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6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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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此行的理由是巡視邊軍,但到底打不打北梁,南北兩朝的朝臣,其實都覺得‘打’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換做前年,燕梁二王雄踞左右虎視眈眈,北方國力鼎盛鐵板一塊,女帝甚至還無嗣,導致政局不穩,跑來北方例行巡邊,北梁根本就不忌憚,因為內部都沒問道,女帝根本沒放手一搏的機會。 而如今則不一樣。 自從去年初開始,大魏諸王就開始連番出現奇葩cao作。 先是鄔王這東方氏宗族老人,犯糊涂造反救廢帝,把自己爵位封地給玩沒了。 而后城府極深的燕王,還沒準備干啥,自己兒子就自作主張,跑去刺殺皇帝想給他來個黃袍加身,更關鍵是還沒成,硬生生把形勢一片大好的燕王,給逼的自斷手足保命。 大魏開國不過一甲子,能說得上話的親王,也就那么幾個,燕王鄔王一倒,整個大魏還有實力篡位的就只剩梁王一個了。 女帝無嗣,還是個女人,梁王就算不想當皇帝,哪天女帝出問題了,朝臣也得把他壓去云安繼位,不當都不行。 只要老實鎮守邊疆做好本分事,梁王下限是世襲罔替的實權藩王,上限直接名正言順接下皇統,他憑什么跑去冒天下之大不韙篡位? 在這種情況下,大魏內部就直接穩定了,不用擔心前方打仗后院起火。 而北梁則不然,天瑯王遺孤冒出來,本來已經收復的西海諸部,明顯出現了亂象。 西海諸部向來排外,把南北兩朝視為蠻夷,只服從自己人統領,而夜驚堂恰好身懷天瑯王血統,個人魅力還驚人,可以說只要他想,振臂一呼就能在苦北梁久已的西海諸部拉起一股不俗的兵力。 在如此局勢下,女帝出兵北伐,就算啃不下北梁,大概率也能奪下西海諸部的控制權,而且有夜驚堂在,還不是只是暴力鎮壓的不穩定區域,而是正兒八經一心向魏,能調動各部兵員的實際控制區域。 這么大優勢,女帝要是還不打,等過個兩年,要是夜驚堂翅膀硬了想自立為王,或者梁王熬不住動了異心,這局勢可就顛倒回去了。 為此發現女帝朝旌節城過來后,北梁是真在全軍備戰,提防南朝北上。 而女帝本人如何看不透當前局勢,遲遲沒有一聲令下,純粹是因為身體不行,怕剛開戰她就倒下了,導致群龍無首,局勢徹底失控,變得比當前還糟糕罷了。 在城頭站了片刻后,一輪cao練結束,女帝轉身回到了城門樓內,稍作歇息。 而城樓內部,和外面的肅然氣氛大相徑庭。 裝飾華美的房間里,璇璣真人身著梅花白裙,慵懶靠在軟榻上喝著小酒,因為許久未見情郎,寂寞的很,話比往日少了很多,平日里除開和三娘一起遛街買內衣,門都不怎么出了。 裴湘君這次沒跟著夜驚堂出門,只能在城里經營自家堂口,一個人無趣的很,好在璇璣真人也是個閑不住的,專門給她弄了個女官的牌牌,每天走哪兒都在一起,也經常跑到笨笨宮里喝茶,但今天是檢閱邊軍,場合比較重要,自然是不太好出場。 而太后娘娘作為一國之母,既然來了旌節城,巡視邊軍不可能不露面,此時穿著華美的太后禮服,在珠簾后規規矩矩端坐,看似在認真檢閱,但目光卻望著北方天地,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至于東方離人,一如既往的穿著銀色胖頭龍蟒服,在窗前站立,面前擺著畫案,正在畫‘jiejie巡視千軍圖’,可能是出于私心,把自己也畫在了跟前,旁邊還站著個俊美無雙的護衛當保鏢。 瞧見身著鎧甲的女帝進來,璇璣真人便撐著身子坐起,拍了拍身側: “過來歇會兒吧,夜驚堂去北方這么久,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為師過去看看……” 女帝也cao心夜驚堂的安危,但更相信夜驚堂的能力,讓師尊也跑過去,除開每天用酒色掏空夜驚堂的身子,她想不出還能幫上啥大忙,對此道: “應該快回來了,離人都沒說話,師尊急什么?!?/br> 東方離人畫筆一頓,雖然心里挺想念夜驚堂的,但當著jiejie母后的面,她可不會表露出來,回頭道: “提我作甚?我又不牽掛夜驚堂?!?/br> 璇璣真人自從一起開團后,這段時間經常和離人同床共枕,可是知道離人每天晚上都做夢,還大逆不道的把她這師尊當相公,用手到處亂摸,疑惑小驚堂怎么不見了。 