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9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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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回去后就好好辦正事。以后離人的娃兒,要是繼承了你的武藝天賦,和離人的文采,肯定青出于藍,比你這當爹的都厲害?!?/br> 東方離人聽見這話,心頭自然更急切了,不過想想又遲疑道; “要是跟我和jiejie一樣,繼承反了怎么辦?” “呃……” 眾人同時默然,神色都顯出了幾分古怪。 璇璣真人終究是師父,出言安慰道: “反了也沒事,夜驚堂文采算不得差,往后最少也是個小才子小才女,會不會武藝無傷大雅。要擔心,也該擔心鈺虎?!?/br> 女帝本來在看meimei笑話,聽見此言,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離人好歹文采絕世,而她的孩子,要是繼承了她的文采,和夜驚堂的武道天賦,那不得變成‘有腦子我偏不用,誒,就是玩’那種無敵傻大粗? 生個男娃還好,當不了一國之君,也是大魏最剛猛的王爺,要是生個女娃,這不得把夜驚堂和她愁死? 念及此處,女帝明顯糾結起來。 夜驚堂見姑娘們都琢磨起二十年之后的事兒了,不免有些好笑: “娃兒長大什么樣,還不是看什么樣的爹娘教,這些以后再說,先回去吧?!?/br> “也是。妖女,你聽到沒有,以后家里添了新丁,你要是再妖里妖氣胡鬧,可別怪我們家法處置……” “離人鈺虎都是我帶出來的,個個成材,你一個娃沒帶過的新媳婦,也好意思和本道說這些?” “我是沒機會,要是王庭沒滅,驚堂留在西海,你看我能不能帶好……” “怎么帶好,十幾歲還沒斷奶是吧?” “你……驚堂!你到底管不管?” “呵呵……” 第二十二章 烽火狼煙 冬日時節,天瑯湖重新化為了冰原,浩浩蕩蕩的軍隊,自西海都護府出發,緩緩駛向湖對岸的湖東要塞。 而原本已經廢棄的湖東防線,如今也已經煥然一新,依山石天險而建的墻垛聳立在湖岸,后方則是難以計數的北梁軍卒及守城器械,自云端俯視便好似一片槍林刀海。 雖然軍容森嚴,無論裝備還是城防設施,都彰顯了大國氣象,和即將兵臨城下的西海聯軍對比,西海那邊甚至像是一支旗號亂七八糟的雜牌軍。 但在關頭鎮守的軍卒,士氣卻跌到了谷底,還沒看到冰原上的烽火,便已經有無數人萌生了必敗之感,連軍中將官都是如此。 八月份燕京皇城外的一戰,已經打斷了北梁的脊梁骨,連梁帝都知道大勢已去,幾乎已經放棄了掙扎。 雖然最后也有將領在雪原阻擊了王赤虎部的奇襲,甚至摸清了西海聯軍的大部分情報,但這并不能阻擋住洶洶大勢,而夜驚堂拿到‘天下第一’名號,則直接成了壓垮北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兩個多月以來,湖東道所有世家,基本上都在陽奉陰違,明面上出人出力號召抗敵,私下里卻在想方設法聯絡南朝;江湖勢力更不用說,田無量、青龍會等等,直接在各地舉起了義旗,開始造反,數落朝廷暴政、梁帝無德。 朝野都開始人心惶惶打起了退堂鼓,最前方的軍隊,自然談不上士氣如虹,不說底層軍卒,連高層將帥,都在考慮這一戰該怎么打才能平穩落地,保住一家老小,而非怎么打贏。 安西府西北側,烽煙城。 烽煙城坐落于安西府西北側,也是天瑯湖最狹窄之處,距離對岸不到三百里,正對面就是西海都護府,歷來都是兩朝決戰的主戰場。 