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纖不記得自己是睡著的還是暈過去的，但記憶停留在躺在地上的那個時候，多半是后者。      莊嫣雖然惡劣，但性愛之后總是最體貼細心的。不管莫若纖是醒是睡，莊嫣都會幫她洗身子，把被她打濕的東西清理干凈。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最容易降低莫若纖的心理防線。不管是暴力的、溫柔的性愛，不管性愛中充斥著多少鬼魅，只要有事后的關懷，莫若纖就能把一切忘掉。

    莊嫣的陰鷙，自己的尊嚴。

    所有的一切在莊嫣細致的照料下都不值一提。當莫若纖主動把頭伸進莊嫣懷中時，她自己也唾棄自己。

    這時，莫若纖能想到的唯一不會唾棄自己的人大概只有莊嫣。即便莊嫣胸口是煉獄，她也會不顧一切往里沖。

    “怎么抱得這么緊？”莊嫣勾起莫若纖的發絲，在手中把玩，嗓音像剛睡醒一樣充滿磁性。

    莫若纖又往莊嫣懷中撞了一下，勾在她頸上的手臂也逐漸收緊，“這樣舒服……”

    女孩閉著眼睛說，俏麗的眉毛像呼扇呼扇的蒲扇。粉紅的臉蛋像春日含苞待放的桃花花瓣，不，更像花妖，又魅又纏人。

    勾得莊嫣抬起手，玩弄莫若纖的下巴。這樣總能得到很好的反饋，莫若纖會配合地搖搖下巴，像一只真正的貓。

    “那我再抱緊一點會不會更舒服……”玩夠之后，莊嫣把莫若纖的頭往自己懷里摁，另一只手落到她的屁股上，同樣往里摁，兩人貼得嚴絲合縫，都快出汗了。

    “嗯……”莫若纖沒有否認，任由莊嫣把她摁扁。

    莊嫣動容，眼睛閃過水光，她親吻莫若纖的額頭，輕揉她飽滿的紅唇，“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么辦……”

    “那就再抱緊一點吧……”

    ……

    那一晚的插曲似乎并未在二人之間造成隔閡，當然，這只是莊嫣的自以為是。她雖然察覺到莫若纖近來的沉默，卻不想法子去解決問題，反而安慰自己一切入場。

    只有心理上的安慰自然不夠，她需要物理上的幫助才能增強自己超乎尋常的控制欲。

    “若纖，戴上好嗎……”莊嫣雙手拿住一個紅色項圈舉在莫若纖面前。

    高潮剛結束，莫若纖還處于極度恍惚的狀態，沒經過思考便把這根細長的項圈接過，瞇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又還給莊嫣，“jiejie幫我戴吧……”

    而后昂起頭，把白天鵝一般的頸部暴露在莊嫣的視線下。充滿生命力的動脈在莊嫣灼灼的視線下跳動。

    “好……”莊嫣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抑制住心中被喚醒的野獸。

    當指尖與光滑的脖頸觸碰時，莊嫣太陽xue猛地一跳，一些沖動血腥的幻想沖進她的大腦。她想掐住莫若纖的脖子，看她掙扎著喘息，直至殘存的呼吸也消失。

    “jiejie還沒好嗎……”莫若纖沒有感受到眼前的危險，懶洋洋地打了個哈切。

    因為莫若纖的提醒，莊嫣腦中出現玻璃碎裂的聲音，這才從剛才可怕又吸引人的幻想中走出來。她慌忙把項圈戴到莫若纖脖子上，用一種“正常人”的眼光欣賞。

    酒紅色的項圈配上白玉般的天鵝頸，視覺沖突十分強烈。更讓莊嫣滿意的是項圈之間的銀色小貓爪，這是一枚銘牌，也可以用來套牽引繩。

    莊嫣的食指伸進項圈，項圈本就勒脖子，加上一根手指便更讓人窒息了。

    “jiejie？”莫若纖提醒，不自覺地掙了掙，卻只會越勒越緊。

    莊嫣把她摁回懷里，評價到：  “好看?！?/br>
    受到夸獎的莫若纖彎著眉眼笑笑，喉嚨中的窒息感都緩解了不少，她主動回抱莊嫣，“jiejie喜歡嗎？”

