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金勝往笑起來:“這樣啊……我就說,郡主她怎么會和你很熟呢,大概是因為……” 林葉:“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正式認識小姨?!?/br> 說完后邁步而行,扔下了那個張大了嘴巴有些愣神的金大人。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狐假虎威大概就是這樣了吧,這不大可取,小姨說的對,路還是要走的堅實些,得自己走。 可是他看到金勝往那個吃癟的樣子,還是覺得心里有些舒服。 小姨說配合他把戲演完了,到金勝往目瞪口呆的這一步,確實是真的演完了。 于是林葉告訴自己,這個世上有個小姨,可是遠在天邊,暫時就忘了吧。 金勝往看著林葉走遠,他覺得自己去城主府那么快就表明了態度,是不是稍顯草率了? 回到馬車上,金勝往看向譚長卿,他覺得自己不是在看誰,而是在照鏡子。 譚長卿的臉色和他應該是一樣的。 “那就是林葉?” 譚長卿問。 金勝往點了點頭:“是啊,那就是?!?/br> 譚長卿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有些感慨的說道:“這么多年,雷紅柳是郡主師姐的事誰也不知道,雷紅柳從沒有去抱過那條大腿,我聽聞她逞強好勝沒人敢惹歷來只靠她是個潑婦,連北野王府的大門都沒有靠近過,為何她的弟子,一個沒來路也不起眼的小孩子,隨隨便便就抱上了?” 金勝往看了譚長卿一眼,沒回答,可眼神里的意思是……譚先生你是在問我? 我他媽又怎么知道?!我他媽又沒抱過! 這輛馬車里的兩個都是一把年紀還稱得上閱歷非凡的人,都沉默了。 之前還談笑間定人生死,此時卻像是沒了漆面光澤的木頭人。 而在另外一輛張揚無比的馬車上,拓跋云溪的眼神卻變得犀利起來。 “小禾?!?/br> “奴婢在?!?/br> “我師姐她這個人,在予心觀修行后出門要走的本該是登天路,可她自從準備好嫁給嚴洗牛之后,就打算做個無欲無求的凡人了,她甚至已經做好了當黃臉婆的準備?!?/br> 拓跋云溪靠在窗口,手扶著臉頰。 “她只是忘了,不是她想做個凡人,這人間就容得她夫唱婦隨舉案齊眉?!?/br> 小禾問:“大小姐,是要教訓教訓那些家伙嗎?” 拓跋云溪搖頭:“這事不簡單,單單一個金勝往,不值得我去釣一尾魚?!?/br> 她看向小禾:“咱們先不回武館,去砵舟湖,你派人回去告訴拓跋烈,我想吃他做的魚了,要吃新鮮的,讓他到砵舟湖來做?!?/br> 停頓片刻,她又加了一句:“讓他帶自己的酒,不許偷我的,順路買些白豆腐來?!?/br> …… …… 第53章 這本就是個滿是陰謀的世界啊 云州城以外的人,都覺得北野王府一定就在城中心位置,是最繁華之處,因為那可是北野王府啊,哪能不在最好的地方呢? 可北野王府的位置之偏僻,讓很多人都不理解。 曾經云州城有個說法,這城內南尊北貴東貧西賤,北邊富貴,城主府和天水崖都在城北山腰處。 世人都覺得,上陽宮選址,自然選的是風水最好處,所以哪怕他們不敢挨著上陽宮住,也要想辦法盡量離得近一些。 所以北城這邊,富戶云集,從距離天水崖的遠近就可以看出,這人家的權勢如何。 能幾乎挨著天水崖的,不就是一座城主府嗎。 而所謂的南尊,只是因為有一位北野王。 南城本是窮困百姓住的地方,而且因為云州太大,南城大片荒蕪。 只有一座北野王府在這撐著場面,而且王府也說不上有多氣派。 可北野王什么時候是需要靠這些來長臉面的? 王府的規模著實算不得有多大,依著拓跋烈的性子,當然不會給人在是否僭越這種事上抓住把柄。 拓跋烈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猶如身處云端一樣的人,他最喜歡的就是閑來無事種種地。 很多南城百姓都見過,在王府外邊有一大片農田,那是王府包的地,每年都如數向云州府衙交租金。 有個看起來很壯碩,皮膚黝黑,經常只穿個汗衫,脖子上搭著一條白毛巾的中年男人在田里干活。 褲管一挽,赤腳踩著泥地,腰帶上掛著一個大葫蘆,手中一把鋤頭上下翻飛。 不少人見過這場面,可百姓們不知道啊,這人就是北野王拓跋烈。 所有見過的人,大概也都覺得,這農夫只是王府里的長工,為王府種莊稼的。 富貴人,總是會有太多講究,尤其是吃穿用度上,講究多到讓尋常百姓們聽起來猶如天方夜譚。 有人說,那些富貴人家里吃飯,米要一粒一粒的挑,菜要一葉一葉的選,還說哪怕是便宜的豆芽菜,也要把一根一根的去頭去尾。 