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子就打過來慰問一下——”

    “嘟——”

    江愉辰果斷掛了電話，沒再理會蘇淮序。

    齊歆坐了起來，冰袋順勢滑到了床上，江愉辰拿過來，重新摁在齊歆額心。

    “哥哥?！?/br>
    江愉辰閉了下眼，“嘖，第二人格又出來了?！?/br>
    “嗯？什么第二人格？”齊歆咳嗽了兩聲，身上很熱，他扯開睡衣領口透風。

    “沒什么?！苯涑秸f。

    江愉辰時常懷疑，發燒生病時候黏人任性的那個才是齊歆的本體，只是平日里被他刻意壓下去了，這才變得懂事又聽話。

    時間長了，齊歆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只有在生病或噩夢時會露出一丁點細縫，不經意抖露出藏匿已久的心思。

    他寧愿齊歆鬧一鬧，燒退了什么也不記得，小家伙實在是繃得太緊了，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你……”齊歆還是多解釋了句，“以前沒人管我，發燒時溫度燒太高了，然后就變成這樣了?！?/br>
    齊歆大概知道自己會說點夢話，“你別順著我說就行?！?/br>
    “你實在嫌煩，打暈了也行，反正我醒來什么也不記得?！?/br>
    “嗯?！苯涑侥帽N了一下齊歆的側臉，他不想繼續揭齊歆傷疤，沒頭沒尾道：“信息素是什么？”

    齊歆：“？”

    冰塊太冰了，齊歆拿手隔了一下。

    “松手，我來?！苯涑秸f。

    “不用?！饼R歆腦袋很沉，只是搖了一下而已，感覺腦漿都要蹦出來，他擰眉擋住江愉辰的手指，“別凍傷了?！?/br>
    “不會的?！苯涑桨妖R歆發著抖的手壓在褥子里，“你燒到40度了，是不是很難受?！?/br>
    “沒有?！饼R歆說。

    “可是你剛剛說很痛很難受，要哥哥哄還要哥哥抱?！?/br>
    齊歆：“……”

    “還要哥哥的信息素?！苯涑讲碌叫畔⑺睾望滬愃夭灰粯?，他瞎問了句：“粥粥，哥哥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你沒有……”

    江愉辰：“以前也燒過這么高溫度么？”

    “差不多吧?！?/br>
    “也會滿屋子找人，也會難過到哭么？”

    齊歆在自己眼下摸了一把，還真有點濕。

    “不會?！饼R歆說：“那時候又沒人給我找?！?/br>
    “你小時候才那么一小只，”江愉辰伸手比著齊歆的身高，“大概和床邊柜差不多高，當時生病會害怕么？”

    齊歆：“不會?！?/br>
    那時候年紀太小了，被齊裴良家暴后總會想輕生，大概也能算是一種害怕。

    “撒謊?！苯涑秸f：“你現在也騙我了，我們兩清了?！?/br>
    “兩清什么……”齊歆幾乎是瞬間想到了江愉辰要陪他在北京讀研的事，他點了下頭，又說：“沒事?！?/br>
    “沒關系的?！?/br>
    第72章 家的味道

    四十度燒起來并不舒服，齊歆睡不著。

    他閉著眼裝睡。

    他能感覺江愉辰被冰袋凍得冰涼的掌心，一下下貼在他腦門上。

    “哥，找片退燒藥我吃吧?！饼R歆：“物理降溫太麻煩?！?/br>
    “能吃東西么？”江愉辰問。

    “能吃?！饼R歆隨口道：“喝杯牛奶就行，我餓著正好睡覺?！?/br>
    “好?！?/br>
    過了大概十分鐘，齊歆半瞇著眼看了下時間，“你怎么還不去？”

    “你燒到四十度，我把你一個人丟在床上？”江愉辰手心貼著齊歆額頭，“至少要退到三十八三十九?！?/br>
    “哦?！饼R歆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么又沒說。

    “以前沒聽你講過小時候?！苯涑胶妄R歆閑聊，“還總覺得你會想mama?！?/br>
    “她以前也不管你么？”

    “應該吧?！饼R歆：“但確實會想她?！?/br>
    江愉辰“嗯”了聲。

    齊歆以為江愉辰不高興了，他說：“但更多的時候在想你?！?/br>
    江愉辰：“又不是見不到了，想我干嘛？”

    “你以前不是總讓我想你?！?/br>
    “以前也就是過過嘴癮，沒讓你真想?！苯涑秸菩馁N著齊歆額頭，他嗓音很干，“以后別想我?！?/br>
    “我就是鬧著玩的?！苯涑绞窒乱活D，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那我之前還讓你給我生個孩子呢？”他佯裝無意，連貫地問了出來，“你不會也當真了吧？”

    “怎么可能?！饼R歆否認。

    “不信?！苯涑降吐暎骸吧挡簧蛋?，我說什么你都信?！眡

    齊歆：“……說了沒信過?！?/br>
    半小時過去，江愉辰的手已經很冰了，指尖變得很僵硬。齊歆抓他的時候，江愉辰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可以了，你小心凍傷?！饼R歆反復摩挲著江愉辰的拇指，“應該不燒了?！?/br>
    他忽然很慶幸自己發燒體溫偏高，可以給江愉辰暖暖手。

    齊歆掀開被子，還沒全掀起來就被江愉辰壓住了。

    “做什么？”

    “測體溫?！饼R歆看他，“溫度應該降下去了?！?/br>
    江愉辰：“不用，我買了電子的?！?/br>
    “那要怎么弄……”齊歆想了想，“要張嘴么？”

    “也不用?！苯涑桨褱囟扔嫹旁邶R歆耳邊，“嘀”的一聲后，齊歆也跟著轉頭看了過來。

    “這樣就可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