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蘇幕音色微沉,“不必了?!?/br> 確實是不必。 對方已策馬而去。 晨起濃霧重,不瞬便失去了那些人的蹤跡。 “走!”蘇幕狠狠揮動馬鞭。 策馬狂奔,眾人很快就消失在迷霧中。 待晨光熹微,迷霧漸散,早已人去無蹤,再無任何痕跡可尋。 蘇幕夜行,沈東湛是知道的。 “爺?”周南踩著晨光進院門。 沈東湛于院中練武,拳風凌厲,“說!” “蘇閹狗出了城之后,借著晨霧不知去向?!碧崞疬@個,周南便有些氣憤,“真是狡猾得很!” 她這是算準了今日會有霧,饒是后面有尾巴,亦不足為懼。 沈東湛收了掌,“她若是這般無能,欒勝會如此器重她?蘇幕到底是蘇幕,哪里是你能對付得了的?!?/br> 她狠起來,連她自己都敢算計。 “那個……”周南頓了頓,“昨夜那兩人怎么辦?” 一個女,一個男。 “女的關地牢里,男的……”沈東湛瞧了一眼周南,“別弄死了,免得讓蘇幕找著借口,為這樣的小嘍啰惹出麻煩,不值得!” 周南想了想,“不弄死就成?” “嗯!”沈東湛轉身進屋更衣。 周南舔了舔唇,笑嘻嘻的去了一旁的小屋。 妙筆書生被五花大綁,嘴里塞了一團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等著,給你解開!”周南彎腰,將繩索解開,“你說你,身為一介江湖人,干點什么不好,非得跟東廠那幫死太監同流合污!” 妙筆書生憤然,“不許你欺辱我家爺!” “喲喲喲,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你還橫什么?”周南直起腰,瞧著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許是綁了一夜的關系,妙筆書生身形搖晃,好似站得不太穩當,不過能解開繩索,就說明他們沒打算殺他。 “這就走了?”周南問。 妙筆書生心驚,“怎么?” “不留點利息?”周南指了指自己烏黑的眼眶,“瞧見沒有?東廠干的?!?/br> 妙筆書生瑟瑟發抖,“與我何干?又不是我打的?!?/br> “都一樣!”周南對著自己的拳頭,吹了一口氣,“準備好了嗎?” 下一刻,房內傳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驚得屋頂的鴿子嘩啦啦的齊飛,愣是沒一只敢逗留。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慘叫聲才停下來。 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妙筆書生,一瘸一拐的從沈府的后門走出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哦,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妙筆書生今兒栽了,不是賠了夫人,而是綁了一夜還挨揍,如年修那烏鴉嘴所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行至街頭,妙筆書生頓住腳步,眼縫里瞧著一道身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清晨的街頭,本就人不多,此刻居然有一位身穿長衫的江湖術士,招搖過市,手上還舉著招牌,什么“鐵口直斷,掐算生死”,真是好大的口氣! 記得爺吩咐過,要尋大夫尋江湖術士,那道指令怎么說的?腦子都被周南揍得有些渾渾噩噩,妙筆書生晃了晃腦袋,顫顫巍巍的往前跟前。 跟到一條巷子口,一眨眼,竟是沒了那人蹤跡。 “這人呢?”妙筆書生使勁睜著,被周南揍腫的眼睛,快速環顧四周,“人呢?” 人,沒了。 方才還在這兒,他明明看到那人進了巷子,為什么忽然就不見了? 殊不知,這殷都城內一道不見的,不只是這一人,還有…… 回到了蘇宅,妙筆書生一口咬到舌頭,“什么,顧西辭不見了?你們怎么看著人的?等著爺回來,我看你們怎么死!” 這小子,會跑哪兒去? 第82章 滅不了的口 顧西辭是怎么消失的,沒人看到也沒人知道,畢竟他雖然是顧家的人,但在這殷都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勢力背景,委實沒必要讓人多費心思。 若不是因為太子籠他為幕僚,只怕蘇幕壓根不會多看他一眼,給他的幾分薄面,也都是看在太子李璟的面上。 殷都繁華,少了誰都無所謂。 日子,還是照舊。 睿王府。 李玨已經寫好了上疏的折子,內里將在定遠州及其回來的路上,發生之事添油加醋了一番,比如說錦衣衛都指揮使沈東湛,與定遠侯尚遠,相從過密,二人曾以“伯父”和“賢侄”相稱。 再比如,沈東湛仗著功勛與齊侯府的威望,無視禮數,對皇子大不敬,以藥喂之而險些謀害了他這睿王。 其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委實不堪予以重用。 “殿下!”慶安畢恭畢敬的上前行禮。 李玨將密折以蠟固封,彰顯恭謹。 “定遠侯府之事,乃是父皇下的密旨,所以暫時不能在朝堂上公開,否則本王一定會在朝堂上狠狠的參奏沈東湛一本?!崩瞰k瞧著手中的密折,“這封密折到了父皇的手里,本王倒要看看,這沈東湛還有什么說辭?” 慶安快速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呈遞給李玨,“殿下,您先看看這個再說?!?/br> “什么東西?”李玨一怔。 慶安近前,壓低了聲音說,“是高人留下的密信,說是若是殿下要參錦衣衛一本,務必先看看這個再做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