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節
拓跋云溪忽然說了一聲。 子奈先是一喜,但很快就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再堅持一下,到了陽梓城就好?!?/br> 她說:“我哥在外邊要護衛圣駕,我跑出去擾了他,會有不少人說閑話?!?/br> 拓跋云溪笑。 她看著窗外遠處,那個騎在戰馬上的年輕人,竟然有些恍惚。 初見林葉的時候那家伙才十四,看起來雖然清秀俊美,那張臉上難免還有些稚氣未脫。 如今十七歲了,身上不見了稚氣,只有英氣勃勃。 “你哥長大了?!?/br> 她自言自語了一聲。 說完這句話后才醒悟過來,自己好像不該說這樣一句話,于是她扭頭看向別處。 子奈也笑。 而坐在拓跋云溪身邊的小禾姑娘,卻不知道為什么顯得那么局促不安。 就好像,到了這陌生的地方,讓她不能踏實下來。 拓跋云溪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讓這本就有些局促的小姑娘,更加慌了起來。 慌就慌了,還要故意表現的自己其實很淡定,她演技又說不上有多好,于是那張臉便紅了幾分。 小禾姑娘在想,自己這是何必呢,早知道留在云州好了。 可是大小姐要隨御駕到孤竹來,她當然又不放心讓大小姐一個人來。 一個女人的心事,便可激流涌動,三個女人的心事,那就是風云變幻了。 與此同時,陽梓城。 寧未末失蹤了。 就在隋輕去殺夜鷹營朱雀組的當天,寧未末失蹤了。 與寧未末一起失蹤的,還有薩郎。 所有事,并非都是意料之中,所有事,也并非都是掌控之內。 他們的對手是拓跋烈,不是一個凡夫俗子,那是能和天子斗心機二十幾年的梟雄。 隋輕去攔住了朱雀組,卻沒有料到,對手的目標竟然還能是寧未末。 因為不管怎么看,寧未末都不算是很重要的那個才對。 拓跋烈是在忌憚如今已經成為大將軍的林葉,是已經開始在孤竹募兵,將來權勢會更重的林葉。 寧未末和拓跋烈之間,沒有那么不能相容的對立。 可是,一群黑衣人沖進了經略大人府里,殺死了所有的護衛和仆從。 這些人出手狠厲,動作迅速,配合默契。 尸體中不見寧未末,可想而知他是被抓走的,負責幫忙盯著經略府的薩郎也失蹤了,他大概是發現了什么,連個消息都沒來得及留就跟了上去。 小院。 隋輕去站在錢爺面前,他不想見錢爺,不是因為兩個人之間有什么矛盾。 而是他覺得,這個老人的性格與自己不和。 老人總是善于計謀,而他行事又向來直截。 “是我的錯?!?/br> 隋輕去道:“我知道朱雀組來了,但沒想到青龍組也會來,那本該是留在拓跋烈身邊不會外派的隊伍?!?/br> 錢爺點了點頭:“是我的錯,我只顧著算計拓跋烈,忘了萬域樓?!?/br> 拓跋烈和寧未末之間沒有不可調和的對立,但萬域樓有。 那個老人,確實不想放權。 他是在兩大勢力之間夾著的那個人,反而被人忽略了。 “為何是抓走,而不是直接殺?” 隋輕去看向錢爺。 錢爺搖頭:“我還沒想到是為什么?!?/br> 這是很奇怪的事,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不管是拓跋烈還是萬域樓,既然下手,就沒必要抓一個活的寧未末走,直接殺了豈不更好? “我去查?!?/br> 隋輕去轉身就走。 錢爺道:“你不能去,天子就要到陽梓城,若拓跋烈已準備好反叛,必在這陽梓城里早有安排,他能讓人封鎖天子消息,不讓大玉百姓知道,但他更愿意天子死在這,越早越好?!?/br> 隋輕去沉默。 錢爺道:“你和薩郎也不算多熟悉,我去查這件事,你留在陽梓城,幫林葉?!?/br> 隋輕去點頭:“好?!?/br> 說完后轉身往外走,到小院門外,他腳步停住,回頭看向錢爺說道:“你已經很老了,一百多歲,活了這么久,別死的那么隨便?!?/br> 錢爺微微一愣,片刻后眼睛都亮了些。 隋輕去大步離開。 錢爺想著,那個小家伙不會說話,你也不會,還真是說不出的一樣。 