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后來才從御書房的宮人那里得知,西北戰時吃緊,云有行已在戰線上堅守一月有余,朝廷的糧餉卻遲遲沒有送達,因為送糧餉之人半路遇見劫匪不戰而逃。 他本是生氣蕭濯竟連這樣的大事都瞞著他,乍聽此事,也不由擔心。 第66章 月亮哪有阿雪白??? 于是他便將菜都放入食盒,親自往御書房送去。 剛至殿外,便被李來福攔住。 “君后,陛下事務繁忙,誰也不見?!崩顏砀D樕闲Σ[瞇地,卻膽敢攔住他的路。 宮里從沒人敢攔他的路,誰給李來福的膽子? 似乎除了天子,也沒人能給他這樣的膽子。 江照雪冷冷掃了他一眼,“是蕭濯親口說過,我來了也不見?” 李來福面上一僵,“這——” 不等人說完,他已然不耐,“我素來不喜歡將話說第二遍?!?/br> 李來福不敢再與他爭執,不甘地退至一旁。 江照雪徑直走了進去,剛將那碟月團端出來,正想勸他,吃個飯用不了多少時間,那碟月團就被男人看也沒看盡數拂在了地上。 “朕不是說了,不要來煩朕?!” 就連臺下的大臣都低頭噤聲不敢言。 以往,不論君后何時來,不論做什么,陛下向來是縱容的,怎么如今剛將人從相府迎回來,兩人又鬧了矛盾? 江照雪淡淡掃過地上滾了一層灰的月團,沒說話。 他感受到帝王抬頭后微微僵住的眼神,心中為對方找好了借口。 蕭濯脾氣一向不好,方才不知是他才發了火罷了。 “一個運糧餉的人安排了這么多日都尋不到合適的人選,六部都是吃閑飯的么?”他淡聲掃向龍椅下首的大臣。 “君后不知,從上云京到北境,一路上山路險峻,總有盜匪出沒,此事得尋一個對路途熟悉之人方可?!币晃淮蟪汲隽械?。 恰巧,科舉之前,江照雪就曾被云有行哄騙出京一路北上,對路途算得上有經驗。 可他認為順理成章之事,卻被蕭濯強硬否決。 待大臣都紛紛告退,江照雪方才冷聲質問:“為何我不可以去?不過是送一趟糧草,比起派一個廢物,不如我去?!?/br> “你是朕的君后,怎可離宮?”蕭濯怒氣未消,“朕不管,后宮不可干政,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朕身邊?!?/br> 江照雪冷笑:“蕭濯,你莫不是真把我當成一個離了你就活不了的金絲雀了?別說送糧草,便是上戰場幫云有行排兵布陣,我照樣當得?!?/br> 蕭濯豁然起身,打橫將他抱起就往內殿走去,不顧他手里被打翻在地的碗碟。 逐月節本是團圓的日子,可他連精心準備的膳食都未來得及與心愛之人享用,就被對方禁錮在榻上,只能從窗欞的間隙間瞧見一輪圓月。 “阿雪在看什么?月亮么?”耳邊是男人混賬的笑聲,“月亮哪有阿雪白???” 過了一會,又笑著補了一句,“也沒有阿雪軟?!?/br> 分明已經同床共枕這么多年,可蕭濯在床事上仍舊橫沖直撞,仿佛和風細雨永遠不能滿足他的欲望。 江照雪被逼出眼淚時,心頭頭一次誕生了懷疑。 這般折騰他,竟只是因為他念了別的男人的名諱,只因為他表露出要離宮的念頭,蕭濯真的愛他么? 但意亂情迷間,他看見帝王滿眼癡纏只裝得下他一人的眼睛,又認為定是愛的。 只有愛,才會是唯一吧? 回憶逐漸淡去,江照雪酒也漸漸醒了。 近在咫尺的男人,與回憶里的面孔逐漸重合。 他面無表情抬腳,將人踹下了榻。 “陛下光臨相府,臣有失遠迎?!彼笱苡掷涞亻_口,垂眼睥睨蕭濯。 蕭濯神色莫名爬起來,重新爬上床榻,與他四目相對,“你方才念了云有行的名字,你在想什么?” 逐月節想起的人,都是重要之人。 所以在江照雪心里,云有行比他都要重要。 “我想什么,與你又有什么干系?!苯昭Q眉,扭頭躲過他過分炙熱的鼻息,面色雖冷淡,但酒氣未完全消散,面頰還染著紅霞,“即便你是天子,也無權干涉臣子的私事?!?/br> 蕭濯眼中妒火中燒,重重地喘了幾口氣,一手扣在江照雪后頸,驀然低下頭,唇瓣含住了那纖細脖頸間突出的喉結。 落在被褥上的,白皙修長的指尖驟然攥緊。 哪怕江照雪再抗拒,可微顫的喉結仍舊無法遮掩,他并非毫無反應。 “阿雪這里,還是那樣敏感?!笔掑獑÷暤?,托在他后頸的指腹捏了捏。 江照雪掀起眼簾,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臉上,迫使他偏了頭。 “蕭濯,你真讓我惡心?!?/br> 他一點一點,用帕子擦去了脖頸上的濕潤。 那處皮膚又白又薄,很輕易就紅了。 遠遠望去,就像被人吮紅的一樣。 蕭濯直勾勾盯著。 一巴掌加一腳,換一個吻,也值了。 他果然還是無法與江照雪兩不相干。 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受過訓練的犬,做不到聞著rou味還能無動于衷。 更何況眼前還是他失去多年的心頭rou。 “阿雪,你這幾日都沒穿白衣了?!笔掑哪抗饴湓谒砩戏鬯{色的衣袍上,微微一暗,“你以前從不穿這樣鮮活的顏色,是我讓你穿才穿,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