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

    季奶奶，“一家人不許這般客套?！?/br>
    她倒是想起來了一件正事，“我聽人說，潘家園今晚上十點以后，有個小攤會，你們要不要去？”

    所謂的小攤會，不過是有人要把自己手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全部出手。

    只是，這些如今是動亂的麻煩，所以大家不敢明目張膽的來。

    只能在私底下，口口相傳。

    若是有人需要的，自然可以進入小攤會挑選，當然，這里面的風險也是極高的。

    想要撿漏得便宜，那么自然要承擔這個風險。

    這也是季奶奶為什么，一開始猶豫沒和他們兩人說的原因。

    沈美云一聽，就來了興趣，“媽，什么小攤會？”

    季奶奶，“你可以當成撿漏?！彼龂@口氣，“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br>
    現在外面風聲緊，好多家都被打砸了，若不是沒有辦法，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

    說起來撿漏。

    沈美云一下子就懂了，“我想去?！?/br>
    “季長崢，你去不去？”

    季長崢嗯了一聲，“你去的話，我就去?！逼鋵嵥麑@些并沒有興趣，應該說，這個世界上能讓季長崢感興趣的東西和物色并不多。

    當然，沈美云除外。

    “去的話，你們喬裝打扮一番，別讓人認出來了?！?/br>
    季奶奶細細的叮囑，“另外，潘家園那有個小路，長崢你是知道的，若是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立馬就從后路溜走知道嗎？”

    季長崢嗯了一聲，“我曉得?！?/br>
    “我也想去?！本d綿弱弱地來了一句。

    沈美云直接拒絕了，“那個地方帶你不安全?！?/br>
    這——

    綿綿有些低落，“那好吧?！?/br>
    她了解mama的性子，一般來說，mama是不會拒絕她的，但是一旦拒絕，那就意味著沒有任何余地。

    “去向璞哥哥家玩好不好？”

    綿綿眼睛亮了下，“可以嗎？”

    “當然?！?/br>
    沈美云迅速安排起來，打算把綿綿送到溫家，出門的時候，季明方跟了上來。

    “我也想去病秧子家?！?/br>
    這——

    沈美云倒是沒說話，綿綿嗯了一聲，“明方哥哥，你跟我一起過去，不過，不確定對方讓你進去不進去?！?/br>
    她也做不了向璞哥哥的主呢。

    而且還有。

    她很認真地教訓，“明方哥哥，向璞哥哥有名字的，他叫溫向璞，你不要喊他病秧子，這不禮貌?！?/br>
    被教訓的季明方也不生氣，他想了想，“那我喊他溫向璞好了吧？”

    讓他喊病秧子哥哥，他才不愿意呢。

    綿綿嗯了一聲，“那就喊名字吧?！?/br>
    她很會事的，懂得見好就收。

    能讓季明方不去喊病秧子，這對于綿綿來說，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送走了兩個小朋友。

    沈美云看了看時間還早，便躺著休息了下，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

    她便換了一件厚棉襖子，又把圍巾給系上了，和季長崢一起出門了。

    一出門，就被外面的寒風吹的一激靈，季長崢察覺到了，便順勢將她給摟在了懷里。

    “好點沒？”

    沈美云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在外面，于是她壓低了嗓音，“你不用摟著我?！?/br>
    萬一被人看到了，還要說一聲，他們男女作風不好。

    季長崢，“天黑了，沒人能看到?！?/br>
    他沒騎自行車，而是把大哥季長東的小汽車給借了過來。

    他想的很簡單，若是真要是去潘家園，那撿漏的時候，出了點什么狀況。

    開小汽車跑的快。

    而且天黑，也沒人能看得到車牌號，這簡直就是出門的利器。

    等上了車，沈美云才覺得人活了過來，“我感覺北京怎么比漠河還冷？”

    北京的冷是干冷，哪怕是穿著厚棉襖子，外面的涼氣還是往骨頭縫里面鉆。

    攔都攔不住。

    季長崢坐在駕駛座上，倒車出胡同口，一邊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回答。

    “漠河那邊的取暖效果，比咱們北京的好?！?/br>
    北京這邊還不是家家戶戶有炕，大家用的基本上都是蜂窩煤爐子和炭盆子，外加自身硬抗。

    但是在漠河不一樣，那邊早早就冷了下去，人們也習慣了燒炕。

    說實話，一旦家里的炕燒起來，整個屋子都是暖和的。

    沈美云聞言，搓了搓凍麻的手，冰冷的手心也而跟著慢慢熱乎起來。

    “如果不算上北京的外在條件，我怎么覺得漠河還更適合我們居住一些?！?/br>
    季長崢不可知否。

    在他看來，如果為了綿綿的未來，顯然還是北京更好的。

    只是他如今工作的原因，這才造成了綿綿和他們一起住在漠河。

    提起這個。

    季長崢就想到上次一哥找自己的談話，他一邊開車，打亮了探照燈，一邊問道。

    “上次一哥找我談話了?！?/br>
    這——

    沈美云下意識地看向他，黑暗中，季長崢的側顏俊挺，眉骨分明，唇線鮮明。

    在光與暗的照耀下，他的一張臉，越發顯得俊美絕倫。

    沈美云微微失神了片刻，這才問道，“一哥說了什么？”

    “一哥說，咱們家附近就有個小學，教學質量很不錯，想讓綿綿轉回來讀書?！?/br>
    季家老一季長遠是教育局的，他自然對教育是極為看重的。

    見沈美云要說話。

    季長崢頭一回打斷了她，“你別急著拒絕，咱們家附近的小學質量，可以說在全國來說，都算是頂尖的?！?/br>
    “若是讓綿綿轉回來，這不失為一個好事情?！?/br>
    這是實話。

    對于孩子們來說，一步錯步步錯。

    季長崢一直都擔心，綿綿在漠河那地方，會耽誤了下去。

    畢竟，漠河的教學質量和北京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沈美云揉了揉眉心，“季長崢，你說的我都知道?！?/br>
    “但是——”

    她低低地嘆口氣，“我不愿，綿綿也不愿意?！?/br>
    她和綿綿之間是相互依存的，她在哪里，綿綿就在哪里。

    若是她回來北京，綿綿自然會跟著回來北京，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在漠河，讓綿綿單獨回來北京。

    她自然是不同意的。

    在她們的眼里，在一起生活，比所謂的好學校，好老師更為重要。

    更何況，沈美云有信心，在前期階段，她能夠把綿綿的基礎打牢固的。

    至于以后。

    有了北京戶口，想要轉回來讀書，這不是隨時可以的事情嗎？

    見沈美云堅持。

    季長崢便沒有在勸說，接下來兩人的沒有說話。

    沈美云靠著椅子，看向窗外，七十年代的北京，還不像是后世燈火通明。

    而現在的北京，才八點多，外面就一起漆黑了。

    甚至，路上的行人都沒有幾個。

    她安靜的欣賞著景色，季長崢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看她，“在等等，等我們手頭的事情了了，我們就回來養老?！?/br>
    他能感覺得到，美云很喜歡北京。

    沈美云聞言，她笑了笑，月色下，她眉目溫婉動人，“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