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南煞有其事的點頭,“對,夜里經過定遠侯府墻外,能聽到哭聲,而且就只是哭聲,別的什么都沒有。老人說,就是北邊那堵墻!” 北邊,那就是北苑的位置,也就是說…… 那哭聲是這女人發出來的? “還說了什么?”沈東湛問。 周南繼續道,“老人還說,鬼哭聲是在一個下雨天開始的,那一夜的雨下得很大,第二天城外的田地全都淹了,鬧了一場水災?!?/br> 正因為鬧了水災,所以老者記得清楚。 “老了老了,居然還記得這般清楚?”沈東湛掀了眼簾,淡然睨他一眼。 周南忙解釋,“不是,是因為那天夜里還發生了一樁事,墻外出了一樁命案,據說是兩個過路的男子,被生生嚇死在巷子里,驚動了府衙的人?!?/br> “死了人?”沈東湛平靜的眸子里,終于漾開了些許漣漪,“死的是什么人?” 過路的男子? 他可不信。 “這就不知道了,因為事關定遠侯府,府衙的人也沒敢聲張,關于這兩個男子的身份……”周南搖搖頭,“多半要在府衙的卷宗室內查察?!?/br> 沈東湛繼續刻著手中的木人,“沒有家人來尋?” “老者沒說?!敝苣弦矝]問。 鼻間輕哼,沈東湛拂袖起身,將木人與刻刀一并放在桌案上,“那你還愣著作甚?” 周南一愣,當即行禮,“卑職這就去查!只是卑職不明白,咱們是來拿賬本的,為何要跟一個死人較勁?定遠侯府死了人,與咱們的事兒,似乎沒多大關系?!?/br> “打蛇打七寸,你懂什么?”沈東湛瞇起危險的眸子,“你以為皇帝要的,是賬本嗎?” 周南駭然,“除了賬本,皇帝還要別的?” “皇帝要的……是定遠侯的命!”沈東湛音色陡沉。 伴君如伴虎,若是連皇帝的真實心思都摸不清楚,早晚是個死! 周南心頭大駭,皇帝不是求財,是要命??! “北苑的墻那么高,防守這般嚴密,可見……這可能是定遠侯府的軟肋所在?!鄙驏|湛深吸一口氣,“東廠的人,肯定已經開始調查?!?/br> 外頭忽然傳來了,尚云茶的聲音,“虞公子,你在嗎?” 沈東湛勾了手指,周南旋即上前。 主仆二人咬了一陣耳朵,周南便行了禮,快速往外走。 蘇幕,咱們走著瞧。 第20章 沈小公舉 這個時辰,尚云茶還過來,傻子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尤其是…… 沈東湛眉心突突的跳,瞧著尚云茶衣衫單薄的走進來,燭光葳蕤,將那纖細的腰肢,從東扭到西,又從西扭到東,冷不防還丟他一記如絲媚眼。 心內,頓生一陣惡寒。 “虞公子!”尚云茶徐徐靠近他。 濃郁的胭脂水粉味兒,充斥著沈東湛的五官,他下意識的唇角下壓,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尚姑娘,你這是……” 尚云茶如玉般的胳膊,輕輕搭在了沈東湛的肩頭,指尖輕挑的摩挲著他的下顎,“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虞公子這健忘的性子,可得好好改一改?!?/br> 沈東湛冷著臉,拂開了她的手。 “你這是什么意思?”尚云茶羞惱,她穿成這樣,主動送上門,他卻擺起了高架子?要知道,他們兩個又不是頭一回。 沈東湛拂袖落座,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尚姑娘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明日……我便會離開定遠侯府?!?/br> 一聽他要走,尚云茶旋即懵了一下,“不是說要在這兒過一陣?怎么現在就走?果真是個沒心肝的臭男人!” “搜都搜了,還不打算放人?”沈東湛顧自倒了杯水,連道眼角余光都不給她,“這兒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我也不屑去偷定遠侯府的什么東西。人不是我殺的,東西不是我偷的,我現在走還能落個干凈?!?/br> 聞言,尚云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是白日里的搜府惹惱了他,旋即賠笑解釋,“這事不是我做下的,與我沒關系,你同我置氣作甚?” “定遠侯府的奴才辦事,你說跟你沒關系?”沈東湛輕呵,他坐在那里,自帶一股子禁、欲的氣勢,淡漠疏離,拒人千里。 他越是如此,越讓尚云茶欲罷不能。 “好了,莫要生氣,回頭我一定幫你訓斥這幫狗奴才!”尚云茶挨著沈東湛坐下,“不生氣了,好不好?” 她甚少這樣哄人,向來都是男人哄她。 左不過眼前的沈東湛,生得委實俊俏,細數她見過的那些男人,還沒有一個像他這樣,一身冷欲之氣,讓人瞧著就心癢癢,恨不能將他牢牢的抓在身邊。 尤其是他愛答不理的樣子,讓尚云茶更是挪不開視線,這世上怎么還有這樣好看的男人?瞧這黑鴉羽般的長睫,合著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贊他貌若潘安……也不過?!斑@兩件事都跟你沒關系,我心里清楚,若是兄長再敢讓人來動你,我定然不饒他?!鄙性撇璩读顺端男淇?,“別生氣了?我來跟你賠罪,可好?” 她可是定遠侯府的千金小姐,拿自己向他賠罪,這可是莫大的殊榮。 “你說兩句就把我哄回去了?”沈東湛可不吃這一套,嫌惡的拂開她的手,“你說沒關系,可他們覺得有關系,搜了屋子還搜身,這算什么?羞辱?還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