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8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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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正在商談之間,仲孫錦話語猛然一頓,轉頭看向了外側。 梁帝眉頭緊鎖,正想詢問,卻聽見石墻之外,響起了鼓聲: 咚咚咚—— 鼓聲如悶雷,傳遍京城所有街巷,也傳入議論紛紛的萬千人心底。 城頭之上,項寒師停下了話語,手扶在了劍柄上,抬眼眺望向天街盡頭。 而關起來的華俊臣、許天應,藏在天街兩側的李光顯、青龍會諸人,乃至暗中觀望的無數三教九流,在聽到正陽門方向傳來的鼓聲后,皆轉眼向了筆直天街的另一頭。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京城幾乎自行宵禁,天街之上沒有閑人走動。 雖然距極遠,但目力極好的人,還是能瞧見天街盡頭的正陽門外,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黑點,迎著秋風,從滿天蕭瑟中走來。 人影身著黑衣,頭戴竹質斗笠,腰間掛著一把老刀,衣袍在秋風中獵獵作響,遠看去,就如同江湖上遠行而來的尋常游俠。 但身上散發的氣勢,卻如同從九幽地府走上來的洪荒惡獸,每靠近一步,似乎都踩在了所有人心頭,讓人呼吸都為之凝滯,雖然距離極遠聽不到聲響,但看其動作,心頭依舊能感覺到那道重若萬鈞的腳步: 踏、踏、踏…… “來了?” “就一個人?” “就一個人?!?/br> “嚯……” 天街兩側所有三教九流,都沒看清來者面容,卻都知道是誰來了,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就這么單槍匹馬,從城外一步步走進了這座屠龍大陣。 項寒師迎風而立,并沒有立即跑到城外去攔截,而是手扶劍柄站在鐵籠之前,平淡望著那道由遠及近的身影。 而視野盡頭的黑影,面對劍拔弩張的巍峨雄城,卻好似走入了無人之境,連氣態都沒有太多變化。 踏、踏、踏…… 城門衛的無數軍卒,看著即將進入城門的黑袍刀客,雖然只有孤身一人,他們的感覺卻如同面對千軍萬馬大軍壓境。 按照職責,他們應該攔下盤問,但聽到直叩心門的腳步聲,還是順從本能,不約而同左右退開,讓出了通往皇城的筆直大道。 呼呼~ 燕京內外秋風蕭瑟,整個城池仿佛都死寂下來,只剩下一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人影很快來到了天街之上,沒有停步,只是抬眼望向了天街盡頭,看向了城門樓下的兩個鐵籠。 “夜驚堂!你來做什么?快走!” 華俊臣此時也顧不得遮掩,從牢籠中站起身,貼著圍欄大聲怒喝,試圖讓夜驚堂別來送死。 許天應雖然奢望夜大閻王來救他,但也知道這地方就是座誅仙陣,只要進來了就得死,為此也是高聲呼喊: “別過來,這里全是埋伏,來了必死無疑……” 站在城垛后的項寒師,面對后方的呼喊與示警,并沒有制止。 而由遠及近的那道黑影,也并未為此停步。 踏、踏、踏…… 萬人矚目之下,隨著黑袍刀客走過天街,后方的城門,便被合力緩緩關上。 而天街兩側的街巷間,也傳出密集腳步聲。 踏踏踏…… 近萬身著明光鎧的禁軍,從街巷間涌出,手持強弩大盾,堵在了天街后方,兩側也是密密麻麻的軍卒,束起的盾牌槍林,把整條天街圍成了長方形牢籠,隨著黑袍刀客的腳步往前皇城方向推進。 踏踏踏…… 腳步聲齊齊推進,無數鎧甲兵刃展現出的寒芒,散發出沖天殺氣,壓在了城內所有人頭頂。 李光顯、陸行鈞,乃至青龍會諸人,瞧見此景都是通體生寒。 畢竟這些禁軍,都是梁帝的死忠親軍,可能對夜驚堂沒威脅,但絕對不怕死,夜驚堂一刀殺一排,也得殺半天,在項寒師壓制下,就算是硬耗都能把夜驚堂耗到力竭。 轟隆隆—— 隨著行程過半,皇城前方便再度傳來行動。 提心吊膽的三教九流轉眼望去,卻見數架和城墻等高的巨型盾車,從定安門左右推了出來,遮蔽了行刑的高臺,而后沿著天街兩側推進,很快把皇城外一里的街面,都圍成了一個巨大的方形甕城,只留一個缺口,等著黑袍刀客走進去。 八千禁軍精銳,身著武裝到牙齒的寒光鎧,手持大槍,在盾車后方嚴陣以待,從天空看去,就好似密密麻麻的蟻巢。 如此駭人陣勢,還有項寒師在內的諸多巔峰武人在城頭壓陣,即便真有一條魔龍降世,恐怕也能硬生生圍死。 但孤身一人黑袍刀客,宛若閑庭信步、目中無人,在無數禁軍心驚膽戰的注視下,不緊不慢走進了盾車構建的巨大甕城。 