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云依出差回來已經過了好幾天，這些天她不僅被罰禁欲，還一直睡在臥室里的狗墊子上。

    這狗窩很軟，她某天好奇還上網查過這個牌子，沒想一個普通的狗墊子卻要4位數，難怪睡上去能那么舒服，如果這墊子再長一些就好了。

    姜云依并沒有冷落她，對方的態度讓申雅有些捉摸不透，雖然沒有冷落但也沒有恢復到曾經的相處方式，這段時間，她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早餐也不會每日都有，姜云依如果忙起來的時候，她甚至只有在深夜半夢半醒時，才會在黑暗中瞧見那道身影。

    時間眨眼而過，暑假第一天，今日并不是周末，但申雅已經答應了今天帶喬汐前往空白，所以喬汐早早就來到補習班等她。

    喬汐到的時候她還在上課，只能讓喬汐去她的辦公室，怕這小孩坐不住，她還特意在上班前去給喬汐買了泡芙和奶茶。

    申雅下課后天已經黑了，她回到辦公室收拾好東西，才從包里拿出車鑰匙對喬汐說：“走吧?！?/br>
    “誒？原來你會開車啊?！眴滔袷前l現了新大陸。

    “嗯?！?/br>
    “我們要先去吃飯嗎？”

    “不用?！鄙暄耪f：“那個地方也有晚餐?！?/br>
    將喬汐帶上車，看到對方把安全帶扣好，她才啟動車子，剛開動沒多久，就聽喬汐問她：“申老師今天下班不用和云依姐報備嗎？”

    申雅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她就知道這小孩會多想：“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很復雜，你所看到的并非是全部?！?/br>
    喬汐又問：“那你喜歡云依姐嗎？”

    申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雙唇緊閉，這個問題姜云依曾經問過她，她的回答是喜歡，但她并不知道喬汐問的喜歡是何種意思，車內很安靜，既沒有放音樂也沒有聽廣播，剛要開口，就瞥見喬汐凍得搓了搓胳膊。

    申雅先是調了空調溫度，才緩緩地說：“我不知道?！?/br>
    “嗯？”喬汐疑惑：“為什么會不知道？”

    因為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她曾經以為自己愛姜云溪，可到頭來不過是將自己卑微的感情寄托在她所幻想出來的姜云溪身上，她和姜云依之間還存在誤會，并沒有喬汐對她兩個jiejie的那種純粹的感情。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喬汐，只能逃避這個話題，所以她打開了車里的廣播，雖然有了聲音，但車內依然很沉悶。

    外頭燈火璀璨，即便不是周末，也依舊人頭攢動，她們的車經過繁華喧鬧的市中心又慢慢駛向幽僻寂靜的街道，最后車子停在一間面積不小的清吧前。

    喬汐從車里下來，盯著這清吧看了半天，她跟上申雅，在她后邊小聲問：“這清吧怎么沒名字？”

    申雅將車鑰匙放進包里，對她說：“因為它的名字，就叫空白?！?/br>
    “空白？”

    “對?！?/br>
    她看到喬汐抓抓腦袋，好似沒想明白，而她也不再多做解釋。

    申雅來到門邊，她拿出手機對著門禁系統，隨后，緊閉的大門才向兩側開啟，入眼的是一個環形吧臺。

    吧臺里有個年輕的女人，見到她們走進來，先是對申雅笑道：“好久不見?！彪S后視線落在了喬汐身上：“這位是？”

    “meimei?！?/br>
    女人一挑眉，似乎在打趣：“換口味了？”

    “不是?！?/br>
    “行吧，那你登記一下?！迸藦南路侥贸鲆粋€本子。

    申雅接過本子，在空白處寫了上名字與日期，空白雖是清吧，但也是私人會所，做的是熟客的生意，沒有會員的人進來必須有會員擔保。

    寫完這些，女人從吧臺下方拿出一塊印有二維碼和數字的號碼牌遞給申雅，申雅接過道謝，才領著喬汐繞過吧臺往后邊走。

    空白此刻人還不多，一眼看去沒有落單的，還都是些熟面孔，那些人與申雅對視后，會笑著對她點點頭，空白里干凈明亮，空氣中飄著淡雅的香水味，讓人感到放松。

    申雅將喬汐帶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她們面對面落座，兩張雙人沙發，沙發柔軟，好似整個身子都會陷進沙發里，喬汐剛坐下，就道：“這里有些像私人會所?！?/br>
    申雅打開手機，掃描了剛才拿到的二維碼，隨后遞給喬汐：“這里的確是私人會所，想吃什么自己點?！?/br>
    喬汐接過手機，大概瀏覽了一遍菜單，種類還挺豐富，她給自己點了個牛排和飲料，又把手機還給申雅。

    喬汐還在四處張望，她看了眼天花板，問：“這里樓上也是會所的一部分嗎？”

    “嗯?！鄙暄趴焖傧聠?，等她放下手機后，才同喬汐介紹：“這里是會員制，會員全都混跡大圈，但這間私人會所只接待女客人，我25歲那年在這里遇到了你jiejie?！?/br>
    喬汐驚訝：“那豈不是都4年了？”

    “嗯?！鄙暄爬^續說：“二樓是娛樂區，想要在這里玩某些游戲的人都必須到二樓，叁樓是休息區，有幾間客房，提供給無法回家的客人?！?/br>
    “所以我jiejie也在這里跟你玩過...”

