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495節
李四道:“俺看見了?!?/br>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張斐驚奇地看著李四。 李四一臉傲嬌道:“這有啥奇怪的,三哥你現在可是國子監的助教,當然得受人尊敬,俺現在都對三哥你更加尊敬了?!?/br> “滾!” 正好旁邊又有兩個行人走過。 “張老師早?!?/br> “早早!” “你方才聽見沒有,張老師竟然說了個‘滾’字?!?/br> “哎呦!你小聲點,莫要惹禍上身?!?/br> 張斐回頭是一臉問號地瞅著那兩個行人,“馬勒戈壁,當回助教,連‘滾’都不讓人說了,豈有此理?!?/br> 說著,他揮袖掩面,撒開腳丫子就往事務所跑去。 三哥跑什么?李四頓時一驚,立刻躲在龍五身后,左右瞅著,“五哥,是不是有殺手?” 龍五是茫然四顧:“我也不知道?!?/br> “哎呦!三郎來了,有禮,有禮。范某見過三郎?!?/br> 張斐剛剛入門,范理便上前來,拱手一禮。 張斐眨了眨眼,“員外,你在發什么神經,是洞中一日世上一年?靠!別玩了?!?/br> 范理趕忙道:“三郎,你如今可是一派宗師,又怎能恁地說話?!?/br> “我宗你妹?!?/br> 張斐道:“是,我是當官了,但也就個從九品下,你們至于這樣嗎?” 范理立刻道:“這與三郎當官倒是沒有什么關系,只是外面都傳三郎你開宗立派,創造出一門新思想?!?/br> “是呀!是呀!” 邱征文不知從何處鉆出來,“三哥,你有空的時候,也與咱們說說那法制之法唄?” “去去去!” 張斐郁悶道:“我特么剛剛覺得自己脫離苦海,想來這里逍遙一下,你們又給我提法制之法,真特么日了狗了先拿賬目給我看看,這要是沒有賺到錢,你們就徹底完了,我不是在開玩笑的?!?/br> 說著,他就大步往內堂走去。 邱征文呆呆地看著張斐的背影,過得片刻,他又向范理道:“員外,三哥好像一點沒變?!?/br> “是啊,一點沒變?!?/br> 范理突然松得一口氣,“那就好了,那就好了,以后相處可就不會那么難,快快快,去把賬本拿來?!?/br> “是?!?/br> 坐在火盆邊上的張斐,接過邱征文遞來的賬本,又叮囑道:“記住,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你看我這德行像一代宗師嗎?” 范理訕訕道:“看著好像呵呵?!?/br> “不就是了嗎?!?/br> 張斐無奈地搖搖頭,又翻開賬本,一邊看,一邊問道:“今年收入怎么樣?” 范理立刻道:“就是拋開三郎當初打官司所得,咱們事務所今年的盈利也達到一萬五千貫,扣除他們的提成、獎金,光咱們事務所的利潤也達到一萬貫?!?/br> 張斐皺了下眉頭,“才一萬貫,在城里買間宅院都費力?!?/br> 范理道:“一萬貫可是能夠買很好的宅院,而且,在此之前,從未有過哪家書鋪能夠一年賺一萬多貫,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br> 要知道去年的收入,可全都是張斐一己之力帶來的,如今撇開張斐所得,也能賺一萬貫,范理都興奮了大半個月。 說到這里,他又嘆道:“當然,跟正版書鋪那邊或許沒得比?!?/br> 提到這事,他又是一把傷心淚,當初他是有機會投錢的,但他沒有把握住,如今那邊真是日進斗金??! 張斐瞧他一眼,笑了笑,又問道:“打官司咱們爭了多少利潤?哦,除我的官司之外?!?/br> 范理搖搖頭道:“那就沒有多少,咱們的主要利潤是為那些大富商提供法律服務,其次就是計稅,光這兩者就占了七成,還有兩成是出售契約所得,打官司就就只占一成?!?/br> 張斐詫異問道:“才這么一點嗎?” 范理立刻道:“這官司倒是接了不少,比以往要多得多,也掙得不少,只不過咱們其它方面的買賣賺得太多,相比較起來,就顯得非常少。而且咱們不少珥筆都在法援署那邊幫窮人打官司,全都是不收錢的,很多人有點錢,他們也申請法援,好在咱們也不靠這賺錢,就沒有跟他們計較?!?/br> 張斐點點頭,道:“我們要繼續加大對法援署的支持?!?/br> 范理一怔,“這是為何?” 張斐道:“當然是為了開分店??!” 范理面色一喜,急急坐下,“開分店?” 張斐點點頭道:“大名府的錢就不是錢嗎?” 范理直點頭道:“是是是是,當然是錢,其實我也很贊成開分店的?!?