怎么了?她都愛了十幾年了,她沒招誰沒惹誰,林野又不是不知道,她又沒騙婚。 她都已經放棄秦濯了,秦濯也在相親了,他們是兩條平行線了,她都發誓了,他們就是不信她。 她精神壓力大,生不出來,她們就一碗一碗的中藥灌,好像她生不出孩子犯了多大罪。 她要跟林野說,林母嫌她不懂事。 “林野現在自己創業,忙的厲害,你別煩他了?!?/br> 她就要說,她不說她要崩潰,林母生氣。 “你想想林野為你放棄了多少?他現在處在最關鍵的時候,你就不能成全他?你自己想想,他對你有多好?” 她就不說了。 林野確實挺厲害,陽城的創業機遇他們抓住了,他們很努力,加班加點,熬夜通宵。 男人都有野心的。 林野聰明腦子好,他是龍,之前為了她,盤臥在工作室,現在沒有困住他的籠子,他能完全施展。 林母說的對,他之前為了她擱淺夢想,她現在也應該成全他。 于是,他為他的夢想拼搏,她在家喝藥。 中藥喝了,林母和母親送一堆黑咕隆咚的藥她全吃了,她感覺身體要掏空了。 她連話都不想說了,有時候對著鏡子,她都不知道鏡子里的人是誰。 直到有一天早上起來,她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她給簡橙打電話。 “橙子,你來接我好不好?” 于是簡橙坐最快的航班飛過來,當著林母和母親的面砸了那些藥,跟她們打了一架,當著他們的面給出差的林野打電話。 “林野,滾回來離婚!” 離婚的時候,林野抱著她哭很久,跟她說對不起,他說他后悔了,他不該想著回來創業,不該帶她回來。 他說他們應該留在江榆,他后悔了。 孟糖其實不怪林野。 她最初跟林野告過兩次狀,林野跟林母吵過,后來每次林野出差回來,林母對她就是一副賢婆婆的姿態。 她最初很反感,后來倦了。 因為林母能說會道,她是律師,她總有一堆的大道理教育她。 她喜歡林野,她討厭他mama。 好討厭,討厭死了。 …… 夜色里,簡橙一直在后面跟著孟糖。 看到孟糖走進電梯,才拿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轉身離開。 電梯上去,打開,孟糖走出去。 走幾步突然頓住。 她的房門口,一個男人倚在那,煙味濃重,指尖猩紅火光刺目又灼亮,剛收了手機。 秦濯。 上次見他,多久了?三年?不對,四年? 孟糖現在腦子里裝不了多少事,裝太多會疼,簡橙說改天帶她去看看醫生。 她不想去,她最討厭醫院了,最討厭吃藥了,最討厭了。 看到秦濯,孟糖腦子里只能想起當年榆山上的那輪日出。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捂著臉往后退,退兩步轉身就跑。 她現在都不敢照鏡子,她臉瘦了很多,她知道很嚇人。 她已經盡力跑了,馬上到電梯時,還是被抓住,她被人從后面抱住,她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 “糖糖?!?/br> 孟糖好多年沒聽到這聲音了,好久好久了。 性感的,沙啞的,帶著哭腔的,她想問他是不是哭了,為什么哭,下一秒,脖頸已經被一片濕意燙的縮一下。 哦,他哭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濯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雙手捧起她消瘦的臉,掌心硌得慌,他指尖發顫,慢慢的說: “糖糖,過了年,我就37歲了,更老了,沒人要我了,你還要不要我?” 孟糖灰暗的眸子盯著他,腦子遲鈍的想了一會跟他說: “秦濯,我配不上……” 秦濯捧著她的臉吻上去,把她的話堵住,細細慢慢的吻,帶著失而復得的珍重,等她微微喘不上氣才松開。 他把她的話說了。 “糖糖,我知道我現在老了,配不上你了,我以后多鍛煉,多活幾年,跟你活一樣久,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把她抱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