烽煙城沒有平民,內部就是一座軍事要塞,五萬余人駐扎在此處,日夜趕制著軍械冬衣等物,后方有源源不斷的糧草送達,中心便是帥府。 北梁叫得上名字的將領,幾乎全集中在城內,西海之戰發生在二十年前,當時參戰的軍官,有能力的如今正好身居高位,北梁軍中其實不缺將才。 但項寒師和左賢王死了,整個北梁根本沒人有資格掛帥,以至于梁帝不得不讓太子監國,御駕親征來了此地,擔任三軍統帥。 入夜時分,烽煙城風雪漫天,無數軍卒在點將臺外列陣,火把的光芒把整個城池都照的燈火通明。 身著鎧甲的梁帝,腰懸佩劍站在點將臺上,氣態看起來依舊帶著胸有成竹的沉穩,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滅國之戰巋然無懼。 但周邊的高層將帥,和外面的萬千軍卒,明顯都各懷心思,甚至沒用心去聽梁帝鼓動激勵的廢話。 梁帝站在風雪之中,話語鏗鏘有力說了片刻,發現全城默然,雖然沒有不敬之處,但也掀起沒半分戰意,眉宇間也顯出了三分無力感,最終還是把朝臣精心準備的說辭拋去了一邊,朗聲開口道; “朕知道,你們都覺得這一仗打不贏,西海大軍已經朝湖東而來,指不定下個月這萬里江山就會易主,朕在這里鼓舞人心,就像一個冥頑不寧的敗寇,在竭盡所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奢望能保住這萬里江山。 “甚至連朕的兒子、皇后、太后都如此做想,在勸朕負隅頑抗不過是徒增笑料,讓朕體面些乞降,或者趁早準備后路……” 此言出,本來低著頭各懷心思的將帥軍卒,都抬起眼簾,望向了在風雪中朗聲說話的皇帝。 后面的臣子謀士,本來想開口勸阻,但最后還是算了,畢竟士氣根本拉不起來,如果梁帝準備直接投降,對所有人來說都算是好事。 但梁帝作為一代君王,手里握著千軍萬馬,顯然沒有不戰而降的意思。 梁帝手按佩劍掃視萬千軍卒,繼續道: “但朕沒答應。朕登基之前,大梁年年入冬便受西疆襲擾,你們不知道,可以問問自家長輩,這一百年間,西北王庭為了搶一塊產糧的地盤,打了我們多少次,我們死了多少人。 “而朕登基之后,一勞永逸滅了西北王庭,把整個西海納入國土,若非昔日之功,哪有今天的國富民強。 “還有南朝。東方氏立國后,從未放下狼子野心,年年都在謀劃如何吞并大梁,當那千古一帝。 “朕登基前,兩國常年交戰,燕北道幾乎年年鬧饑荒,能吃飽飯的都算人上人。而朕登基后,便停戰議合、廣開商路,這二十年間幾乎沒發生過戰事,從燕北道過來的人,可以自己回想一下,這些年加起來餓死了幾個人? “朕知道南朝狼子野心,和談只是休養生息,為來日一勞永逸做準備,而南朝同樣如此。 “這幾十年年下來,朕整合了西海、肅清了官場軍隊,積攢的糧草存銀,足夠和南朝耗十年,手下還有無數能人異士,在南朝埋下無數暗子。 “而南朝做了什么?廢帝削藩,引得朝野動蕩;公主逼宮,篡改遺詔奪大統;藩王各懷異心,刺駕謀反之事頻發…… “女帝確實在積攢國力,但你們去南朝看看,從軍械城防到日常吃穿,有多少是從我大梁偷去的? “若放在兩年前,南朝就不可能翻盤,事態演變到如今這地步,并非朕無才無德無能,而是兩國各有氣運,一統天下本就不可能順風順水。 “你們覺得老天爺站在南朝那邊,但這世上哪兒來的老天爺?無非事在人為。就算真有,老天爺選了夜驚堂,我等就得遵循天意跪地乞降? “如果事事都該順應天命,我們祖輩沒有尖牙利爪,也沒有虎熊體魄,就該和雞鴨豬狗一樣任人魚rou,整個天下做主的應該是虎豹熊狼。 “但我們祖輩并沒有順應天命任人宰割,就是因為老天本就不公,才要殫精竭慮謀求生路,才要不擇手段迎難而上……” 雖然當前敗局已定,但這和梁帝確實關系不大,只能說天意弄人,其執政這些年的功績,也沒法去否認。 烽煙城內萬千將士,聽見這番話,明顯都有所動容,不過眼底的絕望感并未消減。 