/br> 張斐道:“但是一定要慎重,畢竟咱們又沒有三頭六臂,只能盯著這一畝三分地,分店能否成功,完全看他們的表現,而法援署是可以很好的歷練那些珥筆,故此我們要加大對方法援署的支持。 同時告訴那些人,誰在法援署表現的好,將可能成為咱們分店的店主,同時將可獲得分店總利潤的三成?!?/br> “三三成,這會不會高了一點,如今分店也有計稅業務,那利潤可是非常高的?!狈独碛值?。 宋朝開分店也是潮流,但是一般來說,這利潤都是歸東家。 張斐道:“要不給他們豐厚的利潤,他們如何會玩命給咱們干,關鍵咱們這一行,不是有把子力氣就行,得需要動腦子,這非常依賴店長的實力,他們要有這實力,這錢就該他們賺?!?/br> 范理點點頭道:“這倒也是?!?/br> 正當這時,李四走了進來,“三哥,樊公子來了?!?/br> 范理道:“他怎么來了?” “我邀請他來的,我懶得兩邊跑?!?/br> 說著,張斐又向李四道:“快請?!?/br> 過得片刻,只見樊正入得屋內,是畢恭畢敬地向張斐行得一禮,“樊正見過張助教?!?/br> 張斐指著一個角落,“先一邊站著去?!?/br> 樊正一愣,旋即拱手道:“是?!?/br> “等會!” 張斐趕忙又叫住他,哭笑不得道:“大郎,你這是干什么,我讓你去站著你就去站著??!” 樊正忙道:“張助教乃開宗立派之師,今非昔比,樊正自當遵從?!?/br> 張斐不禁納悶道:“有這么夸張嗎?你們是成心在玩我吧?!?/br> 樊正道:“張助教?!?/br> “你還是叫我張三吧,我更喜歡這稱呼?!?/br> “是?!?/br> 雖然應承下來,但樊正自也不敢直呼張三,“三哥有所不知,這些天,我白礬樓都無人問津美酒佳人,全都在議論三哥的法制之法,且深得不少人的推崇?!?/br> 張斐稍顯尷尬地問道:“你認為這是好事嗎?” 樊正遲疑片刻,很謹慎地答道:“這在許多人看來,都是好事?!?/br> 這小子說話真是密不透風。張斐也懶得再說這事,又問道:“對了,慈善基金會那邊現在怎么樣?” 這也是他邀樊正來此的唯一原因。 樊正立刻道:“目前來看,一切都還比較順利,只不過足球賽那邊有些問題?!?/br> 張斐問道:“什么問題?” 樊正道:“報名的隊伍太多,目前已經達到六十八支隊伍?!?/br> “這么多?”張斐微微一驚,又道:“三衙!” “三衙確定只有三支?!?/br> “那哪來得這么多隊伍?那蹴鞠比賽也就十八社?!?/br> “這還是因為獎金太高,故此許多商人都組建了足球隊伍?!?/br> “你們白礬樓?” “也也組建了一支?!?/br> 樊正訕訕一笑,又解釋道:“原本我都還在考慮中,不過潘樓先組建了一支,如果足球比賽得到大家的追捧,同時他的隊伍非常出色,這肯定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意,我們白礬樓必須要組建?!?/br> “這倒是有點意思?!?/br> 張斐笑著點點頭:“有恩怨的比賽才好看?!?/br> 樊正道:“但是這么多隊伍怎么安排賽事?!?/br> 張斐道:“這我已經想清楚,就以御街為界,分東西兩個賽區,但是參賽隊伍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就先舉辦資格賽,被淘汰的就給他們一點錢打發,最終在東西兩個賽區各選出十六支隊伍,進行小組賽、淘汰賽等正賽,最終兩大賽區的冠軍進行決賽?!?/br> 樊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斐道:“樊大,你一定記住一點,最吸引人的往往不是進球,而是兩支參賽隊伍的恩怨,比如你們白礬樓和潘樓,又比如侍衛馬和侍衛步,這種對決才更吸引人。 我分東西兩大賽區,也是增加市民的參與感,住在西城的肯定是支持西城,住在東城的肯定是支持東城。 你在制定賽制的時候,以及宣傳的時候,都要抓住這一點?!?/br> 樊正點點頭道:“我記住了,多謝三哥傳授買賣之道?!?/br> 張斐呵呵道:“是不是我現在講什么都是道?!?/br> 樊正不禁尷尬一笑。 正當這時,李四又走了進來,“三哥,外面有人求見?!?/br> 張斐問道:“什么事?” 李四回答道:“他們想來向三哥詢問法制之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