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拓跋烈嘬了兩口酒:“要說什么就說你的?!?/br> 俆二清了清嗓子,打開手中拿著的一份清單。 “城主府數月來抓獲朝心宗余孽六百余人,其中有一百一十六人,曾在嚴家武館擴建之事中做短工?!?/br> 他說到這看了拓跋烈一眼,見拓跋烈還在那嘬酒,他在心里罵了一聲,還罵的挺狠的。 罵過后繼續說道:“經審訊,這些人承認其為朝心宗弟子身份,也承認,能躲過朝廷追捕,是有人為他們提供庇護?!?/br> “這六百余人,其身份除了是朝心宗余孽之外,還都曾在北野軍中效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俆二故意提高了嗓音,以方便外邊的人能聽到,多一個是一個。 果不其然,他這大聲喊出這一句后,外邊圍觀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雖不敢大聲喧嘩,可是議論紛紛。 俆二繼續招了招手,有人抬著兩口箱子上來。 他指了指箱子說道:“這里裝著的便是六百余人的供詞,若有人不信,可開箱查驗?!?/br> 他看向拓跋烈:“北野王,你此時不該說些什么嗎?” 拓跋烈:“你的意思是,我替你念?” 俆二哼了一聲,大聲讀道:“這一百一十六人的供詞,都說他們藏在嚴家武館里的東西,是由北野王的meimei,郡主拓跋云溪從王府中取出交給他們,這一百一十六人皆可為人證?!?/br> 拓跋烈嘬了口酒:“我妹子這么勇?” 俆二大聲說道:“還有人證,供出當年侵害整個云州,造成生靈涂炭的邪教朝心宗,正是北野王一手扶植?!?/br> 拓跋烈聽到這話,剛入口的酒噴了出來。 “這么說,非但我妹子勇,我也挺勇?!?/br> 然后又連連道:“哎呦呦,哎呦呦,糟蹋了一口酒,真是可惜了?!?/br> 一直都坐在遠一些地方的司座神官大人,張開嘴無聲的說了幾句什么,大概沒什么好詞。 大概有些含娘量。 俆二看著拓跋烈這般小丑姿態,想要訓斥,可恰好看到拓跋烈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刀,他那膽子立刻就碎了。 “當年朝心宗宗主雁北生,實為拓跋烈手下一名將軍?!?/br> 為了壯膽,俆二大聲朗讀起來:“拓跋烈試圖利用朝心宗,占據云州,分裂疆土,割據謀逆,如此!” 他剛說到這準備罵出反賊兩個字的時候,拓跋烈忽然打了個噴嚏。 這一個噴嚏,嚇得俆二連連后退,這一退就是四五步遠。 拓跋烈抬起手擦了擦鼻子,然后看向俆二:“接著讀?!?/br> 俆二咽了口吐沫,下意識看向布孤心,卻見城主大人正在瞪著他。 俆二只好鼓起勇氣繼續讀:“雁北生當年被上陽宮大禮教神官誅殺之后,朝心宗土崩瓦解?!?/br> “但雁北生有一名親傳弟子,得雁北生金剛不壞魔功,傳聞可不死不滅?!?/br> “此人潛藏于云州城內,又得北野王府暗中庇護,原云州府總捕雷風雷,受命于北野王府包庇此賊?!?/br> “只是不想此賊躲藏于嚴家武館修煉魔功時候,走火入魔,身負重傷,遭魔功反噬,神智錯亂,又要暴起傷人?!?/br> “雷風雷趕來,為掩蓋真相,無奈之下,只得將此賊擊殺,又將魔功秘籍藏于人頭之內帶走?!?/br> 俆二讀到這看向拓跋烈。 拓跋烈還在嘬酒,見俆二停下,拓跋烈指了指:“該翻篇了?!?/br> 俆二又咽了口吐沫,翻篇讀下一頁。 “雷風雷帶走人頭和魔功秘籍之后,反被朝心宗其他余孽伏擊而死,但在他死之前,已經將人頭和魔功心法,交給拓跋云溪保管?!?/br> “拓跋云溪利用其與雷紅柳同門關系,將人頭與其他贓物,盡數藏在武館之內?!?/br> 俆二讀完了,再次壯著膽子看向拓跋烈:“北野王,你有何話說?” 拓跋烈此時剛好把最后一口酒嘬完,酒壇空了之前,那竹管嘬起來的聲音顯得有些大…… 拓跋烈是一點都不浪費,連著嘬了幾口空氣后才問:“你是問我有什么話說?” 俆二道:“正是!此時鐵證如山,北野王你可有什么話說?” 拓跋烈指了指俆二手里的紙:“第二篇的字真少?!?/br> 俆二:“你大膽!” 拓跋烈笑:“我膽子歷來不大,天子數次封我為王,我都不敢接受,時至今日,王印一次未用?!?/br> 他搖搖晃晃起身:“我膽子有時候也大,婁樊百萬大軍南下,我手下七萬將士在的時候,百萬強寇我視如螻蟻?!?/br> 他過去一把將俆二手里的紙抓過來,走到布孤心面前,隨手扔在布孤心臉上。 “你找個人在這里讀有什么用處,你可帶著這些東西去歌陵面圣,于天子駕前親口讀?!?