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不只是他,刑部眾人緊跟著目瞪口呆,悉數僵在原地。 原本后院位置都是廂房,靖王府素來冷清,院子內外無任何多余裝飾,極為空曠,但是此時此刻,這長廊每隔一段距離,以兩根廊柱為輔,綁一奴才。 不過是十多米的長廊,如同串糖葫蘆一般,綁著一個個血淋淋的人。 「這是把靖王府,當成了東廠大牢?」侍郎心驚rou跳,嗓音里都打著顫,「原地設刑房,原地嚴刑逼供?!?/br> 說著,眾人齊展展望著葉尚書。 「欒督主!」葉尚書緩步近前,「這是作甚?靖王府之事尚未有所定論,你就在這里大肆用刑,鬧得整個靖王府烏煙瘴氣,到時候靖王殿下不滿,上稟皇上,你該如何跟皇上解釋?」 欒勝站在臺階上,冷眼睨著立在臺階下的刑部尚書,兀自轉著手中的佛串子,「這就不勞煩尚書大人費心,雜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傷及一國儲君,不管是否與靖王府有關,靖王都脫不了干系?!?/br> 「如果是意外……」 「發生在靖王府,意外也得擔著!」還不等葉尚書說完,欒勝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靖王難辭其咎,待靖王妃醒轉,仍是要跟雜家進宮,向皇上請罪?!?/br> 這話半點都沒錯,事情發生在靖王府,不管是誰做的,靖王都難辭其咎。 「那是后話?!谷~尚書敢仗義執言,便沒打算退縮,「如今皇上已經下旨,著刑部與東廠一起督辦此事,欒督主在靖王府內,大刑血腥之事,本官不得不管?!?/br> 欒勝掃一眼周圍,風吹著檐下的燈籠肆意搖晃,落下的斑駁黃光,合著那些血色,讓整個靖王府后院,宛若阿鼻地獄,風吹著濃郁不散的血腥味,不斷在院墻內徘徊。 「葉尚書是覺得雜家手段太狠?」欒勝挺直腰桿,瞧著黑漆漆的墻頭,「敢問尚書大人,可曾進宮看過太子殿下的傷勢?」 葉尚書沉默。 宮門落鎖,天還沒亮,外臣無召不得入宮,饒是皇帝宣旨也是太監出宮所行,是以文武百官,現下都沒能見著東宮太子。 太醫都在東宮待命,自然也無法往外透消息。 「太子還有一口氣?!箼鑴偈半A而下,緩步走向葉尚書。 回過神來,葉尚書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對于欒勝,誰人不怵? 「太子活著,靖王只是追責罷了,若是太子有事,葉尚書覺得,陷殺當朝太子,該當何罪?」欒勝冷聲質問,「今日如此,既是對皇上有個交代,也是為了靖王殿下著想,外頭多少雙眼睛看著,惹出這么大的禍,總歸要吃點苦頭吧?」 葉尚書眉心緊蹙,「靖王殿下,終究是皇子,你莫太過?!?/br> 「若雜家執意如此,葉尚書又當如何?」欒勝音色狠戾,周身殺氣騰然。 第1261章 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如何? 葉尚書還能如何?縱整個刑部的人加在一起,也沒這膽子敢在欒勝面前,真的維護靖王府,都是拖家帶口的人,誰敢真的跟東廠對著干? 「葉尚書是來調查太子在靖王府受傷一事,皇上的圣旨上說了,是讓東廠與刑部一同查察,你們行你們的陽關道,雜家過雜家的獨木橋,互不干涉,最終結果都是為皇上分憂?!箼鑴僬f得冠冕堂皇,一臉的正氣凜然。 葉尚書只覺得好笑,一個閹人,壞事做盡,惡人做絕,竟也能擺出這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欒督主都這么說了,咱們還能說什么呢?」葉尚書掃一眼周圍,只覺得這院子里的血腥味,讓翻滾,著實難受得很,「督主好生詢問眾人,咱們就去地窖那邊查線索?!?/br> 語罷,葉尚書帶著眾人,轉身就走。 「督主?」瞧著刑部眾人轉身出去,奈風開口,「您覺得刑部能查出什么嗎?」 欒勝立在那里,目色幽邃,「太子已經廢了,查出來又如何?縱然靖王落罪,太子也恢復不到最初的樣子,全身上下被炸傷,灼傷,已經不可能再如從前?!?/br> 言而簡之,簡而言之,太子不行了。 誰會允許一個渾身是傷的太子,登上皇位呢?若是鄰國來朝,見著如此帝王,一國顏面何存?是以不管太子是好是賴,他將無緣于皇位,再無任何機會。 「既是如此,督主您這般是為了太子殿下報仇雪恨?」奈風不太明白,既然太子無緣于皇位,也就是說再無利用價值。 按照自家督主往日里的心思,應該另尋他人,以接替太子的位置,在這靖王府內浪費時間,似乎很不值得。 「報仇雪恨?」欒勝倒是被奈風這句話給逗笑了,「他都這樣了,還用得著雜家去給他報仇雪恨?再者說,這種事不應該他自己去沾手嗎?」 奈風想了想,也對,報仇雪恨也就是自個親自動手,才算痛快,讓別人出手,算什么事兒? 何況,太子昏迷不醒,現在報仇毫無意義。 「沒了太子,就剩下靖王這么個適齡的皇子?!箼鑴俸切陕?,緩步走到了院中,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略帶享受的揚起頭,「皇帝就剩下這么一位適齡的皇子,若是換做其他皇子,你知道會是什么局面嗎?」 皇帝,才是真正老jian巨猾的人。 一則防著群臣,二則防著他。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皇上興許也害怕您一人獨大,畢竟錦衣衛那邊已經沒有希望了?!鼓物L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