他沒有急著去查薩郎和寧未末失蹤的事,他需要仔細梳理一下。 坐在那把躺椅上,越是思考的多,他的眉頭越是皺的深。 拓跋烈暗中勾結孤竹國君,這事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了。 所以這陽梓城里,拓跋烈一定早有準備,可能潛藏起來的高手之多,超乎想象。 寧未末被抓走,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拓跋烈的人要審問寧未末。 想從寧未末嘴里逼問出,天子是不是有什么針對計劃。 “老對手……你還是那么讓人害怕?!?/br> 錢爺自言自語了一聲。 他從來都沒有輕視過拓跋烈,這些年來,他和拓跋烈合作,為的只是騙取拓跋烈的信任。 他成功了,也不算完全成功。 因為他越是和拓跋烈相處的時間久了,就越明白,拓跋烈其實誰都不信。 當年拓跋烈害了錢爺的兩個弟子,一個是劉疾弓,一個是雁北生。 為了給劉疾弓報仇,雁北生被拓跋烈騙到了云州,創建朝心宗。 錢爺后來出現在拓跋烈身邊,也是假裝確定,劉疾弓和雁北生都是被天子謀害,這樣才能換取拓跋烈的一絲信任。 “你在想,你到底輸在哪兒了?” 就在這時候,錢爺身后忽然有人說話。 錢爺一驚。 自己剛才思考的太過專注,竟是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了自己身后不遠處。 “別胡思亂想?!?/br> 他身后的人笑著說道:“你沒有察覺到我來,不是因為你在沉思,只是因為你老了?!?/br> 錢爺轉身。 那個黑袍人就站在他身后大概兩丈遠的地方,被接近到這個距離,毫無察覺,錢爺心中生出幾分悲涼。 “這世上終究沒有修道之人,習武的至高境界,也不過是比尋常人活多幾年,不可能如傳聞那樣,越老越強?!?/br> 黑袍人和錢爺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譏諷之意,甚至還充滿了同情。 黑袍人道:“修道修仙的那些故事里,一兩百歲的老家伙都很恐怖,可實際上呢,你一百多歲,連你巔峰時期三成的實力都沒有了?!?/br> 錢爺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確實三成都沒有了,不然的話,你又怎么敢親自到我面前來?” 黑袍人把帽子往后撩開,若此時還有其他人見到這張臉,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親自來?” 黑袍人嘆道:“你老了,不只是武學上的修為下降,你也變得愚蠢,變得遲鈍?!?/br> 錢爺眼睛逐漸睜大,因為他面前這個穿著黑袍,和拓跋烈一模一樣的男人,竟然不是拓跋烈。 黑袍人道:“你有什么心思,大將軍早已看破,當年就看破了,留著你,只是大將軍覺得能用你?!?/br> 錢爺忽然冷笑:“原來他怕死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有替身?!?/br> 黑袍人道:“這不是怕死,大將軍要圖謀天下,多做些準備怎么了?” 他不光是長相實在太相似,說話語氣,和拓跋烈都幾乎找不出差別來。 黑袍人道:“從一開始,和你聯絡,與你相見的,就都是我?!?/br> 他說:“最后送你走的也是我,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做人要有始有終?!?/br> 錢爺一笑,長身而起:“那就試試?” 黑袍人邁步上前:“我代大將軍送你一程,大將軍有交代,說他還算敬重你,所以讓你死的體面些?!?/br> 第371章 朕去陪著 薩郎站在街角往四周看了看,哪怕他已經做了易容,可還是覺得不踏實。 陽梓城里的變化,在林葉出城去迎接玉天子之后也突然就出現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