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庇趨不赝曜詈笠痪?，眼睛再也睜不開。

    新學期有點百無聊賴的意思，于叢發現自己在基礎課上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

    周五下午照例是讓人犯困的大英，第二節 開始沒多久，于叢在課本翻頁上已經頻頻掉隊，他打了個哈欠，發現他媽給他發了個消息。

    童曼語氣挺嚴肅的，問他：“你過生日你爸給你打錢了嗎？”

    于叢回復：“沒有啊，我生日還沒到?！?/br>
    童曼又說：“他要再給你打錢，跟我說?！?/br>
    “好?！庇趨仓豢吹玫轿淖?，有點不安：“怎么了嗎？”

    他媽過了很久才回復：“沒事，你記得這個事就行?！?/br>
    “好?！庇趨补怨源饝?。

    過了幾分鐘，杜楠坐在他右邊，替他翻了頁，撞了下他的胳膊肘：“你咋了？”

    “沒事?！庇趨残睦锩俺黾毤毜幕袒?，不太熟練地打開電子銀行，最近幾筆大額的收入都來自他爸。

    他默默地加了會數，還沒得到總金額，童曼又發來新的消息。

    “叢叢，提前祝你生日快樂?！?/br>
    于叢盯著屏幕出神，甚至忘了把手機藏在課本下面。

    “嘿?！倍砰榱搜叟_上的人，壓低聲音提醒他：“小心老師?！?/br>
    于叢回過神來，把手機蓋好。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會神，摸出手機回消息：“謝謝媽?！?/br>
    杜楠明目張膽地偷看他擺弄手機，嘖了一聲：“你星期天生日，真的不吃火鍋??？”

    “我有事?！庇趨惨荒樥J真地說。

    杜楠很懷疑的看他，問：“到底什么事??？什么意思，不想跟我吃飯唄？我請客啊?！?/br>
    “不是?！庇趨菜季w有點亂，隨口說：“我明天請你?！?/br>
    于叢二十歲的前夕，還是收到了來自他爸的大紅包。

    彼時他正在買單，整個寢室在接近二十度的陽春天里吃了紅油火鍋，辣得喉嚨都在發燒。

    這個大紅包對他不具有祝福的作用，反而讓于叢立刻焦慮起來。

    他隨口丟下句不用小票，往角落里挪，給他爸打電話。

    正是暖和的午后，他爸聽上去喝了不少。

    “你怎么又給我打錢??？”于叢問。

    他爸說話有點慢，明顯不太高興：“嗯？怎么了？你過生日啊?！?/br>
    于叢煩悶得要命：“都說了我還有錢，我還有很多錢，之前的都沒用啊，可以用到畢業了??！”

    對面愣了很久，語氣忽然沉了點：“那最好啊，那就好啊?！?/br>
    于叢頓了頓，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給我和mama說？”

    他爸說：“我能有什么事？”

    于叢還記得童曼的囑咐：“mama說如果你再給我打錢要給她說?！?/br>
    “這樣嗎？”

    “你跟她說了嗎？”于叢又問，“你沒說我要跟她說了啊?！?/br>
    他爸很無奈地答應：“說說說，一會我自己去說?！?/br>
    于叢也無可奈何：“爸，我都說不要了，你為什么一直給我打錢??？”

    “這有什么？”他爸口氣也很困惑：“我是你爸，我給你打錢還有為什么？”

    “……不跟你說了?！庇趨财骋姸砰麄兺崎_門。

    他爸像沒聽見，繼續嘮叨：“你現在是長大了，才給你打錢，你以前小呢，我也不放心啊?！?/br>
    二十歲第一天的一大早，于叢腦袋還沉浸在他爸媽因為給他銀行卡打錢這件事的爭辯中，身體卻已經手忙腳亂地收拾起過夜的東西。

    他叮叮咚咚撞了幾次椅子，杜楠睡眼惺忪地探出個腦袋：“你要干嘛去??？”

    “有點事?！庇趨驳讱獠蛔?。

    “你跟誰過生日去??？”杜楠這回不傻了。

    于叢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杜楠看起來醒了，不可置信地說：“你真要和別人過生日去??？”

    于叢拽著背包拉鏈的手有瞬間停頓，和別人沒錯，但好像又不是過生日。

    “嗯?！彼剖嵌堑匕l了個音節。

    杜楠迅雷不及掩耳地從床上下來，蹬著架子床的梯子仿佛要起飛。

    “誰??？”杜楠震驚地問，“你真談戀愛了??？”

    于叢沒看他，眼神落在手邊的東西，不說話。

    “??？??！”杜楠大呵一聲，“不是，來來來，于叢，我們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你怎么能這樣呢？”

    于叢皺了下眉：“誰跟你同床共枕?！?/br>
    “誰??？”杜楠忍不住罵了句臟話，“你是一點也不說??！”

    于叢默不作聲地背好包，不露痕跡地往門邊靠。

    杜楠啪地把門掀上，表情悲痛不已：“不說是誰，就不許走了?！?/br>
    于叢忽然想起來姜清晝某些時候的表情，說不上太復雜，但包裹著許多東西，讓人覺得不懂，卻又讓人感受頗多。

    他盯著杜楠的眼睛，有如下定某種決心，忽然說：“你想知道是誰？”

    杜楠表情有點古怪地看他，說：“不然假的？”

    于叢把手機屏幕正對著他，聊天框對面是個純黑的頭像，昵稱只有個姜字：“是姜清晝?！?/br>
    最后一句話是姜清晝發的，說在樓下等你。

    杜楠臉色空白了一會，張著嘴好像想說什么，于叢已經和之前每次那樣，靈巧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