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沖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飛快地往外走。 土松犬黃豆似乎會了我的意,沖到前面為我們帶路。我幾乎是跳躍著一級一級地踩著階梯,灰塵被揚起來,我覺得我的姿態像是一支舞蹈,只是比舞臺上更沉重,更艱難。 我拉著林渡舟走得風快,不久就到了街區,我停下腳步,俯身皺眉,手掌覆住了自己的膝蓋。 林渡舟扶我在花臺上坐下,緊張地蹲在我身前,輕輕地揉著我的腿,低聲道:“走那么快做什么呢,師哥?!?/br> 本來已經十歲的沉穩持重的土松犬,看見好久不見的林渡舟,欣喜得上竄下跳,尾巴搖得飛快,圍著他轉,一下又一下地輕輕鞭在我們身上。我把著林渡舟的肩膀,劇烈的喘息漸漸平息,我們四目相對,在寂靜的空氣中,默契地笑起來。 “它想你了,”我向前一傾身,抱住林渡舟的肩膀,“我也想你了,寶貝?!?/br> 林渡舟勾起嘴角,抱著我的腰,輕輕拍我的后背,好像在哄一個小孩入睡,“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我找了好久?!?/br> 我看著他澄澈的眼睛,笑道:“你找到我了嗎?” 林渡舟一頓,或許是想起了我們初次交談、初次歡愛的那個夜晚。 他輕聲道:“找到了,哥哥?!?/br> 第43章 【26天】舟舟的小彩蛋。 第一次在天臺上遇見他,我覺得自己好像遇見了一個夢中的人。 我最愛他溫潤如水的眼睛,似乎我所有的秘密在他這里都無處藏匿。他看透了我隱秘的心事,也包容了我的陰暗和狼狽,他在夏夜的晚風里走向我,衣服被風吹起,像鼓成了一道帆。 我想我不應該這樣講,但如果一定要誠實的話,我在他身上見到了從未有過的欲望,是一種羞恥的、隱晦的、難以啟齒的欲望,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迸發了出來。 我的晦暗更加無處脫身,明明他還什么都沒有做,他只是朝我平靜地走來,但我已經覺得我可以對他絕對忠誠。 宇宙由無盡的欲望砌成殿堂,存在的意義就在于晝夜找尋:世界的盡頭,亙古的永恒,唯一的真理……而他是我欲望之塔的頂端,那顆璀璨無極的明珠。 他接納了我的欲望,也讓我對他唯一的忠誠有了容身之處。 所以我可以可恥地承認,我當然也不止愛他的眼睛,不僅僅因為他看透我單薄而乏味的靈魂,我也愛他在我唇上落下的吻,愛他鉆進我齒間的氣息。當然我也愛他柔軟的腰肢,愛他溫熱的雙腿,愛他白皙的手腕…… 由他的身體,我又聆聽到他的心跳,每一聲都在時間和歲月里起舞,我在他的指引中度過漫漫昏夜。終于有一天,熹微的晨光穿透云層,心跳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從遙遠的曠野,一直到鉆入我耳中。 他走上天臺的那一個瞬間,他的心跳也在向我靠近。 他躺在熱水里,渾身泛著紅,醉意朦朧,微微瞇著眼睛看向我,我的欲望無所遁形,他先捅破了窗戶紙,拉著我跨進去,淹沒在浴缸里烤人心智的熱水里。 他輕輕的話語落在我耳畔,牙齒咬著我的耳尖,我四處都升起燥熱,聽見他的囁嚅,“弟弟,給我一個終生的承諾?!?/br> 我第一次不覺得喝醉的人可怕,我只覺得他可愛。 我第一眼就決定好向他交付唯一的忠誠,怎么會吝嗇宇宙無休止的更迭中,一個短暫的終生。 在起伏的水浪中,我聽見他如夜歌一樣動聽的低吟,然后我在某個時刻醒來,看見舞臺上翩翩飛舞的身影。我坐在二樓包廂里,視野最不好的地方。但如果只是為了看舞臺的另一邊,看輕盈的欲望之塔的明珠,這里就是最好的視野。 我貪婪地仔細聆聽每一次謝幕時分,他握著話筒對觀眾說感謝,還沒平復的喘息通過話筒被放大,于是在另一個時刻,我又聽見了這樣動人的聲音,繞了一大圈,再次回到我的耳畔。 他在我懷中起伏,像乘著風飛舞。 他是一個絕佳的舞者,不僅僅是晶瑩剔透的明珠,也是塔尖上翻飛的蝴蝶。 他美麗、誘人,我本來應該遠遠地觀望,因為我的荊棘會一次又一次劃傷他的翅膀。 可當他再次靠近,像那次在天臺無言地走向我,當他撥通了我的號碼,當他向我展示蝶衣下的赤裸與軟弱,我知道我該為我的貪婪請罪,我冒著會劃傷他的風險,輕輕伸出自己枯萎的花朵。 擁抱我,深愛我。 拜托你,屬于我。 第44章 【21天】上鉤的是我了。 鄉鎮上的夜晚有寧靜的蟲鳴,窗外黑暗得不見明光,只有隱隱的星點,遙遠,幽謐。 肩頸和鎖骨在我眼前,我的氣息落在近在咫尺的肌膚上,又迅速地返還給我,帶著溫熱。 手臂環著我的腰,我覺得有時候通過一些無意識的細節,我能夠一眼看穿林渡舟的小癖好。比如他總喜歡搭在我腰間的手,比如他常常落在我脖頸上的目光,比如他像狗一樣悄悄嗅聞我身上的味道…… “弟弟,”我往他肩上蹭了蹭,“好安靜?!?/br> 林渡舟拍拍我的后腰,像哄小孩入眠,話語繾綣溫存,“睡不著嗎?” 我應了聲,他坐起來了些,將我托在面前。我趴在他身上,看見他的手摸到床頭,打開了夜燈。 “給你讀故事,師哥,”林渡舟又開始了他無意識的小動作,握著我的手輕輕揉捏,然后淺淺地嗅聞我指尖的味道,接著說道,“想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