    莊嫣一怔，腦子對莫若纖的言語反應了好久。從什么時候開始，莫若纖變得這么順從又討巧了呢？

    雖然曾經的莫若纖一樣體貼，但和現在的討好完全不一樣，似乎總在擔心失去什么……正合莊嫣的意。

    她要的從來不是一個省心的情人，她要的是一只沒有尖爪的貓咪，一只離開自己就無法生存的寵物。

    莫若纖可以給她添麻煩，卻不能有自己解決麻煩的能力；莫若纖可以反抗她的想法，卻不能有反抗她的能力；莫若纖可以有自己的人際圈，卻不能脫離她的掌控。

    “喜歡……若纖要一直這樣……”莊嫣吻住莫若纖的額頭。

    莊嫣兒時養過一只貓咪。準確來說，是一只被人拋棄的殘疾貓咪。家里人不讓她養，她就偷偷養。

    她在屋頂上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用柴薪給這只可憐的小貓咪搭建了一個小窩，每天一日叁餐都會偷偷來喂它。

    家里人發現之后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樣把小貓咪留在屋頂。這是一只知恩圖報的小貓，即便整個家庭的人就接受它，它還是只與莊嫣親近。

    在短暫的學生時期，莊嫣和這只小貓渡過最放松快樂的時光。但美夢終成泡影，貓的壽命對于人來說太過短暫。

    一年冬天，莊嫣親手把它埋進雪里。

    “jiejie？jiejie？”莫若纖搖了搖莊嫣的肩膀，“你哭了嗎？”

    莫若纖滿頭霧水，掙脫莊嫣的掌控后貼上她的臉，把莊嫣臉上罕見的淚水舔干凈。莫若纖很是慌張，明明莊嫣剛才還很開心，還夸她，怎么突然就哭了。

    “若纖……”莊嫣很少這樣失態，她把頭埋進莫若纖的肩窩，不希望自己脆弱的面龐被發現，“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這叫什么話。莫若纖無奈地勾唇，她求之不得的東西，莊嫣主動提出來，她怎么可能會不同意。

    她輕拍莊嫣的后背以示安慰，“當然會，jiejie，已經說過很多次了，jiejie就這么不信任我嗎？”

    “嗯……我信你?！鼻f嫣似乎很累，氣若游絲地說。

    二人又溫存了一會兒，鬧鐘響起，莫若纖想起早上還有課，小心推開莊嫣，一骨碌滾下床。她趴在衣柜前翻找衣服，正準備把項圈扯下來，就被莊嫣制止。

    “不許摘?！鼻f嫣的語氣少見的強勢，把莫若纖釘在原地一動不動，見自己的語氣嚇到女孩，莊嫣彎了彎身子，緩和道，“一直戴著好嗎？”

    莫若纖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jiejie，想讓我戴著就早說嘛?！彼首鬏p松，還摸了摸自己的皮質項圈，回頭照鏡子，“作為裝飾也很好看呢……”

    莫若纖在莊嫣面前迅速換上衣服，急匆匆地跑出門，“jiejie，我先去學校啦！晚上見！”

    她一邊跑一邊轉過頭對站在陽臺上目視她離開的莊嫣擺手。儼然一位充滿青春與活力的少女。但當她離開莊嫣視線時，這些形象也變了樣。

    莫若纖當然不可能大大方方把脖子上的項圈露出來，先不說又會被任薰薰一伙人打趣欺負，就算是朋友也會感到奇怪。

    她深知自己和莊嫣的關系見不得人，從書包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深色絲巾圍在脖子上?？上?，即便能遮住脖子上的項圈，也不能緩解莫若纖的窒息感。

    她無法忽略這個項圈帶給她的感覺，不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身邊來來往往都是人，時不時會瞥來一些不經意的目光。

    每當這個時候，莫若纖都會感嘆自己強大的接受力。用一天的時間接受母親病危，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接受自己“賣身”，用一次性愛就接受莊嫣把自己當“寵物”的事實。

    只是有一點不同，之前接受的一切她都在嘗試反抗，唯有關于莊嫣的，她似乎只能被迫接受，學不會反抗。

    脖子上的項圈像長了刺一下又一下扎進莫若纖的皮膚，越戴越不是滋味，她的嘴角輕輕提起，卻不讓人看出她在笑，只是流露出淡淡的嘲諷。

    上課前，莫若纖還是忍不住溜進廁所把黏在她皮膚上的項圈取了下來。照照鏡子，已經紅了一圈。

    莫若纖站在鏡子面前撫摸自己頸上的紅痕。不情不愿地把絲巾再次套回脖子上，又思考如果有人問該怎么回答。

    畢竟誰沒事大夏天把脖子捂得那么死。

    應付眾人是個體力活，偏偏莫若纖這個大學霸平時平易近人，許多人愿意同她交往，自然也發現她身上的不尋常。

    于是，莫若纖的嘴在發出“過敏了，很丑”這幾個字中度過。

    七七八八的朋友倒是輕易應付過去，莫若纖以為今天的隱藏任務可以順利結束，殊不知在幾分鐘后會給她來個最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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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開學，準備先把咫尺更完

    畢竟已經拖了一年了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