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戲園的老板在一邊觀察許久,見此連忙出來阻止,“帝君,這可使不得,您能來這聽戲,已經讓我們值回票價了,怎么能讓您再掏錢呢?” 但鐘離是什么性格。 若是一兩回還好,可如今他的身份已然曝光,開了這回先例便必定會有下次,哪能如此呢? 萬事都應當遵循公平,他身為契約之神,更應當如此。 見他搖頭,知道他性格的胡桃干脆接了話:“老板,這已經是你第三回想要免單了,你看我家客卿這樣子,怎么可能會讓你一直吃虧呢,老樣子,記在往生堂的賬上吧?!?/br> 而后轉眼抱臂看著鐘離:“反正客卿估計也沒帶錢吧?!?/br> 已經摸到口袋,發現連錢包都沒帶的鐘離,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施施然的笑:“堂主英明?!?/br> 他朝那老板點頭:“就按堂主說的辦吧?!?/br> 那人哪擰得過自家帝君,只能應下,不過聽說七星已經向往生堂撥款,這樣應該也算一種別樣的免單吧。 天權大人果然思慮周全啊。 戲院老板滿面感慨的離開,胡桃則看著鐘離奇怪道:“今天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換在以前,胡桃大抵不會問著這么細,但今時不同往日,鐘離之前一聲不響搞了個大的,所以胡桃現在見他出遠門就要問上一嘴。 鐘離輕笑著搖了搖頭:“只是去見一位老友?!?/br> 鐘離的老友在他重傷的那一年來了個遍,現在要他自己去見的,多半是... 胡桃心領神會也不多言,只是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記得晚上要回來啊,不然我沒收到假條可是算曠工的?!?/br> 如今璃月人中,敢這樣和鐘離說話的也就胡桃了。 但鐘離確卻是適應良好,點頭回應之后便步伐悠閑的走出了璃月港。 等鐘離離開后,胡桃周圍的人才小聲的問道:“胡堂主,帝君這樣出去不會在出什么事吧,要不要通知七星或者仙人???” 胡桃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我家客卿的傷可是經過多重認證完全痊愈了的,有什么可擔心的?我倒是覺得擔心一下那些盜寶團比較實際?!?/br> “可您不是也...” “我那是讓他記著一點?!焙铱粗鴮Ψ诫x去的方向,“別老是想著什么事都先自己上去犧牲,他要是再敢那么干,我就哭給他看!” 她雄赳赳氣昂昂,話里內容卻十分氣弱,令人無言。 知道鐘離多寵胡桃的茶客嘴巴張了又閉上,最終還是轉開了話題:“如今帝君無恙,不知道能不能重登執政之位?!?/br> 胡桃聽了立馬皺起眉頭,還沒說話,周圍的看客就開始隱隱贊同,“是啊,帝君指引璃月走了三千七百年,從來都無一錯處,倒不是不信任七星,只是...” 他們受神明智慧的蔭蔽已久,自是舍不得離開。 從前巖神假死無可奈何,但現在鐘離全須全尾的回到了璃月港,心底的貪求和惰性難免會探出頭躍躍欲試。 到這胡桃已經聽不下去了:“我說,當巖王爺有什么好的,我家客卿在往生堂的時候都還有個休息日,當巖王爺連個休息日都沒有?!?/br> “我家客卿人好,加班了三千七百年,現在太平了,當代七星也能干的很,還不準我家客卿退休嗎?” 她的話立刻得到其他人的同意,想象一下,全年無休的加班三千七百年,璃月港里最剝削的商人都不敢這么干的。 幾人自然知道是這么個理,旋即立刻訕笑,連連擺手,“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也就隨口一說嘛,只要帝...鐘離先生開心就好?!?/br> 他們確實也只是無心之言,這幾個都是商人,商人重利,鐘離執掌下的璃月更加穩定,他們自然會希望巖王帝君重新上位,但這也真的就是說說而已。 期望歸期望,璃月人最終的愿望還是希望鐘離能過的舒心。 胡桃嘆了口氣:“你們說什么我沒意見,只是既然這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客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不相信一力主張人治璃月的鐘離,不會有所行動。 另一邊的鐘離已經提著酒,晃悠晃悠地到了南天門。 他邁步到伏龍樹下,從巨大的根須側邊來到封印入口,輕而易舉的穿透封印而入。 封印里,古老的龍王安安靜靜的伏在巖脊立下的屏障里,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在天理戰后的那一年,鐘離就是呆在這勉強將自己養到能重新化人的程度。 不如說他原本以為,自己大概要一直和若陀作伴了。 他放下酒,一罐扔進封印里,一罐自己開了喝。 自從往昔故友相繼離去之后,他喝酒的次數就越發的少了,沒了當初的興致和味道,自己獨飲總是少了幾分趣味,不知不覺的也就改喝茶了。 茶大多都是微苦的,入口后才有清淡的回甘,倒是適合他一人慢慢品。 不過,若陀大多時候是喝不慣這個的,他好酒,雖然不貪杯,但總愛倒上一杯跟品茶似的,一點一點品,覺得那滋味比茶好喝多了。 所以鐘離來見他,從來不帶茶葉。 封印里還有他在天理之戰前帶來的好酒,都一起靜靜地擱在封印里,沒被動過,鐘離看著,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擔憂。 他帶的酒不多,一杯接一杯沒幾下就喝完了。這些不比從前仙人釀的酒,那可是連巴巴托斯喝了都會醉的佳釀,這些凡間的酒,魔神大多是喝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