/br> 說到這他轉身往外走:“去的時候我可送你,回來的時候我還可接你?!?/br> “北野王!” 布孤心猛的起身:“你太放肆了,這般鐵證在前,你居然還敢如此囂張,謀逆為誅九族之罪,我身為云州主官,現在就有權將你拿下,押送歌陵受審!你此時要走,以為能躲得了?!” 拓跋烈回頭看了看他:“我當然要躲,不過不是躲你,我偷了我妹子一壇酒喝……你喊那么大聲以為能嚇唬人?你喊破了嗓子,也不如我妹瞪我一眼?!?/br> 他說到這還打了個寒顫:“那是真嚇人?!?/br> 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她若說一句我以后不理你了,能把我膽子嚇破,有一次她真的三天沒理我,我嚇得心慌,又無計可施,只覺得這下可是完了完了……” 布孤心怒道:“拓跋烈,你現在也完了!” 拓跋烈回頭:“完了?” 布孤心:“你完了!” 拓跋烈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是司座神官:“艾悠悠,我完了嗎?” 司座神官扭頭看向別的地方,鼻子里擠出一個哼。 拓跋烈又轉身回來,還是那般搖搖晃晃的樣子,百姓們看著他可笑,又覺得此時真是刺激無比。 可北野軍的人那個不知道,大將軍搖搖晃晃的時候,那最少是已有十斤酒下肚。 他們當然也都知道,大將軍偷郡主的好酒喝,哪有不一次喝完的道理。 偷的酒,就得緊著喝。 那僅僅是喝酒嗎?不是,那還是銷贓。 拓跋烈指了指院子里堆著的那些證物:“光是這些,可不能讓我完了,我覺得你辦事不利索,索性就幫你再補充一些?!?/br> 說完這句話,他朝著武館外邊勾了勾手指。 外邊的人馬分開,數十名身穿墨綠色錦衣的王府護衛出現,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拎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這些人哪個沒有一百多斤的分量,可在這些墨綠錦衣的人手中,輕如鴻毛一般。 被捆住的人,一個一個的就扔在武館院子里。 拓跋烈隨意拎起來一個:“這個認識嗎?” 布孤心皺眉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變,因為那被拎起來的正是他新任命的云州府丞鄭公權。 拓跋烈:“這個不好玩,只是有些壞心思,這樣的人比比皆是?!?/br> 他隨手把鄭公權扔到一邊,又拎起來一個:“這個就好玩,能死,還能死而復生?!?/br> 這個被他拎起來的人臉上帶著面具,正是那之前裝作無頭人的那個。 拓跋烈一把將面具扯下來,這人的臉色如紙一樣慘白。 竟是寧儒傘。 此時,站在窗口看著這一幕的藍袍神官聶無羈忍不住嘴角一揚,自言自語道:“有趣?!?/br> 他以為那面具人是被同伙接應走了,想不到是被北野王府的人抓了。 拓跋烈把寧儒傘拎到布孤心身前,指著寧儒傘的臉:“這個家伙,比我嫌疑可要大,燒都燒不死,你說的魔功是不是就這樣?” 布孤心剛要說話,就見一直站在遠處的司座神官緩步走來。 “你先不要說話?!?/br> 布孤心看向拓跋烈:“拓跋烈你先不要轉移視聽,聽司座神官大人決斷?!?/br> 艾悠悠道:“我是說,你不要說話?!?/br> 布孤心猛的轉頭,看著司座神官的眼神已經變了。 第76章 雙刃劍 天水崖司座神官艾悠悠今天的這個位置,好像和外邊那些圍觀的百姓差不多。 他被城主布孤心請來的目的,是做一個見證者,非要說和百姓們有什么不同,那只能是他分量更重。 一個見證者最起碼的要遵守的準則就是,保證以公平的角度來看待問題。 所以當布孤心聽到艾悠悠讓他閉嘴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請來的這個見證者,請錯了人。 其實早有預兆。 藍袍神官聶無羈就不該出現在武館,尤其是不該在城主府的人已經完成在武館布局的情況下。 可是這個時候布孤心做錯了判斷,他以為天水崖只是看上了那個叫林葉的少年。 若如此,他甚至還可以送一個更大的人情,那就是放過武館里所有人。 “司座大人?!?/br> 布孤心怒視艾悠悠:“你是什么意思?” 艾悠悠語氣平緩的說道:“你和你的人,剛才已經說了許多,北野王似乎并沒有打斷過你們說話?!?/br> 他嚴肅起來:“所以當北野王說話的時候,你最好也不好打斷他,這該是最基本的禮數?!?/br> 北野王道:“哎呦呦!司座果然講道理?!?/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