轟隆—— 后方的缺口當即合攏,一里街面徹底化為生靈禁絕的死地,盾墻后方響起密密麻麻的弓弩上弦響動: 咔咔咔~ 繼而無數帶著幽綠色澤的箭頭,從箭孔中探出,指向了被圍在中間的黑衣人影。 嗖嗖嗖…… 隨著盾車合攏,城內各處都傳來了破風聲,無數想看情況的江湖人,也顧不得被朝廷收拾,跑出來躍到了建筑的最高處,往空蕩蕩的甕城中打量。 發現強弓勁弩上的箭頭色澤不對,甚至有江湖人破口大罵: “堂堂朝廷,千軍萬馬圍一個還用毒,你們要不要臉……” 而周邊密密麻麻的禁軍,顯然也沒心思打理外面的江湖小泥鰍,只是整整齊齊站在盾車后方,緊握槍弩如臨大敵。 踏、踏、踏…… 夜驚堂走到甕城的正中心,才停下腳步,略微抬起斗笠,掃視周邊黑色盾車構建的甕城,聲音清朗開口: “這個甕才像話,不過似乎還是矮了點?!?/br> 嗖嗖~ 項寒師和李逸良,從城門樓上飛身而下,落在了盾墻之前。 雖然周邊是天羅地網,已經形成了必殺之勢,但瞧見夜驚堂真敢單刀赴會,李逸良眉宇間還是顯出了一抹凝重,畢竟夜驚堂看起來可不像個會白白送死的莽夫 而項寒師手提太平劍站在夜驚堂正對面,眼底并沒有多少喜怒,只是回應道: “夜大人果真好膽識。北梁家底薄,當前就只能湊出這么大個甕,不過捉夜大人,應當足夠了?!?/br> 噗噗~ 夜驚堂身上黑袍隨風而動,先掃了前方的兩人一眼,又抬眼望向盾墻后方的巍峨皇城: “北梁擺出這架勢,已經窮途末路殊死一搏,事成則萬事依舊,事敗則國破人亡。 “在動手之前,我先給你個機會。你把華俊臣和許天應放了,讓他們離開,等打進湖東道那天,我可以接受你乞降。 “如果不聽勸,那等兵臨城下那天,想把新仇舊賬還完,難度你自己清楚;我行事風格你應該聽說過,可不會賜三尺白綾,給你這一國之君體面?!?/br> 聲音清朗洪亮,遠傳整個京城,是在和誰說話,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皇城深處,梁帝坐在暗室之中,聽見此言明顯皺了皺眉,但作為一國之君,豈會被三言兩語嚇住,并未理睬。 而城頭之上,華俊臣見夜驚堂準備先讓他離開,在牢籠中又氣又急: “你傻不傻?快想辦法突圍,我這條命又不值錢,你死了整個天下都得大亂……” 雖然話這么喊,但華俊臣瞧見下方陣勢,就知道夜驚堂插翅難逃了,滿眼都是痛心疾首。 項寒師等夜驚堂說完話,才平靜回應道: “今天你活了,華俊臣就能活,你若活不了,他跑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當前已經插翅難逃,你有多少本事,盡管使出來即可,何必說這些討巧之語?” 夜驚堂等待了片刻,見梁帝始終沒露面,也不再多費口舌,把目光投向了前方兩人: “我既然敢來,自然就有底氣,說這句話,只是想讓華俊臣和許天應先行離場,好放開手腳打的痛快些。機會已經給過,你們自己不信,那來吧?!?/br> 話落,夜驚堂抬起雙手,坦然面對周身千軍萬馬。 萬人圍聚的定安門前寂靜下來,只剩下在瑟瑟秋風中飛舞的皇旗,發出‘噗噗~’輕響。 項寒師在夜驚堂身上看不到絲毫膽怯緊張,心頭自然滿是凝重,不過局面已經到了這一步,能殺夜驚堂,死局便迎刃而解,殺不了,那就萬事皆休,當前做任何退讓都沒意義。 為此在注視夜驚堂一瞬后,項寒師還是抬起了左手,沉聲道: “殺!” 嗡—— 一語落,周邊盾墻之上,頓時傾瀉出萬千羽箭,在半空形成了一個黑色圓環,激射向盾墻之間的渺小人影。 嗆啷—— 項寒師身形同時暴起,太平劍猝然出鞘,壓在了漫天箭雨之前,逼向前方的夜驚堂。 李逸良手中劍隨之出鞘,緊隨其后攻向夜驚堂側翼。 鐵籠中華俊臣、許天應,乃至遠處高樓上的十二樓等人,瞧見此景皆是心頭一沉,但不過下一瞬,眼底又涌現震驚! 嗆啷—— 只見被千軍萬馬重重包圍的夜驚堂,面對鋪天蓋地的箭雨和兩名巔峰強者的突襲,非但沒有退避,竟然還后發先至,雙足重踏先行撞出。 轟隆—— 爆響聲中,夜驚堂腳下地磚瞬間粉碎,左手帶出一線雪亮寒芒,身若狂雷直逼左翼的李逸良,而右手則同時抬起。 項寒師一馬當先,雖然擺出必殺之勢,但知道當前的對手是誰,打法并不毛糙莽撞。 朔風城一戰,項寒師已經復盤過,瞧見夜驚堂動作,便穩住自身氣血,飛身躍起,當空一劍直刺夜驚堂額頭! 颯—— 但讓項寒師沒想到的是,雖然才過去半個多月,夜驚堂卻早已今非昔比。 項寒師還未抵進身前三丈,就發現周邊氣流瞬間紊亂,漫天紛飛的羽箭,當空掉頭激射向他身側! 嗡—— 因為箭矢太多,又同時激射向一個方向,遠看去就好似盾墻之間忽然匯聚出一條墨龍!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