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會奪走人全部的精力。

    當莫若纖最后一次到達高潮，她直接倒在浴缸里，像一根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莊嫣把她捧在懷里，把浴缸里的水換成溫水，再讓莫若纖泡了一會兒，先去處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濕透的身子，才把落湯小貓從水里撈出來。

    莊嫣把莫若纖抱起，放在洗手臺上的浴巾上——她不久前才墊上的，擔心自家小貓著涼，又是幫莫若纖擦身子，又是幫莫若纖穿衣服，從事前到事后完美的一條龍服務。

    “怎么回事？這回怎么沒纏著jiejie抱？”幫莫若纖擦頭時，莊嫣問。

    問的大概是剛才她一個人溜去洗澡時莫若纖為什么沒像往常一樣黏上來。

    “沒力氣了……”莫若纖真誠地回答，為了表現自己的疲勞，眼睛一閉，一頭砸向莊嫣的肩膀。

    莊嫣不認為這是謊言，因為在她洗澡的時候，她瞟見坐在浴缸里的莫若纖時不時點頭，像上課打瞌睡的孩子。

    她存心想逗逗小貓，但逗來逗去，似乎撩撥的都是自己？

    “啊切！”

    還在胡思亂想黃色廢料的莊嫣被莫若纖一聲噴嚏打醒，她真想給自己一巴掌，竟然因為想色情的事而忘了眼前的人。

    抿了抿唇，莊嫣抱起莫若纖把她塞進被窩里。

    小貓著得很快，估計靠在莊嫣肩頭時就已經是半夢半醒的狀態，連噴嚏都攔不住激烈性愛后的困意。

    也好，讓莊嫣強行遏制住自己更加過分的行為。

    她把莫若纖揉進自己懷里，也心滿意足地睡去。

    莫若纖一有時間就會跑去暮雪值班。莊嫣生日就快到了，她得快點把禮物準備好——用她自己掙的錢。

    作為一個“優等生”，最初的她不屑于來酒吧這種不正式的場合工作，但母親生病后，這些尊嚴也就沒必要死死端著了。

    “暮雪”這里工作時間自由，工資又高，莫若纖看到通知便毫不猶豫地來應聘，未曾想會遇到像薛筱那樣的好老板。更沒想到自己真的會答應去做別人的“情人”，而她居然還對自己的金主產生了不應該有的非分之想?？锤嗪脮偷剑?64w.

    有時，她會突然感慨自己的幸運，她那樣高自尊又冰清玉潔的人，怎么會腦子一熱愿意去賣身。但現在看來，那一次沖動的選擇，倒也造就了很不錯的結果。

    正想著，吧臺前走來一位熟悉的女人。

    莫若纖一眼就認出了她，眼神瞬間警惕。她很少對女性露出這樣的表情，除非對面本來就不懷好意。

    “若纖?！?/br>
    女人似乎和莫若纖很熟，熱情地同她打招呼。但仔細看表情就會發現，女人的眉間滿是凌冽，分明就是厭惡的表現。

    莫若纖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但如果有人沒事找事冒犯她，她也絕不會任人欺負。

    “汪小姐好?！蹦衾w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而后繼續整理身后整齊的酒柜。

    沒想到汪知夏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趴在吧臺上，手指漫不經心地在桌面上滑動，問：“若纖會不會調酒？”

    “不會?！?/br>
    未經任何思考，莫若纖頭也不回地回答，全部敵意都展現出來。她沒辦法像汪知夏那樣裝樣子。

    手指在玻璃吧臺上敲打的“啪啪”聲停住，詭異的安靜反倒吸引莫若纖的注意，她一回頭便撞上汪知夏的目光。

    汪知夏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黑洞洞的眼神直直勾住她。

    這會兒，汪知夏也不裝了，如惡獸一般露出獠牙，嘴角浮起一些弧度，露出嘲諷的笑。

    “我知道你和嫣jiejie什么關系?！蓖糁挠挠拈_口，明明比莫若纖矮一些，氣勢卻壓了她一頭，“呵……別總妄想那些沒用的事……你真的覺得她會喜歡你嗎？”

    毫無意義的諷刺話語。莫若纖從沒想過她和莊嫣之間會有“金錢”之外的關系。

    因為從沒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莫若纖不被影響，她用手背撥了撥汪知夏的手臂往外走，平靜回答：“不好意思汪小姐，您如果想喝酒的話，我去幫您叫調酒師?！?/br>
    “莫若纖！別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蓖糁耐蝗惶岣咭袅?，喝住莫若纖后又迅速往下說，“讓我猜猜看……zuoai的時候她都叫你什么……小狗？還是小貓？”

    本就猶豫的步伐更加抬不起來，莫若纖深吸一口氣，不再往外走，看到她被打擊的落寞背影，汪知夏氣焰更甚。

    “好好回憶一下若纖……她從沒叫過你的名字對不對？”說著，汪知夏又往莫若纖身邊走，嘴唇湊近她的耳朵。

    “也是……嫣jiejie有過很多情人……她從不喊她們的名字，不過是交易而已，除了……”

