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這也太荒謬了?！?/br>
    老支書不在乎大家怎么評價他。

    他低頭看向銀花銀葉，“你們會好好讀書嗎？”

    銀花眼里閃著光，帶著堅毅，“爺爺，我會的，我肯定會好好讀書的?！?/br>
    她也想像沈知青那樣有本事啊。

    銀葉沒說話，她咬著唇，“我怕我做不到?！?/br>
    兩姐妹截然不同的反應。

    “孩子，你還沒做呢，大膽去做吧，有爺爺在的一天，爺爺就供你們讀書一天?！?/br>
    這是老支書給的承諾。

    而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當初一個承諾，徹底改變了他們家族的命運。

    *

    李科長辦公室。

    “你是說，你們勝利公社就有五頭豬？前進大隊九頭，活著的？”

    劉主任來找李科長匯報工作，他站在辦公桌前面，聽到李科長這樣問道。

    他點頭，苦笑，“領導，我不至于拿這種事情來欺瞞您?！?/br>
    李科長忍不住站了起來，拍手，“好啊好啊，我是萬萬沒想到的，你們一個公社有的豬，竟然比我們整個漠河市還多?！?/br>
    要知道，他們整個漠河市到了年底，也才分配了五頭豬下來。

    “公社那邊沒遭豬瘟？”

    劉主任搖頭，他回憶道，“當初中間的時候，公社的養的豬是生病了，但是喬知青打電話給了沈知青，后面沈知青給了一個辦法，這不就度過去了?！?/br>
    李科長意外了下，“這里面還有沈知青？”

    “難怪！”

    難怪什么？

    難怪部隊的豬能活下來，難怪公社的豬能活下來。

    這都和沈美云有莫大的關系。

    劉主任好奇地看了過來。

    “我當初真是千不該萬不該，讓沈知青去了部隊啊?！?/br>
    “我真是——”李科長打了自己一巴掌，“活該！”

    自己把人才放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劉主任看到這驚了一跳，他沒想到，李科長對沈知青的看法竟然這么高。

    他當即便心里緊了幾分，看來回到公社后，對沈大夫和陳同志要更好一點了。

    李科長注意到劉主任還在旁邊，便嘆口氣，“讓你見笑了?！?/br>
    “跟我說下這十來頭豬的情況?！?/br>
    劉主任點了點頭，“公社一共五頭豬，其中兩頭三花頂的，是當初前進大隊母豬下的崽，給了兩只到公社來，這兩只豬快滿一年了，重量都在一百五十斤以上，另外三頭是從部隊帶回來的，大的有一百零幾斤，小的也有七十斤?！?/br>
    這五頭豬是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他也算是知道。

    這重量倒是和部隊的豬差不多。

    “那前進大隊的呢？他們怎么有九頭？”就是漠河市都找不到九頭來啊。

    這個劉主任倒是知道。

    “是這樣的?！?/br>
    “前進大隊這九頭豬里面，其中有一頭母豬是阿花，它在年初的時候難產本來要沒了，被沈知青救回來后，下了十頭小豬仔，給了公社兩頭，剩下的八頭則被老支書分給了，下面的社員們?！?/br>
    “讓社員們先幫忙養大了，也不算是割資本主義尾巴?！?/br>
    李科長一聽，意外了，“那豬都活下來了？”

    “是啊，當初也有生病的豬，都按照沈知青教的法子，全部都活了下來?！?/br>
    是一頭都沒死的。

    說實話，這是個奇跡。

    當然，更多的是也是社員們多用心，在這些社員們的眼里，把豬崽子當成祖宗來對待的。

    白天黑夜的伺候。

    這才讓幾頭豬幸免了下來。

    聽到這話。

    李科長忍不住站起來，“好啊，這沈知青真是一個大好人啊，她就算是走了，還給你們大隊留下這種好事來?！?/br>
    他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這樣——”

    “從勝利公社這邊，抽五頭大豬給漠河市，我從單位這邊給你打一個欠條，明年保證還給你們?！?/br>
    “另外，但凡是上交豬的大隊，從市內都會頒發先進大隊的稱號?！?/br>
    劉主任沉默了片刻。

    李科長，“怎么？”

    劉主任，“五頭豬太多了?！?/br>
    他雖然有幫漠河市度過難關的意思，但是這五頭也太多了啊。

    他們自己公社大隊還要吃呢。

    李科長，“四頭？”

    劉主任，“三頭?！?/br>
    四目相對。

    雙方都不讓步。

    李科長，“三頭就三頭吧?！?/br>
    “不許在反悔了?！?/br>
    劉主任點點頭，“自然?！?/br>
    他搓搓手，“不過您說的那個先進大隊？”

    “少不了你的?！?/br>
    “那先進公社？”

    這話一說，李科長抬頭看了他片刻，“有有有，多三頭豬，你就是我祖宗?！?/br>
    從部隊倒是接了一批豬過來，但是部隊的豬都是小豬。

    好多才十多斤重，二十多斤重的。

    這種小豬崽子是真沒法吃，吃了那等于說是把未來的大肥豬給吃了。

    純粹就是喪良心了。

    “那行啊，李科長咱們說好了，今年的先進有我們公社和大隊?！?/br>
    “有有有，自然有?！?/br>
    “等會——”

    “你站住?！?/br>
    李科長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既然前進大隊有豬，那其他大隊有嗎？”

    總不能說就前進大隊的豬活下來了吧？

    當初的試點學習，可是在勝利公社的，按理說其他大隊也有才對。

    劉主任見打打不住哈哈，便直說了，“其他大隊有傷亡，我沒提，是因為他們的豬只夠自己吃?！?/br>
    “一個大隊多少？”

    “一兩頭吧?！?/br>
    李科長，“……”

    他走到劉主任面前，他的個子要比劉主任高半個頭來，以至于還要低頭看著劉主任。

    “你知道整個漠河市，今年上面給我們的分配比例地多少嗎？”

    劉主任哪里知道市里面的事情？

    他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公社主任而已。

    “五頭?！崩羁崎L臉色沉重，“可是，你知道我們漠河市有多少人嗎？”

    劉主任陷入沉默，他干巴巴道，“這確實是有些少?！?/br>
    “城里的日子，比鄉下難多了，這樣吧，我也不說多，你在從其他大隊，給我勻兩頭豬出來?！?/br>
    “我權當借的，明年一定還?！?/br>
    他手里還有十幾頭小豬崽子，留到明年年底，也都能長大了。

    劉主任聽完這個情況后，倒是沒拒絕。

    “我回去和下面的社員們商量下，到時候在給您結果?！?/br>
    李科長嗯了一聲。

    “我等你的好消息?！?/br>
    劉主任的動作很快，回去后就召集了，各個公社的老支書以及大隊長們開會。

    他把這件事一說，下面的人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