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季長崢。

    季長崢又四處看了下，發現別的小朋友的東西，他沒看上。

    便打算將來帶著綿綿去首都買。

    這里的東西，有些他的承認，論時髦程度，還是趕不上北京和上海的。

    從百貨大樓出來。

    趙振感嘆，“長崢，看來你是這把你閨女放在心上了?！鼻浦腔ㄥX的樣子，真是絕不手軟。

    季長崢挑眉，“我就這一個寶貝閨女，自然了?！?/br>
    說完，他把小鞋子放在前面，上了車，朝著趙振感謝，“好了，老班長，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等我確定結婚的日子后，請你來喝喜酒?！?/br>
    趙振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季長崢開車，抹黑從市里面趕到了公社招待所，他回來的時候。

    周參謀悠閑地躺在床上，敲著一郎腿喝著茶聽著廣播，那叫一個美滋滋。

    聽到動靜，周參謀回頭看過來，“長崢，你回來了？”

    季長崢嗯了一聲，“我就不搬上來了，都放在車里，明天早上我們直接去美云家?！?/br>
    說到這，他迅速地去洗了一個戰斗澡。

    等他過來的時候，周參謀都快要睡著了。

    季長崢翻來覆去睡不著，緊張——

    這一晚上，一直到了后半夜這才滿腔入睡。

    *

    前進大隊陳家。

    陳秋荷也睡不著，晚上她從自己屋，抱著被褥子，搬到了沈美云的屋子來。

    沈美云在跟綿綿講故事，聽到動靜看了過去，“媽?！?/br>
    陳秋荷看到自家閨女這么一個樣子，忍不住道，“你真行，你點都不急??？”

    明天的男方都要上門提親了。

    她還在盤算著，家里還有什么東西沒準備好。

    結果，美云還在這邊跟綿綿講故事。

    沈美云很淡定道，“我急也沒用呀，反正急不急，明天都要來?！?/br>
    綿綿跟著脆生生道，“就是，反正明天就能見到警察爸爸了?！?/br>
    好開心的。

    她今天都沒見到，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去阿虎哥哥家玩了。

    錯過了。

    眼見著娘倆都跟著沒心沒肺，陳秋荷也是沒脾氣了，“家里準備了煙酒瓜子花生糖，這是明天用來招待的?！?/br>
    “你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沒？我明兒得趕早去供銷社買?！?/br>
    沈美云搖頭，“差不多了?！?/br>
    眼看著她媽緊張，她安慰她，“媽，你放寬心，季長崢人不錯，就算是你明天什么都不準備，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br>
    綿綿跟著重復，“是呀是呀，姥姥，我警察爸爸很好的?！?/br>
    她生得可愛，白白凈凈的糯米團子一樣，安慰人的話和語氣又和沈美云一樣。

    這也讓陳秋荷忍不住捏了捏綿綿的臉，問，“那明天你警察爸爸提親成功的話，將來你mama就要和警察爸爸結婚了，綿綿你怕不怕？”

    這才是陳秋荷擔心的地方。

    怕孩子接受不了。

    綿綿搖搖頭，小臉帶著茫然，抿著唇，“姥姥，為什么要怕？”

    “mama嫁給了警察爸爸，將來警察爸爸會和mama一樣保護我啊，這樣就多了一個保護綿綿的人呢?！?/br>
    “mama也不用那么辛苦了?！?/br>
    這話一說，沈美云頓時愣了下，“綿綿，這些是誰和你說的？”

    她從未在女兒面前表露出，自己任何辛苦的情緒。

    綿綿趴在沈美云的大腿上，她仰著一張白皙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帶著通透，“mama，我都知道的，綿綿什么都知道?！?/br>
    “壞人要來搶綿綿，mama一個人保護不了綿綿，就只能嫁給警察爸爸了?！?/br>
    這話一說，沈美云和陳秋荷同時看了過來。