    申雅輕輕點點頭，沒有隱瞞：“是?！?/br>
    喬汐問：“我、我能上去看看嗎？”

    申雅抿起唇，她只答應喬汐來空白，但沒想過讓喬汐到樓上，上面的景象可不是喬汐這樣的小孩該見的。

    見她不回答，喬汐又換上了委屈地表情，“求你了，我就看一眼?！?/br>
    “先吃飯再說?！鄙暄攀懿涣藛滔@樣撒嬌，只剛開口第一個字，就叫得她骨頭都有種酥麻感。

    喬汐見她沒有立馬反對，又換上了笑瞇瞇的表情，她多數時候都很乖巧聽話，在食物上來前，沒有繼續鬧騰，而是在打量著這家清吧。

    喬汐點的牛排很軟嫩，她切割好自己碟里的牛rou，叉起一塊遞給申雅說：“申老師嘗嘗？”

    “你自己吃?！?/br>
    “別呀?！眴滔滞吧炝松欤骸昂贸缘拇蠹乙黄鸱窒砺??！?/br>
    申雅發現喬汐真的很喜歡和旁人共同分享食物，這樣分著吃太親密，可她拗不過喬汐，也不忍看到那樣純粹干凈的雙眼染上失落，她還是張開嘴，牙尖咬住rou吃進了嘴里，又抽出一張紙巾掩唇，再細嚼慢咽吞下。

    等申雅咽下后，喬汐才笑道：“我也想吃申老師的?！?/br>
    申雅先是一愣，才將自己的碗碟往喬汐那處推了推，看著喬汐用筷子夾起她碗里的菜，又美滋滋放進嘴里，再露出滿足的笑臉，她突然明白了喬汐為何喜歡分享食物。

    吃飽喝足，喬汐期待地眼神望著申雅，即便不說，她的意思也很明確，申雅拿起印有二維碼的牌子，起身道：“跟我來?！?/br>
    既然喬汐那么期待，那她就帶這小孩撕開姜云溪最后一層面紗吧。

    通往二樓的樓梯藏在一處手繪墻后，樓梯旁又有一個接待員，申雅把手里的牌子遞給對方，接待員便拿出兩個紅色的手環交給申雅，她把其中一個戴進喬汐手腕，才抬腿往樓梯上走。

    弧形樓梯，大理石地面，玻璃扶手，每節樓梯下還有燈帶，樓梯盡頭鏈接著一個明亮的走廊，走廊一側有些大門緊閉的屋子，再往前，是一個大廳，格局和樓下相似，但少了些吃飯的桌椅。

    還未進入大廳，她們就已經看到門邊有個赤裸著身體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女人脖上戴著項圈，項圈還拴著一條牽引繩，當她們接近大廳時，喬汐才看清繩子的另一端被一個容貌昳麗的女人握著。

    上邊明顯比樓下人多，這大廳很寬敞，跪在地上的女人不止一個，喬汐臉色發紅，已經開始往申雅后頭縮，她眼睛甚至不敢多往那些赤裸著身體的女人那處瞟。

    “哪來的小meimei？”

    申雅在聽到這句話后，立馬把喬汐圈入自己懷中，她低聲對喬汐說：“走吧?！?/br>
    “咦？”女人顯然認識申雅，她那張紅唇勾起，露出了玩味地笑容：“今天沒有和云依一起來嗎？”

    “嗯?！鄙暄挪⒉幌牒蛯Ψ竭^多交談。

    “這小朋友是？”

    “我meimei?！?/br>
    女人伸過手捏住了喬汐的下巴向上抬起，“這張臉怎么有些熟悉？”

    申雅拍開對方的手：“別碰她?！?/br>
    “好好好，不碰就是?！迸伺e起雙手，“那么久不見了，喝一杯再走吧?！?/br>
    “不用，我開了車?！彼绻缹Ψ浇裉鞎诳瞻?，她絕不會在今日把喬汐帶過來。

    對方不看她，又將目光放在了喬汐身上：“meimei多大了？”

    “走吧?！鄙暄盼⑽⑸锨耙徊?，擋在了喬汐面前，阻隔了女人的視線，喬汐卻在后頭輕輕扯了扯她的衣尾，主動搭話：“我快17了?！?/br>
    女人笑彎了眼，“果然是個meimei，jiejie請你喝奶，過來?！?/br>
    “別去?！鄙暄爬滔?，嚴肅地拒絕，這女人可沒什么道德感，年紀小的年紀大的，她來者不拒，與姜云依不同，對方可是實打實的花蝴蝶。

    “申雅，你既然都帶她過來了，又何必藏著掖著?！迸说溃骸斑^來吧，方墨謠也在這?！?/br>
    喬汐繼續扯申雅的衣尾，又小小聲說：“求求了?！鄙暄艣]有動作，喬汐只能大著膽子抓起申雅的手腕。

    “我只答應帶你來看一眼?！鄙暄艣]有被喬汐拉動，她眼神已經冷下來。

    “那...”

    話還未說完，喬汐便被人攬住肩膀，對方力氣很大，輕而易舉把她帶離申雅身邊，女人身上有濃烈的香水味，“meimei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喬汐并不喜歡陌生人如此親密地觸碰她，她動了動肩膀，從女人懷中掙脫，“知道?！?/br>
    申雅已經追過來拉住喬汐的手，但喬汐卻回頭對申雅說：“申老師，我們待一會就走，我保證！”

    “meimei都這樣說了，你何不隨了她?！迸穗p手環胸，掛著狐貍般的笑容，自我介紹道：“我叫穆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