畢竟夜驚堂不是受老天爺垂青,而是已經成了老天爺,光靠決心和悍勇,也最多賭個‘他未必能把我們全打死’,想打贏根本不可能。 皇帝講究君權神授,梁帝能把老天爺不存在、逆天而行的話都說出來,也算能說的都說完了,瞧見萬千軍卒依舊沒什么士氣,梁帝也生出了幾分無力感,站在風雪中輕輕嘆了口氣: “人人都怕死,朕也一樣。但朕既然敢來湖東,賭上性命親征,便有和夜驚堂一戰的底氣。國師,你可否顯山露水,給將士們吃顆定心丸?” 說話間,梁帝回頭望向點將臺后方。 而萬千軍卒和將帥,也隨之回頭望向后方人群。 人群之中除開太監謀士,還有個身著文袍的老者。 老者鶴發童顏,氣態老成,面相不算引人注目,但頗具仙風道骨之感,腰間還掛著塊小玉牌。 本來將帥臣子,以為此人只是隨行謀士,聽到梁帝稱呼‘國師’,言詞還頗為禮敬,不免心生疑惑。 被抓壯丁拉來的李光顯、陸行鈞,悄然私語道: “這是誰?” “沒見過,不過看起來像個高人……” …… 踏、踏…… 眾人交頭接耳沒幾句,一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就傳入所有人耳中,壓下了所有嘈雜。 連萬人之上的梁帝,都往開退了一些,讓出了點將臺中心的位置。 鶴發童顏的老者,雙手籠袖走到了萬人之前,氣態還算平和,但掃視萬千軍卒一眼后,話語卻不是很中聽: “圣上何必對一群見風使舵之人,說這些掏心掏肺之語。人骨子里都慕強,有君臨天下的資本,他們便乖的像條狗,你的話便是天條御令;而若沒了這資本,你就算真心實意掏心窩子,在他們眼里,也不過是個笑話?!?/br> “你放肆!” 雖然在場大部分人,確實是準備見風使舵,但當面說出來,還是有點傷臉,附近的幾個臣子,當即開始呵斥;而不敢打夜驚堂的萬千軍卒,也面露惱怒。 老者掃視面色不善的眾人,詢問道: “你們是不是在想,我不敢打夜驚堂,還不敢收拾你這糟老頭?” “……” 眾人顯然是這么想的,不過梁帝在場,這話不好明說。 老者見所有人不回應,平淡道: “欺軟怕硬是人之常情,老夫念你們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予爾等計較,不過這是最后一次。從今往后,要是再讓老夫看到你們有半分忤逆不敬,后果你們自己清楚?!?/br> 呼呼~ 說話之間,烽煙城內的風雪,明顯大了起來。 萬人矚目之下,站在點將臺上的老者,衣袍隨風而動,身形也慢慢升起。 轟隆—— 壓城黑云,在此時竄出扭曲電蛇,雷光瞬間照亮整片天地,把半空那道雙手籠袖的人影,承托的猶如神明。 在場不少人,都在燕京見過夜驚堂登仙的場面,瞧見此景,方才的不悅惱火蕩然無存,只剩下驚疑。 老者懸浮于雷云之下,俯視下方目瞪口呆的萬千軍卒,雙手只是在袖中微動,城外的天瑯湖上,就響起驚天動地的轟鳴: 轟隆—— 城頭軍卒轉頭望去,卻見原本已經凍結的湖面,猝然從中撕裂,出現了一條十幾丈寬的裂口,宛若一道天譴橫在湖岸之前,左右幾乎看不到盡頭。 “嗡……” 城墻內外的守軍,瞧見此景頓時嘩然,本來必敗的絕望感,都在此刻蕩然無存。 畢竟此等通玄神術,比夜驚堂的‘聚劍為龍’差不了多少,只要有人能制衡夜驚堂,那北梁屬于守方,此戰還占優勢,并非完全不能打。 梁帝這些時日,也只是聽老者建議,知道老者很厲害,仲孫錦都對其噤若寒蟬,但不知道確切多厲害。 此時瞧見這攪動風雷的場面,梁帝眼底頓時涌現火熱,呵斥道: “還不快拜見國師大人!” 周邊滿眼驚悚的文臣武將,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著天空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