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114節
許芷倩疑惑地看著張斐。 張斐嘆道:“在公堂之上,我不懼任何人,但是他們若要整我,實在是有太多的手段,這一不小心,就可能如那史大郎一樣,全家遭殃。唉……還是要獲得權力和地位,若是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么法?!?/br> 相比起李四一案,此案給他的沖擊更大,因為李四到底是主動去借高利貸的,只不過陳裕騰太狠了一點,而此事是你躲都沒法躲,除非你是特權人士。 許芷倩嗔道:“我爹之前要舉薦你,你又要拒絕?!?/br> “現在我也會!只不過……”張斐皺眉道:“只不過我要認真考慮這條路,或許此案就是一個契機?!?/br> “三哥!” 李四突然跑了進來,“三哥,曹衙內他們來道喜了?!?/br> 張斐不解道:“道什么喜?” “新婚之喜?!?/br> “???” 張斐不禁尷尬地瞧了眼許芷倩。 許芷倩抿著唇,見他看來,笑道:“你瞧我作甚?!闭f著,她又道:“不過暫時你可得應著,莫要打草驚蛇?!?/br> “應著?” 張斐很是窩火道:“她就是我買來的,憑什么弄真成假。對,他們道喜那是應該的,他們帶了多少禮物來?” “好像沒有帶?!?/br> “……” 第九十七章 叫多了就習慣了 禮物? 只能說張斐想多了。 來蹭喜酒的還差不多。 曹棟棟他們昨夜在白礬樓玩樂了大半宿,又找了張斐小半宿,直接就鬧到天亮,但是精力旺盛的他們,絲毫不覺疲倦,又上這里來熱鬧熱鬧,順便問問昨夜張斐去干啥了。 “三哥!三哥!快些出來,兄弟們來給你道喜了?!?/br> “高娘子?!?/br> “什么高娘子,要叫張夫人?!?/br> “張夫人?!?/br> …… 剛回到自己家,就聽到曹棟棟他們一通亂喊。 “大清早的,你們瞎叫甚么?!?/br> 張斐沉著臉走了過去。 不帶禮物,能有什么好臉色給他們看。 “張三!” 曹棟棟一個閃現,不,一個蹦跶,跳到張斐身前,一手搭在張斐的肩膀上,“張三,你竟然騙我?!?/br> 張斐問道:“騙你甚么?” 曹棟棟道:“你還說你未經人事?” 張斐詫異道:“伱如何知……咳咳,此話怎講?” 曹棟棟哼道:“休當我不懂,哪個未經人事的男人,頭回就會選擇野合?躺著都不行,站著能行嗎?” “野合?”張斐詫異道。 曹棟棟鄙夷他一眼:“大半夜與一個寡婦出門散酒氣,這誰信吶?!?/br> 張斐立刻反鄙視他一眼:“什么野合,你不懂就別瞎說,這分明就是車震??!” “車……車震?” 曹棟棟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道:“原來我那叫做車震?” 說著,他眼中一亮,“妙極!妙極!此語甚妙??!車震,好一個車震。哈哈!” 越念越是喜歡。 禽獸! 張斐心里不禁暗罵一聲,但眼中滿滿都是羨慕。 要是有車震就好了,媽的,滿腔子彈,竟然給夢掉了! 真尼瑪悲催??! 馬小義嘿嘿道:“還是哥哥聰明,一聽三哥你沒回去,就知道三哥你干啥去了,惹得哥哥一番好……唔唔唔!” 不待他說完,曹棟棟便跳過去,一手捂住他的嘴。 張斐反應過來,“原來你們昨夜去找我,是想看現場表演,我還以為你們真的關心我?!?/br> 曹棟棟忙道:“關心,怎么不關心,我就是怕你不會,想去教你幾式??煨┙心切履镒映鰜?,讓我們瞅瞅是不是更滋潤了?!?/br> 張斐道:“昨夜都累了大半宿,正在休息,就別去打擾她了?!?/br> 曹棟棟上下打量者張斐。 張斐郁悶道:“你這是啥眼神?” 曹棟棟道:“大半宿?我不信你這么厲害,要不咱們今兒上飄香樓比劃比劃!” “妙極!妙極!”馬小義激動道:“就由小弟來為你們作證?!?/br> 當下口味都這么重嗎?張斐道:“這也能比?去去去,老子可沒有這表演欲?!闭f著,他趕緊轉移話題,“我還沒有說你們,前來道賀,不帶賀禮?” 馬小義道:“三哥,昨夜為了你花了將近兩千貫,事也都是俺們的,你還好意思讓俺們帶賀禮?” 昨夜張斐抱著美人就上了車,手續什么的,全都是曹棟棟他們弄妥的。 “就是!” 曹棟棟道:“我也算是你們的媒人,媒人上門,連杯酒都沒得喝么?!?/br> 一千五百貫換來一次險象環生,還就摸了下小手,這哪是媒酒,分明就是霉酒,喝死你們這些家伙! 張斐趕緊命李四買些酒來招待這些家伙。 然而,他們這幾個家伙還只是一個開始。 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上門道賀。 “看不出三郎還有如此才華,一首詞驚艷白礬樓,贏得美人歸,我東京已經許久沒有這等佳話了?!?/br> 陳懋遷連連拱手道。 那還用說,我偶像的詞,能不驚艷嗎?張斐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小場面而已。哈哈!” 一同來的馬天豪道:“新娘子呢?快些叫新娘子出來,讓我等瞅瞅?!?/br> 張斐是略顯疲態道:“昨夜勞累了大半宿,目前還在休息?!?/br> “大半宿?” 馬天豪此時的目光與方才曹棟棟一模一樣。 張斐真心覺得受到了侮辱,“員外若是不信,我們大可上飄香樓比劃比劃?!?/br> 馬天豪愣了下,哈哈笑道:“信信信!我怎會不信?!?/br> 張斐又向樊颙道:“樊員外,有件事我想與你商量一下?!?/br> 樊颙問道:“什么事?” 張斐道:“我很喜歡昨日送我回來的馬夫,不知員外可否忍痛割愛,將那馬夫送于我?!?/br> 樊颙眨了眨眼,訕訕道:“送于你倒是可以,但可談不上忍痛割愛?!?/br> 一個馬夫,你至于么。 “那就多謝了?!?/br> …… 隨后范理等人也跑來道賀。 要知道這才剛剛天亮不久,這令張斐對于北宋的媒介都改觀了。 傳這么快嗎? 原來這消息之所以能夠傳得那么快,全憑那一首詞。 如果只是買得一個女人回去,再美也引不起什么波瀾,但是一首好詞,立刻就能夠傳遍整個汴京。 要知道如今的輿論都控制在文人手中,他們喜歡的東西,傳得都非???。 關鍵張斐還當場撂下狂言。 這也刺激了北宋文壇。 隨著前來道賀的人越來越多,這屋里都快要坐不下了,張斐也是頭回意識到,原來我認識這么多人。 其中以商人居多,有些商人就只是跟張斐聊過幾句,也跑來道賀。 他們心里都清楚,在張斐打贏曹棟棟的官司后,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至少曹家欠他一個人情。 坐下之后,他們就開始嚷嚷著要見見新娘子。 這當然是曹棟棟他們帶的頭。 沒有辦法,人家來道賀,新人不露面,說不過去。 于是張斐又去到后堂請高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