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節
林葉:“是是是,那就應該是看錯了?!?/br> 此時此刻,真要是明確了那是王洛神的兩個兒子,天子就要馬上把王家廢了,這個時候廢了王家,辛言缺要接手的局面會有多難? “既然如此,朕就不追究你的死罪了,你賦閑回家去吧,朕已經說過要免了你的都護大將軍,君無戲言,朕不能說話不算?!?/br> 林葉道:“那臣……斗膽請求陛下,三倍都護府既然臣不能回去了,那臣能不能留在歌陵為官?臣赤膽忠心,還想為陛下效力……” 這場面,跟他媽過家家似的。 萬貴妃道:“陛下金口玉言,既然說了的話當然不能隨意收回,要不然……就允了大將軍的請求?” 天子坐回去,點了點頭道:“那就到歌陵來吧,朕想想給你安排個什么位子,你先回去等著吧,朕想好了自會派人傳旨?!?/br> 林葉叩首之后起身:“罪臣告退,陛下息怒……” 等林葉出門之后,天子就嘆了口氣:“他說那兩顆人頭藏在石頭人頭里了,那就肯定是藏在那了……王洛神,也該被氣的吐口血?!?/br> 說完這句話天子笑了笑,先是笑的聲音小,然后就笑的越來越大聲。 “要說手段,朕還確實喜歡這種有些不入流的小手段?!?/br> 他看向古秀今:“擬旨,調怯莽軍到京州來,在歌陵外怒山大營駐扎,改怒山大營為京州大營,林葉調任京州大營大將軍,京州大營兵馬,只歸天子調動,不受兵部調令……” 第706章 新的開始 林葉被天子痛罵,甚至還被天子免去了三北都護府大將軍職務的消息,不脛而走。 很快這歌陵城里就傳遍了,一時之間,林葉再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顯然是天子有意為之,不說將林葉調任京州的事,只說免職的事。 大概天子就是想看看,這滿朝文武聞訊之后會是個什么態度。 第二天一早,就有宮里派來的人,直接摘走了林葉在歌陵城府邸門外的匾額。 這消息一傳出去,關于林葉完蛋了的消息越發瘋狂。 原本被王洛神安排的那一手不算多高明的棋子,也就是林記當鋪的掌柜李詞,此時就顯得迷茫起來。 按照計劃,他是應該投靠到林葉身邊的,他還得稍微泄露一些秘密給林葉呢。 現在林葉被罷官的消息滿天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貼上去,還是等等看。 猶豫再三,最終他決定冒險見一見許欣舒。 找了手下人來派去慶余莊請示,許欣舒倒也不是那么無情,讓人回來告訴他,正午時候在疊翠園里相見,讓他喬裝打扮之后再來。 其實此時的許欣舒,哪里還有什么心情見李詞這種小人物。 王洛神那日被林葉氣的吐血之后,也一直都沒恢復,王家上下都陷進了一種陰沉的氣氛之中。 王洛神就是這龐大家族的支柱,他倒下去了,王家的人個個都心里發慌。 所以越是在這個時候,許欣舒就越是要表現的鎮定,他怕王家外圍的人過多猜疑,這才決定見見李詞。 其實李詞想見許欣舒,說是請示,也是想探探虛實。 王家產業那么大,家里人那么復雜,王洛神病了的消息其實也瞞不住。 如果王洛神真的倒下去了,李詞他們這些依附在王家外圍的人,也到了該為自己謀劃的地步了。 李詞喬裝之后出門,故意從林葉的府門外經過看了看,見林葉府門上的匾額確實不見了。 他猜著這來來回回路過的人,其中不少都是來看這匾額還在不在的。 歌陵城的水浪,說是暗流涌動,可實際上只要有風起,河面上的浪也不會小了。 林葉這種得罪了無數人的人,一旦真的失勢,那指不定多少人排著隊過來踩他一腳。 天子故意讓人延后宣旨,其實也有想看看林葉是不是真的會被人爭先恐后踩一腳。 他那種性格,林葉一個月都沒有主動請旨調任歌陵,他心里還不爽著呢。 如果不讓林葉吃點虧受點委屈,天子也覺得心里不爽。 而且,這個時候越是有人來踩林葉,將來林葉踩回去的力度就越大。 天子重用林葉,就是要把林葉打造成百官之敵,他就是不能讓林葉在歌陵城里創造一個圈子出來,不能讓林葉如在云州一樣有那么穩固的地位。 天子要用的這兩個人,一個寧未末,就是百官之首,就是要和文武官員打成一片的那個人。 而林葉,就是手握兵權,但和誰關系都不能走親近的那個人。 如果林葉自己不能創造出來一個孤立的局面,那么天子也必須為林葉創造出來這孤立的局面。 李詞看到都護將軍府大門緊閉,忍不住在心里唏噓了一聲。 天子借林葉的手削弱上陽宮,又借林葉的手去打擊王家。 現在上陽宮被削弱了,王家家主王洛神也病重了,天子又要騰出手來收拾林葉了。 李詞心想著,這幸好自己不是做官的,古人說伴君如伴虎,這還真是一句真理。 路過林葉府門之后不久,他就轉進了另外一條街,他安排了馬車在前邊接他,雖然已做喬裝打扮,可總不能那么直接的走進慶余莊。 馬車是讓手下人雇來的,沒有林記當鋪的標志,他現在也明白,哪怕他是個小人物,該低調就得低調。 手下人見他出現,連忙拉開車門,李詞上車的時候問了一句是否穩妥,手下人說放心,不會有什么問題,李詞這才踏實下來。 