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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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起來,好羨慕宣傳官先生啊~就在教堂里,離有可能存在的神明這么近,如果不許愿的話,好像有點浪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又是只差一個“呢”字,又是手機被人半途拎走。 “……”少年太宰的話自動卡住,不祥的預感條件反射地瘋狂繁殖。 雪名陣仔細對著視頻認真端詳,臉色破天荒地變得有些糟糕,搞得少年太宰在憋話片刻后,還是沒忍?。骸霸趺戳??雪名先生?!?/br> 雪名陣越看心越涼,最終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沉痛詢問:“原來森先生說的都是真的?” 港口黑手黨真的窮到揭不開鍋了?就連首領的弟子都只能住這種家徒四壁的集裝箱——難怪!難怪森先生在面對他的預支工資申請時再三岔開話題,原來之前森先生不是不吃他的激將法,而是的確手頭拮據! 只是出于個人偏好才住在集裝箱內的少年太宰:“………………” 有些人是這樣的。只要給他開口的機會,就能憑借泥石流一般的能力創飛先前的所有鋪墊。 少年太宰勉強在泥石流的沖刷下嘗試穩住陣腳:“如果的確如此呢?雪名先生想跳槽嗎?” 雪名陣微愣,困惑地詢問:“老板不發工資,員工為什么還要留在公司里?這樣的話,雇傭關系也就不成立了吧。我還是聯系黑——” “我會幫你向森先生詢問工資事宜的?!鄙倌晏籽杆俚卣f,“沒別的事就這樣吧,雪名先生再見?!?/br> “咔?!?/br> 視頻電話被對面掐斷了。 “……” 在場眾人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扭曲,不知道究竟該為少年太宰“盡管向神明祈禱好了,做死前最后的徒勞掙扎”的威脅惶恐好,還是為雪名陣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討要工資而無語好。 和森鷗外一樣負責發工資的旗會組織者·鋼琴家,甚至在這一刻與森鷗外產生了一絲絲共鳴,一針見血地指出某個事實:“加入港口黑手黨以來,陣你好像也沒做過什么任務吧?在據點用冰柜蹭了一晚的電,就跟我們跑來私自行動了?!?/br> 這種員工放在哪里都是活該被開除的,怎么好意思拿“老板憑什么不發工資”來上綱上線! “員工加入公司,老板不分配任務,難道問題出在員工身上嗎?”雪名陣的條理非常分明,“既然錯不在員工,為什么不給員工發工資?” 眾人:“…………” 旁聽了一路的工藤新一忍不住驚嘆:“你們首領的脾氣一定很好吧?!?/br> 雪名先生這樣的員工都能活到今天,忽然感覺港口黑手黨好像沒那么恐怖了呢…… ………… 與此同時,橫濱廢棄場。 少年太宰掛斷電話后,在狹窄的集裝箱內坐了一陣,片刻后,忍不住看向周圍。 泛著銹色的鐵壁冷硬簡陋,排氣扇像是聲嘶力竭似的運轉著,為這處本不該為人所住的居所增添了幾分熱鬧。 放在平時,少年太宰不會對這樣的住所有什么不滿,一來,他對自己的居住環境毫無要求,二來,依照他性格里自帶的某些自毀傾向,這樣被遺棄的、布滿非法傾倒的有害垃圾的場地,才更符合他的胃口。 但切斷視頻的現在,少年太宰忽然就覺得這地方好像不那么順眼了,完全配不上他。所以他隨意便下了搬家的決定,站起身推開集裝箱的門,晃晃悠悠地步入橫濱的夜色。 他沒有走遠,只是慢慢踱步到附近的高處,一個能將整個廢棄場的糟糕現況盡收眼底的爛尾樓里。 一個金發的男人正靠在某根裸露著鋼筋的混凝土承重柱邊,抱著結實精悍的手臂,像是有些意外地看過來。 少年太宰很自來熟地主動走到對方身邊,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看著底下的廢棄場,咨詢這位理論上的陌生人:“你認為這里是人該住的地方嗎?” “……”金發的北歐神明被這種雪名陣式搭話技巧問懵了一下。 在如何當人方面還不怎么熟練的魏爾倫卡頓了幾秒,認為回答這個問題并不會影響他的計劃,遂答:“根據常識來說,不是的?!?/br> 少年太宰認同地點頭:“那你認為,當一個監護人負責監護的孩子還是未成年時,監護人是否應該無償為孩子提供安全、適合的居所?” 魏爾倫正兒八經地思索了片刻:“是的?!?/br> 并且有些一板一眼地補充:“應當在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圍內,盡可能好地為孩子無償提供安全、合適的居所——按照人類的常識來說,是這樣的?!?/br> 少年太宰再度點頭:“那么在你動手前,你可以為我這些問題作證嗎?我想向監護人討回我應得的東西?!?/br> “……”魏爾倫蹙了下眉,不認為這有什么意義,畢竟面前的這個孩子很快就會死在他手下。 但還是那句話,他在如何當人方面并不熟練,只能憑借理性判斷,幫這個忙并不會影響他的計劃,并且眼前這孩子似乎對死亡毫無畏懼,這令他生不起什么殺意:“可以?!?/br> 于是。 即將出發前往避難所的森鷗外,在動身前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屬于少年太宰的號碼,心跳下意識地錯漏了一拍,腦海中無數關于“難道計劃失敗”的思緒迅速紛沓而過,但他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怎么了?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