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所幸沈東湛反應快,以袖掩面,不至于被噴得滿臉,只是……難免有未能抵擋之處,免不得還是濕了額發。 孩子反應快,撒丫子就跑出去了。 情形不太對,自然得先跑為上! 門,也不知是誰合上的。 外頭喧囂聲驟歇,屋內亦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蘇幕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杯盞,瞧著面黑如墨的沈東湛,“我可以解釋?!?/br> “蘇!幕!”沈東湛咬牙切齒。 蘇幕揉了揉眉心,“擾亂人心的是你的未婚妻,與我沒關系,這筆賬別往我頭上扣,畢竟拈花惹草這種事與我無緣?!?/br> 太監嘛,哪兒這么多風,流,債? 沈東湛憤然甩手,“你故意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你沒有這風,流,債,我作死也沒用?!碧K幕這話可沒說錯,是實話,大實話,“沈指揮使與其在這里與我算賬,不如管管她,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風?!?/br> 沈東湛裹了裹后槽牙,“你不就是想讓我自己告訴你消息?繞這么大的一圈,你不累,我都覺得替你累得慌!” “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甚好!”蘇幕輕飄飄一句,將話堵死。 四目相對,各自凜然。 好好的一場議事,最后以這樣的形勢暫停,也不知是誰之過。 時間,仿佛靜止。 “愛說不說!”蘇幕起身,“我要休息了?!?/br> 然則下一刻,腕上一緊,沈東湛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招惹了我,想這也就算了?” “我何時招惹你?”蘇幕眉心皺起,極為不悅的瞧著手腕。 他的力道很沉,雖然這點疼痛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她是極為不喜歡,有人碰她的身子,一分一毫都不行。 “你心里沒數嗎?”沈東湛問。 蘇幕目色涼薄,“你這副樣子,倒像極了怨婦。飲食男女,嘴上三兩句玩笑話,沈指揮使居然當真了?” 她想抽回手,他卻緊握不放。 “嘴上不饒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鄙驏|湛目色狠戾,“再有下次,玩笑過頭,仔細我扒了你的皮!別忘了,你現在身上帶傷,我隨時都能拆了你的骨頭?!?/br> 蘇幕輕呵,“沈指揮使好大的口氣?!?/br> “你若不信,只管試試!”沈東湛松手。 蘇幕揉著發紅的手腕,冷眼盯著他。 “扈崇貴和周柄,是郎舅!”沈東湛拂袖而去。 蘇幕心神一震,下一刻,眼前瞬時一片漆黑。 緊接著,是房門開合的聲音。 蘇幕:“……” 年修從外頭沖進來,唇角有些烏青,趕緊捻著火折子,重新點燃了桌案上的燭臺,火光重新燃起,“爺,您沒事吧?” “小氣!”蘇幕拂袖坐在床沿。 年修摸了摸唇角,周南那個死人,下手還挺狠的,好在周南也沒占得好處。 “扈崇貴和周柄是郎舅,那就說明扈崇貴是特意來的永慰縣?!碧K幕靠在床柱處,“動機不純,其心可誅?!?/br> 年修愣了好半晌,“您的意思是,這扈大人是延州通判周柄的……” “果然是人心難料?!碧K幕嘆口氣,“耿虎信錯了人,賠上了整個山寨里的人命,但我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山寨?” 年修也想知道,“應該是耿虎最信任的人?!?/br> “最信任的?”蘇幕細想,“依著耿虎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相信梅長松的,沈東湛也說了,這人雖然為人端正,卻也是真的有點膽小,擔不起這樣的大事?!?/br> 年修點點頭,“是這個理兒?!?/br> “之前官軍每次上山,耿虎都會帶著人逃進洞窟,那么這細作能出賣官軍,是不是也能……出賣耿虎呢?”蘇幕凝眉,“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br> 年修了然,“爺的意思是,查出之前幫助耿虎之人,興許從那人身上,會知道些內情!” “就算不是那細作出賣了耿虎,也會知道點東西?!边@話說完,蘇幕忽然頓了一下,“對了,從昨兒開始就沒看到顧家那小子,他在干什么?” 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間里,這小子能跟到永慰縣,可不是這般安分守己之人,定會做點什么。 “一直沒見著人,但是問過客棧的伙計,沒有退房,屋子里的東西都還在,應該還沒回殷都?!蹦晷迵崊R報。 因為人手有限,他們倒是沒怎么盯著顧西辭。 “想來,他一個儒生,手無縛雞之力的,也做不了什么吧?”年修顧自低語。 蘇幕挑眉看他,“未必!” 年修心頭一緊。 這顧西辭,會去哪? 外頭,又開始下雨。 在陰冷潮濕的角落里,有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第128章 你來帶我回去? 黑暗中,有人影立在那里,冷眼瞧著這一切。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這聲音很是熟悉,倒像是…… 大雨嘩然,將聲音都遮去了大半,聽不太清楚,卻能察覺到那話語中的嘲諷與輕蔑。 他說,“你是元國公府的小公爺,不諳人間疾苦,不知這生死為何物,如今讓你體會一下,總歸是有必要的?!?/br> 誠然,這蜷成一團的“刺猬”便是小公爺——薛宗越。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宗越怕得要死,他自小便是養尊處優,哪里吃過這樣的苦?再者,誰知道這人是什么意思,救他出山寨,卻把他丟在乞丐窩內,任由乞丐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