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書迷正在閱讀:游戲農場從古代開始(快穿)、混亂關系(慢穿,NP)、紈绔他帶資入贅、[HP同人] 夢醒時分、豪門炮灰開始發飆、直播算命:開局讓你見鬼很正常吧、救贖文的偏執女配覺醒了、AI藝術家、[綜漫] 強化系就是要打直球、[綜漫] 我挖組織墻腳養警視廳
目送謝卻山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南衣心里蕩漾開。 馬車停了,他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可江水還在奔騰,她好像還在那艘孤舟上。 第25章 風雨來 花朝閣一夜后,謝穗安對南衣的信任更甚,她不敢再輕舉妄動,對望雪塢里存在的那個內jian開始草木皆兵。 她當下的處境有些尷尬,雖然一心想營救三叔,可更怕行動泄漏把自己也搭進去,在內jian找到之前,不敢再動用秉燭司的勢力。 單槍匹馬,如何能救三叔?不過如今的局勢亦讓她有了一絲祈盼,也許真的像大家說的那樣,岐人會釋放三叔。 但南衣對此事很難樂觀。 花朝閣中,她聽到謝卻山說的那句“唱紅臉的馬上就來了?!笨傆X得事情發酵至此,依然在謝卻山的計劃之中,他們似乎還有后招。 她不敢對謝穗安說,怕她沖動,只能憋在心里,隱隱不安。 饒是外面天翻地覆,望雪塢里仍是井然有序,平靜瑣碎。即便各人心里如何焦灼,大家都拿捏著分寸,為了那份修養,也不敢隨意將情緒宣泄出來。 好在謝鑄跳樓時被彩綢擋了一擋,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這些消息傳回太夫人房中,大家都寬慰她說,民意和天意都在護著三大爺,岐人遲早會頂不住壓力將人釋放。 太夫人的病情雖不見好,但沒有再惡化下去了。 不過讓南衣更頭疼的,還是她如今空有的掌院之名。 即便有謝穗安的撐腰,南衣也很難服眾。謝家眾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地喊她少夫人,但沒人真的把她當回事,甚至對她還有點怨氣。 陸錦繡cao持后院好幾年,好好的位置坐著忽然被剝奪了,饒是她算家中長輩,也知道南衣本人無辜,但依然咽不下這口氣,對南衣不冷不熱。 不過,陸錦繡不能什么事都不交給南衣管,顯得她太過小氣,她更怕南衣把家里的事管得一團糟,便挑了件還算容易的,讓南衣去城里收租。 這日謝穗安正好有事,南衣對瀝都府并不熟悉,身邊也沒個能信任的女使,沒辦法,只能自己帶著一張瀝都府地圖上街了。 出發前,南衣信誓旦旦要將所有店鋪和佃戶的租金都收上來,可真到了這些黃土朝天的小老百姓面前,南衣竟說不出半句要錢的話。 理說糧價飛漲,佃戶和商戶應該都賺到了錢,但佃戶手里根本沒有糧能賣,秋收的糧食被軍隊征收,入冬后又連日大雪,想去虎跪山采些藥賣錢的路都被堵死了。 商戶表面上日入百金,可在戰火的影響下,商品的進貨價也貴,有時候即便給了高額定金,貨物半道被劫走的事也常有發生,多出來的那些利潤多半要給官府交保護費,剩下的堪堪維持店里伙計的開銷。 想到自己窮得吃不上飯的日子,南衣深有共情,面對這些求她寬限的哀求臉龐,她心軟得一塌糊涂,咬咬牙,自作主張免了所有人的租金。 一分錢都沒收上來。南衣忐忑地琢磨著回去要怎么跟陸姨娘交代。 南衣的腳步也放緩了,有意無意拖延自己回望雪塢的腳程,她心里多少有點沒底。 忽然周遭莫名喧囂起來,百姓們一股腦地往城墻方向涌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南衣被沸騰的人群擠到街上,她料想是太學生們又在鬧事了。 自謝鑄跳樓后,士大夫風骨感動全城,民眾在太學生們的帶領下,到府衙外聚集請愿,人群愈發壯大。 知府黃延坤繼續做縮頭烏龜,衙役們出動滿城抓人,驅散為首的太學生。但也擋不住悠悠之口。 船舶司在持續罷工,原先造好的船部件也被他們自己砸爛燒光,堅決不肯留給岐人。城民們對岐人的態度從起初的畏懼到如今厭惡反抗,愈演愈烈,岐人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 街頭巷尾都亂得很,南衣不想湊這個熱鬧,只想快點離開。 恍惚間,她聽到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 “這位娘子……別往前擠了,小心踩踏……” 這個聲音如一道驚雷劈入南衣的耳中,喚起了她久遠的記憶—— 南衣瘋了魔似的回頭,急切地逆著人流循聲找過去,人群像是溢過大壩的奔騰水流,一波一波,要將她淹沒,她拼命地浮上水面,試圖尋找記憶里章月回的那張臉龐,可掠過她的,一張張都是陌生的面孔。 在人群中擠得發髻微松,衣衫不整,渾身都是狼狽,南衣才停下來,接受了這個現實。怎么可能在瀝都府見到章月回呢……她定是聽錯了。 南衣失落地站著,伸手去摸腕上的玉鐲。玉被體溫捂得溫潤,少年的面龐在呼嘯的記憶里再次清晰。她太想念他了,抑是想念過去不必提心吊膽的日子。 人的精神總是需要一個棲身之處,而他就是她這個無依無靠之人在這個世上最后的念想??删退阍僖姷剿?,她能對他說什么呢?懇求他帶自己走?誰能斗得過謝卻山那個魔頭,誰又能自信在這亂世之中能保全彼此呢? 南衣落寞地轉身,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南衣一瞬間吊起的心在聽到謝穗安熟悉的聲音后又落了下去。 “嫂嫂——” 南衣回頭看,憤怒和焦急盈于謝穗安的面龐。她意識到,出事了。 謝穗安一張口,語氣里卻有幾分凄意:“三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