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晝話里帶一點笑：“你喜歡哪就放哪?！?/br>
    于叢被他推著靠在桌沿，有點不好意思：“我又不懂?！?/br>
    姜清晝一只手撐著桌面，另一只手扶著于叢的后頸，碰碰他的嘴唇。

    姜清晝貼著人說話時很有壓迫感和蠱惑性，起碼對于叢來說是這樣。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又不懂怎么布置，也不懂你們的畫?！?/br>
    姜清晝沒讓人躲太久，手指摩挲他的下唇，反問：“怎么不懂？”

    于叢臉有點紅：“就不懂啊，你是老板，你決定吧?！?/br>
    光禿禿空有一間工作室的姜清晝聽得很過癮，低頭咬了一下于叢的嘴唇：“老板娘決定?！?/br>
    老黃領著姜清晝出發前也參觀了這間工作室。

    于叢也在，舉著個細毛刷子，不太會使用的樣子。

    他在老黃面前顯然放松許多，連話都說得多了點。

    老黃叩著桌面，篤篤幾聲。

    他還是笑呵呵的：“蠻好，蠻好?！?/br>
    姜清晝還沒開口，他繼續說：“就是感覺不像你畫畫的地方?！?/br>
    氣氛忽然冷了點，老黃大概覺得不對，改了口：“也沒規定你必須在哪里畫?！?/br>
    姜清晝頭微垂著，沒說話。

    “王潔昨天走了??？”落地窗沒開，空氣帶點沉悶，老黃換了個話題，“沒心沒肺，她就跟她老師見了一面，就出發了，也挺好的，你怎么沒想著出國??？”

    于叢看了看他。

    姜清晝笑得挺輕松：“中國畫，去國外學？”

    老黃想想也是，點點頭說：“那怎么樣，走吧？”

    于叢瞥了眼立在門邊的行李箱，方方正正磨損嚴重，看起來年代久遠。

    他拉開門，宛如個十分合格的助理：“拜拜?！?/br>
    老黃樂了，扭頭問姜清晝：“怎么拐到這給你干活了？”

    姜清晝難得不好意思，搶先拉了門鎖。

    玻璃門里填充了不均勻的材料，隔了朦朧的一層，姜清晝等著電梯，轉過臉掃了眼，隱約能看見于叢還看著門外。

    直直的，眼睛又黑又圓，好像在發呆。

    第99章 99

    “具體的情況你不用跟我說?！苯羯茒A著手機，不太熟練地用著從物業取來的鑰匙，“盈利模式，還有回報周期，最快和最慢?！?/br>
    她沒說完，門從里面被拉開。

    一張完全沒見過的臉出現在眼前，長得很清秀，看起來年紀很小，不太像是物業的工作人員。

    對方也愣了下，語氣小心地開口：“您好，您有事嗎？”

    “你是？”姜郁善手里挎著包，沒有停頓地走了進來，目光帶著省視：“這不是姜清晝的工作室？你怎么進來的？”

    于叢張了張嘴，電光火石間意識到對方是誰。

    認真看，她的眼型和姜清晝很相似，只是眼尾上揚，比起來更傲慢點。

    “阿姨……”于叢還背著包，一副收拾好準備走的樣子，“我是他學弟，過來幫忙的?！?/br>
    姜郁善有點震驚，忘了上次聽見被人叫阿姨是什么時候。

    “你是他學弟？”姜郁善眼神上上下下，不太相信的樣子，“你也是通大國畫系的？”

    “……不是?！庇趨簿o張地解釋，“我是通大經管系的?！?/br>
    姜郁善表情更奇怪了，粗粗地掃了眼室內，問：“姜清晝人呢？”

    “他和黃亭老師去北京了?！庇趨擦⒖袒卮?，過了會才意識到，姜清晝形容過的、很忙碌的那位母親，的確對他的行蹤一無所知。

    “哦?！苯羯茠炝藳]兩分鐘的電話又響了。

    她接起電話，把手里的東西遞出去，指使于叢：“你幫他找個地方放放?！?/br>
    于叢接過那個收得十分結實的木盒，四處看看打算找個抽屜。

    “給他打開?！苯羯铺撎撐媪讼略捦?，“擺起來?！?/br>
    于叢點了點頭：“哦?！?/br>
    盒子里是一只他不認識的動物小擺件，周身用金色的細線一圈圈填滿，背后雕了個古體的文字。

    他在姜清晝的畫室呆久了，耳濡目染，立刻認出來是個財。

    于叢猶豫了幾秒，把它面朝里，跟著姜清晝的一只筆筒一塊站著。

    姜郁善有點不耐煩，說了兩句把電話摁了，指著角落里書柜最上方空蕩蕩的架子：“擺那?！?/br>
    他又把東西拿起來，輕手輕腳地擺正了。

    “他什么時候回來？”姜郁善問。

    “后天?！庇趨蚕肓讼?，“后天傍晚的飛機，到了應該是晚上?！?/br>
    姜郁善若有所思，巡視似的在室內走了一圈，瞥了瞥于叢：“你不走么？”

    于叢站得很直，頭皮發麻：“我關下電源就走?！?/br>
    “嗯?！苯羯朴悬c心不在焉，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中央空調還在細密地響著，角落里的監控器發出瑩瑩的藍光：“你一會是讓物業過來鎖門？”

    “我有鑰匙?！庇趨步忉?，“可以直接鎖?！?/br>
    姜郁善往外的動作不明顯地頓了下，有點意外：“你有鑰匙？”

    “……”于叢愣了愣，“是?！?/br>
    “你叫什么名字？”姜郁善抱著手，表情變了點：“通大經管系的？”

    “于叢?！彼m結了半年的自我介紹終于用上，“子之于歸的于，樹叢的叢?！?/br>
    “你是他同學？”姜郁善話里沒什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