馬車緩緩向前,李詞也不敢讓人跟著,走了大概三五里之后,車夫忽然對他說自己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請他在車中稍等片刻。 車夫把馬綁在路邊樹上,一溜小跑著找茅廁去了。 李詞覺得有些不對勁,剛要下車,車門忽然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上車,直接就坐到李詞對面去了。 李詞臉色一變:“你是誰?” 戴著斗笠的男人一伸手,刀就在李詞肩膀上了。 李詞不是個凡夫俗子,他能做林記當鋪的掌柜,靠的也不只是腦子好。 他自身修為算得上不俗,可此時卻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我只說幾句話,希望你都能記住?!?/br> 斗笠刀客聲音清冷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去見許欣舒的,她若讓你繼續靠近大將軍林葉,你就和她要錢,能要多少要多少?!?/br> 李詞道:“這位壯士,你是大將軍的人吧?” 斗笠刀客道:“你不必管我是誰的人,我的話你都記住就對了,你的家人你藏在了城外三十里的小杜莊,我會替你照看好?!?/br> 李詞的眼睛驟然睜大,他立刻就要動,可那把刀往下一沉,死死的把他按在那。 “許欣舒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但你該知道怎么和大將軍說?!?/br> 斗笠刀客將那把無鞘的刀收回來,李詞立刻往前一欺身,手化利爪掐向斗笠刀客的咽喉。 砰地一聲悶響,李詞跌坐回去,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斗笠刀客在李詞進攻的瞬間,還能將長刀調轉過來,用刀柄在李詞心口位置撞了一下,這一下,李詞就被定住了一樣,連氣血都被定住,呼吸也上不來了。 “本來想給你一次犯錯的機會,將來你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得到一次寬容,現在你自己把這一次機會浪費掉了,所以,下次再犯錯你必死無疑?!?/br> 斗笠刀客撩開車窗簾子往外看了看,然后拉開車門下車。 李詞坐在那,臉色煞白煞白的,好一會兒那口氣才緩過來。 他才能順暢呼吸,那車夫也回來了,連連道歉,然后催馬繼續前行。 這一刻,李詞忽然間醒悟過來一件事……一旦卷入了這種級別的大人物之間的爭斗,他這樣的人,哪還有什么抽身而退的可能。 哪怕林葉一直都是在云州那邊為官,可是在這歌陵城里能用的力量,也遠遠的超過了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歌陵人。 他們覺得歌陵是他們地盤,他們有著絕對的優勢。 可是林葉的出現,讓這種所謂的優勢變得像一個笑話。 李詞知道那個斗笠刀客不是在嚇唬他,他把自己家里人藏在小杜莊的事,只有他最得力的兩個手下知道。 他覺得就連王家的人都不可能查到這事,結果一個從云州來的人卻那么輕而易舉就知道了。 又何止是他。 悅和莊是歌陵城里最大的客棧,在歌陵城內,一共有十三家悅和莊,可以稱之為客棧行業的龍頭。 悅和莊尋常人住不起,據說最普通的房子,一間一夜也要二兩銀子起價。 二兩銀子那是尋常百姓兩個月的開銷,他們才舍不得在悅和莊住上一晚。 況且這二兩銀子只是房價,并不包括飯錢,悅和莊隨便吃點什么,一兩銀子也打不住,足夠三四口人一個月開銷的一兩銀子,在這可能只能買兩三種小點心。 來往歌陵城的那些大生意人,十之七八都會選擇住在悅和莊。 而那些回京城述職,或是來京城公干的地方官員,很多人都是明面上住在官驛,實則住進悅和莊里。 悅和莊的東家叫秦泰來,也算是歌陵城里極有分量的大人物了。 這種人的可怕之處并不在于他自己身份有多高,而在于他結交了多少達官貴人。 秦泰來每天固定要做的事,就是把京城里十三家分號都走一遍。 他對每一家分號的要求都極為嚴苛,絕對不允許發生客人不滿意的事。 他的路線也不是固定的,誰也不知道他今天會先去哪一家分號。 而且,他也不會乘坐同一輛馬車,讓人知道他的路線。 有些時候,他身子會步行前往第一家要去的分號。 在聽聞大將軍林葉到了歌陵城之后,他就派人送去了一份禮物。 這禮物就是,大將軍本人也好,大將軍的部下也罷,不管什么時候來歌陵,都可隨時入主悅和莊,而且免費。 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結交權貴機會的人,哪怕林葉在官場上好像人緣并不好。 秦泰來今天也故意乘車從林葉的府門外經過,他覺得有些可惜,這么高地位的一個人,他還沒有結交呢,可能就倒下去了。 但他這種人,怎么可能會確定林葉再也起不來了。 經過林葉府門外的時候,馬車速度慢了些,秦泰來拉開車簾看了一眼,也不免有些唏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