    這是他們從未在綿綿面前說過的話。

    綿綿小大人一樣的臉上掛著幾分憂愁，“壞人太厲害了，我知道的，mama打不過對方，但是加上警察爸爸就不一樣了，警察爸爸不止能保護綿綿，還能保護mama?！?/br>
    這話一說，沈美云頓時說不出話了。

    陳秋荷低聲問她，“那你就不怕mama嫁給警察爸爸以后，多了一個人來搶你mama嗎？”

    這話一說，綿綿抿著唇，小小聲，“我怕，我怕警察爸爸搶mama?！?/br>
    她抬頭看著沈美云，“但是我更怕，我保護不了mama?！?/br>
    綿綿有些著急，“mama，你等等我啊，等綿綿長大了就好了，以后換綿綿來保護你，好不好？”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晚上mama會抱著她哭，會在她睡著之后，悄悄地說，mama一定會保護好綿綿的。

    沒人能從mama這里把綿綿搶走。

    綿綿心說，mama想要保護綿綿，可是綿綿也想保護mama啊。

    這——

    她這話一說，沈美云再也繃不住了，她抱著綿綿就開始哭，是無聲的哭，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她的女兒，一直都是這么懂事。

    也從來都是這么的懂事。

    綿綿看到沈美云哭，先是懵了下，旋即抬起小胖手給她擦淚。

    “mama，你不要哭，以后綿綿和警察爸爸一起保護你，你別怕?！?/br>
    沈美云重重地嗯了一聲，她緊緊地摟著她，貼了貼她的臉，“綿綿，謝謝你?！?/br>
    “謝謝你?！?/br>
    別人都說，綿綿是她的女兒，也是她的拖累，但是只有沈美云知道。

    不是。

    綿綿從來都不是她的拖累。

    綿綿是她的救贖啊。

    是沈美云那一段晦暗無光的日子里面，唯一的光，也是她曾經活下去的動力。

    所以，綿綿一直都是她的命。

    眼看著她們母女兩人抱成一團，哭成淚人。

    陳秋荷也忍不住紅了眼，一邊紅眼，一邊說，“都別哭，明天是好事呢，長崢人好，美云你遇到他是你的幸運，也是綿綿的幸運。

    “好好的，都好好的，別哭了，明天眼睛腫了?！?/br>
    “不好看了?！?/br>
    這話一說，沈美云和綿綿同時不哭了，娘倆真是一模一樣，都是愛臭美的人。

    如今紅著眼睛，跟兔子一樣，皮膚白白的，別提多讓人心軟了。

    陳秋荷也是，“好了，睡覺吧，今晚上我守著你們睡?！?/br>
    沈美云看了看陳秋荷，破涕而笑，“媽，你抱著我睡，我抱著綿綿睡?！?/br>
    真好啊，綿綿有mama，她也有mama。

    這是她兩輩子修來的福氣。

    *

    第一天一早，陳家便開始忙碌起來了，陳荷塘三點多的時候，便起來了，拿著一把鐮刀和鐵鍬。

    把從山上到山下的路，全部都給修理了一遍，雜草樹根灌木林，一個不落。

    陳荷塘想得簡單，他把路修好了，季長崢他們今天上山也能容易一些。

    他不想給美云丟了面子。

    那邊，季長崢還不知道，陳家這么早就開始忙起來了，他也差不多。

    一晚上前半夜失眠睡不著。

    后半夜夢里都是美云沖著他笑，笑得他更不睡不著了。

    索性起來，去沖了一個冷水澡，隨即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到了六點多的時候，他便出去吃了個早飯。

    還不忘給周參謀和司務長一人帶一份。

    也才將將六點半，他便回到招待所了，周參謀忍不住頂著一雙熊貓眼，朝著司務長吐槽。

    “今晚上你過來睡，我去睡單間?！?/br>
    他真是作孽了，昨晚上和季長崢分一屋子。

    就差一宿沒睡了。

    司務長一聽樂了，“這是怎么了？”

    “你問他?！?/br>
    周參謀接過早餐，深仇苦恨地咬了一口白面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