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可是…… “殿下!”欒勝瞧了一眼李玨手中的劍,兀自笑著,緩步近前拿下了劍,就這么擱在手中打眼瞧著,“這劍還算鋒利,若是傷了殿下,還真是……得不償失呢!” 指尖從劍身上撫過,欒勝嘆口氣,“可惜了這柄劍,還沒嘗過血便廢了!” 音落瞬間,劍身驟然繃斷,當場碎成數截,紛紛落地。 聲音清脆而刺耳,驚得眾人嘩然,面色皆變。 “欒勝,你……”李玨白了一張臉。 話還沒說完,迎上欒勝那笑盈盈的容臉,那雙不帶一絲溫度的雙眼,到了嘴邊的話,愣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殿下恕罪!”欒勝行禮,“奴才粗手粗腳的,不慎弄斷了殿下的寶貝劍,實在是該死!不過殿下放心,奴才會準備一柄削鐵如泥的好劍,到時候親自送上門來,向殿下賠禮道歉!” 李玨的心,瞬時抖了抖。 讓欒勝送劍,那可真是要命了…… 第794章 奴才勝過主子 “不用了!”李玨別開頭,“本王只是擔心惠國公的傷,所以才會如此過激,讓欒督主看笑話了!” 欒勝直起身,將手中的劍柄擱在桌案上,動作依舊是柔和至極,仿佛方才那個輕而易舉就掰斷劍身的不是他! “諸位太醫想必也是竭盡全力,不敢有所藏私,要不然一個這么說,兩個也這么說,難道皇上的太醫院里,真的養了一群廢物?”欒勝緩步走到了床前,睨一眼昏迷不醒的柳青山,“惠國公到底是年歲大了,身子骨愈發不如從前?!?/br> 奈風上前,從瓷瓶里倒出一枚藥丸,遞到了欒勝的手中。 “去倒杯水來!”欒勝開口。 奈風頷首,當下倒了杯水過來。 “你給他吃的是什么?”李玨忙問。 說話間的功夫,欒勝已經將藥丸喂進了柳青山的嘴里,以水灌下,冷不丁托了一下柳青山的下巴,水合著藥一同入了柳青山的咽喉。 王太醫偷摸著瞄了一眼,那藥丸是紅色的,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嗅到淡淡的臭味,怎么那么像…… “這是皇上賜的藥?!睓鑴倨鹕?,“不管是否有效,這都是君恩?!?/br> 李玨當即躬身行禮,“謝過父皇恩賜?!?/br> “殿下莫憂,皇上說了,這藥是個好東西,尋常人可沒資格得到,也就是惠國公功勛卓著,皇上念著他的好,這才有了這般恩典?!睓鑴匐m然是個奴才,可此時此刻,卻勝過主子。 李玨心知自己的處境,失寵之人尚未復寵,而欒勝又是皇帝跟前的人,他哪兒還敢真的懟欒勝。 “是!”李玨點點頭,哪兒還有方才氣急敗壞的氣焰。 欒勝方才給柳青山探過脈,如今又回頭瞧了一眼,“奴才過來的時候,皇上調撥了一批侍衛過來,如今就守在外頭,既然是睿王殿下的親外祖父,殿下在床前盡孝也是理所當然,皇上仁德,絕不攔阻殿下的孝心,只是這安全上……” “睿王府肯定能保護惠國公周全!”李玨急了。 宮里的人要是守在外頭,那還得了? “皇上是為了惠國公的周全著想,睿王殿下莫要多想?!睓鑴龠€不知道他那點心思嗎?可是,這單心思到了自個跟前,那就屁都不是,“睿王府在陰山折了不少人,皇上這是怕您心有余而力不足,何況這些人,都是來保護惠國公的,睿王府的人還是留著,保護殿下您自個吧!” 李玨喉間滾動,腦瓜子嗡嗡的。 欒勝的意思是,皇帝在質問。 畢竟,沒有得到皇命卻直奔陰山,阻撓錦衣衛辦差,樁樁件件算起來,若是給他冠上一個抗旨之命,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沈東湛為人還算正直,不似東廠這般陰狠。 “殿下好自為之吧!”欒勝抬步往外走,壓根不去看墻角那一窩太醫,足見其囂張恣意。 待欒勝走后,李玨如同脫力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不多時,外頭的侍衛首領進門行禮,瞧著恭敬,言語卻分外冷硬,“奉皇上之命,閑雜人等不許入內,請諸位速速離開,否則以抗旨論處!” 底下的奴才自然是率先跑出去的,誰都怕死。 其后是太醫院的太醫,首當其沖就是王太醫,這老小子提著擺子就跑,跑得比誰都快。 院首:“……” 最后被請出來的,是李玨。 自己的王府,自己的廂房,最后自己被請出來,再扭頭,瞧著一幫老太醫站在旁邊看笑話,李玨只覺得憋了一口血,差點沒嘔死。 “走走走!”院首讓底下人提著藥箱,留了方子就跑。 出了睿王府,王太醫就喊肚子疼,自個率先跑了。 “這老小子,光偷懶,看我回去這么收拾他!”院首氣得吹胡子瞪眼,兀自上了馬車。 確定人都走了,王太醫攏了攏肩頭的藥箱背帶,撒腿就朝著沈府去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第795章 這細紋,狗扒的? 別看王太醫年紀大了,腿腳卻是利索得很。 一溜煙小跑,就跑到了沈府的后門。 不過,沈東湛在鎮撫司忙著,并不在府上,倒是沐飛花和他撞了個正著。 “你這火燒眉毛的,趕著投胎呢?”沐飛花打著趣。 王太醫喘著氣,一屁股坐在欄桿處,將藥箱擱在邊上,“你家那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