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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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眾人臉都綠了。 這戈氏兄妹怎得如此無理取鬧,竟敢要族侄族叔為方大勇陪葬。 “荒謬!哪有這樣殉葬的!” 族老氣的胡子亂抖,袖子一拂,方桌上的茶碗應聲落地,碎裂。 戈安眼底閃過快意,“族老莫氣,這為夫殉葬是佳話,為子侄殉葬、為叔伯殉葬亦是佳話,傳出去是方氏的榮光,各位叔伯們莫要犯糊涂啊?!?/br> 戈安一通陰陽怪氣的搶白,眾人根本接不上話,梗著脖子直喘氣。 衛嘉言適時地跳出來大喊: “大勇叔英勇了得,戰功累累,很該風光下葬,不過是多挑幾個人,怎得你們如此推諉?嬸嬸你且說看上誰家的子侄,我馬上帶人上門去請,保準誤不了明日出殯?!?/br> 衛嘉言作勢要領人出門,方氏族人當真是嚇白了臉,一窩蜂地涌上去。 一方要走,一方拼命攔,場面亂哄哄。 事態發展出乎預料,族老終是坐不住了。 “蕭大人,你快說兩句評評理啊,這、這……” 族老一眼瞧出蕭松烈才是那個發號施令的人物,拄著拐杖站起,佝僂著身子面向蕭松烈,嘶啞的嗓音任誰聽了都不忍心。 蕭松烈無動于衷,不慌不忙地飲一口茶,不做任何表態。 衛嘉言唯恐天下不亂:“嬸嬸,你快告訴我們那個什么大良家在哪,我好帶人去請?!?/br> “哦,還有什么三小子二小子的,也不知嬸嬸要哪個,咱們一并都帶來,反正都是大勇叔的親族,誰下去陪葬都一樣,不礙事?!?/br> “哎呀,蕭大人,您倒是說句話??!” 眼見他們要闖出去拿人,族老渾身一抖,忍不住出聲催促。 蕭松烈瞥他一眼,指尖輕點雕花木匣,給足了暗示。 族老看向木匣,皺巴巴的老臉倏地一僵。 他怎么忘了,戈氏剛捐了七百七十兩,就算看在銀子的份上,這位蕭大人也會為戈氏出頭。 是了,蕭大人并未阻攔手下人的行事,這已是在表態,最清楚不過。 遲疑間,族老不經意撞上了蕭松烈的視線,從未上過戰場的老翁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猶如利箭直射面門的壓迫感。 族老遲鈍的恍悟過來,他看一眼戈寧,壓下心中惱火,咬著后槽牙道: “都住手!明日出殯一切按照規矩來,殉葬之事休要再提?!?/br> 戈安冷眼瞥去,“那可不成,我妹子都安排好身后事,你說不殉葬就不殉葬,豈不兒戲?” 族老面皮緊繃,不情不愿的道:“大祁律法嚴禁人殉?!?/br> 戈安笑了,扯起嘴角,感嘆一句,“原來族老讀過《大祁律》啊?!?/br> “你、你……” 族老何時受過小輩接二連三的譏諷,血氣直沖腦門,指著戈安的鼻子罵不出一句完整話。 蕭松烈滿意地放下茶杯,喚道:“嘉言?!?/br> 衛嘉言惡狠狠地瞪了方氏族人幾眼,哼了一聲,退回蕭松烈身邊。 方氏族人抹去額角細汗,長舒一口氣,再一盤算,鬧騰半天不僅沒撈到銀子,還差點把人搭進去,更在客人與族人面前丟了臉面,得不償失。 戈寧一一凝視,眼前熟悉的陌生的面孔,變得如出一轍的丑陋,俗不可耐。 她斂去眼底的厭惡,語氣冷淡至極,“多謝各位前來送大勇一程,慢走,恕不遠送?!?/br> 溫溫柔柔的小娘子冷下臉來,頗有幾分氣勢,讓人不敢放肆。 叔伯兄弟們見討不到好處,戈氏又有人撐腰,不得不拂袖離去,只等那群軍夫們離開,他們再做打算。 衛嘉言眼眸晶亮地望向戈寧,她看似溫柔嬌弱,卻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讓人不能輕易拿捏。 沒了那群豺狼虎豹,硬撐許久的戈寧一下子泄氣,脊背微彎,無力地靠向椅背。 蕭松烈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戈寧身上。 蒼白,美麗,滿是憔悴與虛弱。 火光躍動間,他看到濃密睫毛輕顫,淚珠洶涌滾落,順著尖俏下頜沒入衣領。 作者有話說: 【古言預收:《嫁給前夫死對頭》歡迎收藏】 文案: 裴音音出嫁那日,裴家父祖慘遭革職,闔府家眷流放嶺南,喜慶的紅蓋頭未能掀起,裴音音便被夫家連人帶著嫁妝驅離出府。 人人稱羨的官家女淪為罪女棄婦,裴音音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無奈之下,裴音音遵照父兄囑托,帶著忠仆與小侄女灰溜溜逃離京城,躲回鄉下的裴家老宅。 然而鄉下日子不好過,不僅粗茶淡飯要勞作,還有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山野莽夫,粗蠻又孟浪,竟直勾勾盯著她瞧。 * 蕭常羲怎么也沒想到,再遇裴音音竟是在一座貧窮又閉塞的小山村里。 嬌花一般的美人氣鼓鼓地蹲在田間地頭,淚水沾濕了細麻衣衫。 沒有精美的華服、貴重的珠玉、前呼后擁的仆從,更沒有時時跟在她左右,礙眼無比的青梅竹馬未婚夫。 蕭常羲撫摸心口,那里沉寂許久,此刻正悄然火熱。 * 后來重回京城,曾對她落井下石的前夫背著荊條上門請罪,避之不及的親朋故友殷勤討好…… 而那山野莽夫,身披綺繡,腰懸長刀,身后跪了一片披甲執銳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