所以王府里雇個長工種田,這又有什么說不過去的?畢竟吃自家種出來的糧食蔬菜,還圖個安心省事。 小禾派回來的人到農田里,俯身和拓跋烈說了幾句,拓跋烈眼神都亮了。 他問:“大小姐她真的是這么說的?” 仆人回答說:“回大將軍,大小姐確實說的是,想吃大將軍做的魚了,大小姐已在砵舟湖等大將軍?!?/br> 拓跋烈手下的人都不會管他叫王爺,因為拓跋烈不喜歡,他還是習慣了被人稱為大將軍。 “哈哈哈哈!” 拓跋烈大笑起來:“你先回去告訴她說我馬上就到,我得先回去洗澡換衣服,那丫頭可不喜歡我一身臭汗味?!?/br> 說完就急匆匆的往回走,連鋤頭都不要了。 走了幾步又回頭:“大小姐確定是要喝酒?” 仆人俯身:“大小姐說請大將軍帶著酒,應該是要喝酒的?!?/br> 拓跋烈想了想,心說那可太好了。 仆人覺得不放心,大聲補充:“大小姐說,大將軍可不能去偷她的酒?!?/br> 拓跋烈一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這光著腳的中年漢子,一口氣跑回王府里,滿院子都是正在練功的精壯將士,見到拓跋烈,立刻肅立行軍禮,喊一聲大將軍威武。 拓跋烈一邊快步走一邊喊:“去幾個小王八蛋給我打幾桶水來,我要沖澡?!?/br> 說話間,人已經跑到后院去了,輕車熟路,用最快的速度進了拓跋云溪的酒窖。 他回身吩咐:“來兩個人,搬兩壇酒出去,大小姐要與我喝酒?!?/br> 看管酒窖的下人臉色為難:“大將軍,大小姐知道嗎?” 拓跋烈:“廢話!沒聽見我說是大小姐要與我喝酒?若非她允許,我會來?” 看管酒窖的人將信將疑,但是看大將軍說的那么鄭重,態度那么誠懇,也就搬了兩壇酒出去。 拓跋烈:“這可是大小姐她要喝的酒,你們別拿差一些的糊弄我?!?/br> 下人面露難色,猶豫了一會兒,又搬了兩壇酒出去把剛才的酒換了回來。 拓跋烈趁著他們出去,自己也抱起來一壇,就在那看管酒窖的人第二次搬酒的位置抱的。 想喝他meimei的好酒還得耍心眼,大將軍也是很難了。 出門的時候,手下人見了連忙要過來接,他搖頭不給。 “那兩壇裝車,這個你們不用管?!?/br> 說完抱著酒壇蹬蹬蹬的快步走,直接回了他書房,往左右看了看,最終選擇把酒藏在里屋床底下。 這名震天下的北野王,因為成功順了一壇好酒出來而喜氣洋洋,掐著腰站在床邊傻笑,比打了一場勝仗還要得意。 沖了澡換了衣服,大將軍上車往砵舟湖方向趕,好在是砵舟湖也在城南,并沒有多遠。 另外一邊,云州府府衙。 金勝往看了一眼譚長卿:“譚先生要去見見寧儒傘嗎?畢竟兩位相處多年,若還有些臨別的話要說,譚先生可先去交代?!?/br> 譚長卿搖了搖頭,從袖口里取出來個紙包遞給金勝往:“這藥給他吃了,活人我就不見了,死人我要驗尸?!?/br> 金勝往心說那你們可真稱得上是至交好友啊。 城主布孤心若不讓人親眼看著寧儒傘死,他大概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睡不著覺。 后院的這間屋子原本也普通,可關進去不普通的人,這屋子都顯得氣場不一樣了。 或許也是因為前后窗戶都被堵上的緣故,屋子里顯得有些陰暗,不點燈燭,連人模樣都看不清楚。 金勝往拿著毒藥進門,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人全都出去。 寧儒傘看見他的時候,大概就明白自己下場是什么,他一眼就看到了金勝往手里的紙包。 以前城主府里有人做錯事的時候,他也給人去送過藥,也是這樣的紙包。 此時他的藥勁兒差不多已經過去,身體恢復了幾分力氣,但他卻懶得掙扎了。 之前金勝往離開的時候,吩咐人摘了寧儒傘的下巴,此時金勝往緩步過去,抓了寧儒傘的下巴來回扭動幾下,把下巴給掛了回去。 寧儒傘活動了活動嘴巴,笑著問道:“金大人,也會些手段?” 金勝往道:“粗淺醫術,略懂一二?!?/br> 說完后他坐到寧儒傘對面,語氣溫和的問:“寧先生還有什么要囑托的嗎?我可以辦到的事,皆盡力而為?!?/br> 寧儒傘笑問:“你這么快和城主大人談好了條件?你就不怕,我一死,你手里也就沒了本錢,城主大人若翻臉無情,你也沒辦法再賭下一把?” 金勝往道:“寧先生說笑了,我這樣在夾縫里求生存的人,哪里有賭一把的資格,別說上一把下一把,我一把都沒有賭過,我只求茍延殘喘而已?!?/br> 寧儒傘道:“也對,玉天子派你來云州,是做云州的第二只眼睛,城主大人是一只,你是另一只?!?/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