    “呼…”

    聽到最重要的地方，汪知夏戛然而止，向莫若纖的耳朵吐了一口氣。

    感覺到莫若纖僵住，汪知夏心情愉悅，提起手邊的包準備離開。她撩起藏在頸后的頭發，刺鼻的發香竄進莫若纖的鼻腔。

    她莞爾一笑，語氣滿是挑釁。

    “你有沒有想過……她在叫你小貓時……想的都是誰?！?/br>
    說完，又是一聲嗤笑，汪知夏踩著高跟鞋離開，腳步“哐哐”響，像是在宣告她的勝利。

    可惜……她不可能勝利。

    莫若纖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rou被掏空，骨頭也軟下來，她不得不扶著身邊的吧臺。

    如果汪知夏特意來這里一趟就是為了用莊嫣來激怒她，諷刺她的話，那汪知夏就大錯特錯了。她莫若纖不是一個拎不清的人，這段關系，她早已看到未來。

    她不在乎莊嫣把她當成替身還是物品，因為這是她們簽訂合約后的必然產物，汪知夏會說那些話，是因為汪知夏沒有看清和莊嫣的關系。

    莫若纖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汪知夏說的那些事，告訴自己要清醒，但大腦就是不受控制地播放她和莊嫣歡愛的片段。

    “小貓……喜不喜歡……”

    “小貓真可愛……”

    “過來……小貓……高潮給我看……”

    曾經裹著蜜水的甜蜜聲音變成了殺人的尖刀，把莫若纖捅得體無完膚。那些調情的字眼如漩渦般把莫若纖卷進深不見底的海底，深海里恐怖的水壓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再也無法思考，無法呼吸，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明明無數次告訴自己她們只是合同的甲乙方，為什么當一個局外人過來參一腳時，還是會覺得心臟絞痛呢？

    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黑霧，莫若纖在酒吧的工作在混沌中結束。

    她渾渾噩噩走在大街上，過馬路時，好幾次都沒注意到直奔而來的車輛，還要被沒素質的司機罵上兩句。

    當然，她也聽不進去。

    再次對這個世界產生反應，是因為莫若纖看見一家咖啡館正在招員工——一家貓咪咖啡館。

    莫若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這一家的招聘廣告吸引了?；蛟S是因為它剛剛開張，在一堆樸素的店面中顯得格外花里胡哨，或許是因為廣告上那位貓耳少女太引人注目，又或許是因為這家店只允許女客人進出，再或許是想起了汪知夏說的那些話。

    總之，莫若纖走進去，并且申請在此工作。

    “哦？那你可得想清楚?！?/br>
    身著白色西裝的女人低頭看莫若纖的招聘信息，又抬頭狐疑地看了一眼莫若纖。

    看著不像缺錢的樣子，怎么會想來這種環境工作呢？該不會是大小姐來體驗生活的吧?？Х瑞^老板想。

    “嗯?！?/br>
    莫若纖一沖動便應了下來。她其實真的不缺錢，莊嫣是個講信用的金主，但再怎么講信用也只是在合約期間罷了。

    再說，用莊嫣給的錢給莊嫣買禮物，這種事又搞笑又尷尬，也顯得沒誠意。在這家咖啡館工作一天是她在酒吧里工作叁倍的價格，這樣的話，很快就能用自己攢的錢給莊嫣買禮物。

    莫若纖正打著如意算盤，只見秘書把她帶到更衣室，又把工作手冊發給她，此時的莫若纖才真正意識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要穿著和情趣內衣一樣的衣服當服務員，這家店究竟正不正經??！

    “自己選一件吧?！迸貢p手抱胸，點了點下巴，示意莫若纖在衣柜里挑選。

    一件都不想挑怎么辦。難怪一天工資頂叁天呢，估計干完一天她就得跑路！但事已至此，來都來了，不如好好干完這一天，拿著錢走人。

    想到工資，莫若纖鼓起勁，在所以衣服里面選了一件最保守的穿上?？蛇€是要戴上令人羞恥的貓兒和項圈，羞得她滿臉通紅。

    隨后，秘書帶著她出來。

    “莫小姐，如果您不愿意的話，其實沒有必要這么做，我們的確不是什么正經咖啡館，其實我們是le……呀，這么快就來客人了?！?/br>
    沒等女秘書把話說完，就見到一前一后來了兩個客人。

    一個身材高挑燙著大波浪，一個矮一些扎著馬尾。

    “小莫，你去招待一下?！迸貢f。

    “好的，稍等一下?！蹦衾w還是有點邁不過去那道坎，低著頭捧著菜單慢吞吞地朝那兩個女人坐的位置走去，站定后，用嬌軟的聲音問道：“請問二位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