不過這些羞人事,明說出來離人肯定記仇以后收拾他,璇璣真人也沒指名道姓,只是用指尖轉著一縷青絲玩味: “也不知道是誰,想情郎想的每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_→ 太后娘娘眉頭一皺,瞥向璇璣真人,眼神意思明顯是——你再亂說試試? 而東方離人則當做沒聽見,繼續琢磨起畫卷。 四人如此閑聊,女帝剛端起茶杯喝兩口,負責情報機構的白發諦聽,就快步上了城樓,來到屋里恭敬道: “陛下,北方來了消息,夜大人潛入了皇城,得手了明神圖,后和平天教主聯手大鬧碧水林,強取丹方未果,目前尚未離開燕京,正在等待下次機會?!?/br> 璇璣真人一愣:“他膽子這么大?都搶到了明神圖,還敢留在燕京?” 而女帝則是眉頭一皺:“他怎么和平天教主一起動的手?” 白發諦聽也遠隔千山萬水,自然不清楚,只是道: “燕京的暗樁也不清楚,只是說項寒師已經服用的丹藥,隨時可能出關,和仲孫錦展開合圍之勢,夜大人處境恐怕危險……” 太后娘娘聞言自然急了,起身道:“那就讓他立刻回來,不要太貪心……” 東方離人微微抬手,制止了太后娘娘的話語: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夜驚堂敢留下自然有把握,我們不清楚當地實情,隔這么遠亂指揮不好?!?/br> 女帝想法和離人一樣,離人已經開了口,她便也不再重復,只是道: “讓燕京的人手全力協助夜驚堂他們脫身,派人在邊關接應?!?/br> “是?!?/br> “去把王國公他們叫過來,送太后和靖王回行宮休息?!?/br> “是?!?/br> …… 第三十四章 此時只恐君歸去 下午,燕京十二所的衙門附近。 天空陰沉沉的,春雨不知不覺又下了起來,把原本的街道渲染成了黑青色。 夜驚堂身著護衛衣袍,手上撐著油紙傘,站在小街屋檐外。 而屋檐之下,則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坐在小板凳上,腿上放著籃子,正在慢條斯理編著花繩,彼此還在閑聊: “年紀輕輕的,怎么不去外面闖蕩?” “以前在外面走過鏢,每天風吹日曬吃不飽穿不暖,一年忙到頭也攢不下多少銀錢,還是在城里謀個活計舒服……” “倒也是。今年多大了?有媳婦沒有???” “快二十了,有相好的姑娘,還沒成婚?!?/br> “喲,那得趕緊,我家老頭子像你這歲數,娃兒都滿地跑了……” “呵呵……” …… 彼此閑談不過片刻,小街外面的十二所衙門,就有一隊人行出,為首的是身著官差袍子的曹阿寧,后面還有兩個小跟班隨行。 夜驚堂瞧見此景后,摸出五枚銅錢,從擺攤的老婆婆手里接過編好的五色繩,緩步來到了小街轉角,略微掃了曹阿寧一眼,便走到街邊的一個告示牌旁,打量起上面的內容。 曹阿寧武藝雖然談不上高,但放在普通人之間也不是泛泛之輩,察覺有人打量,就偏頭看了眼,發現夜大閻王竟然在衙門外等著后,不動聲色走出一段距離,才吩咐手下: “對了,你們回去把外使館仆役的名錄取來,免得待會義父問起來一問三不知?!?/br> “是?!?/br> 跟著的兩名差人,見此連忙轉身,又跑回來十二所。 曹阿寧持著傘在路邊等待,確定周圍無人注意后,才自然而然走到了街對面的告示牌前,負手而立仔細查看。 告示是今早上剛貼上去的,為首的便是大魔頭夜驚堂,畫的濃眉大眼、劍眉星目,看起來十分俊氣,旁邊還寫著各種特征、隨身兵刃等等。 而另一人,則是平天教主薛白錦,因為沒幾個人見過平天教主長啥樣,畫的是個戴面具的男子,信息并不是很詳細。 曹阿寧打量幾眼后,不動聲色低語: “這畫像,是我親口描述,指揮衙門的畫師畫的,寅公公看了都挑不出毛病。怎么樣?俊不???” 夜驚堂撐著傘站在旁邊,看著和他只有三分形似的畫像,若有似無點頭: “不愧是暗衛出來的,辦事果真面面俱到?!?/br> “唉,大人過獎,分內之事罷了?!?/br> 曹阿寧客氣一句后,做出查看通緝要犯的模樣,又道: “明神圖丟了,牽連比較大,我一直跟著寅公公,雖然沒被懷疑,但寅公公失職之責逃不掉,梁帝回宮前,若是找不到合理說辭推掉責任,我往后恐怕很難再往上走了……” 夜驚堂對此道:“昨天潛入皇宮的,是雪原那邊的花面狐,以面首之身混到了太后跟前,打探清楚皇城的守備情況后,趁著梁帝不在潛入了明樂宮,打開了密室……” 曹阿寧聽見這話,微微一愣,而后便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就說今天事發,太后娘娘怎么忽然跑來了明樂宮,還安慰寅公公,暗示會向梁帝求情保他,原來是想讓寅公公攬下失職的責任…… “這事兒肯定得點明,不光是寅公公,許天應也被牽連了,他昨晚啥事沒干,就因為輕功超凡有作案機會,今早上事發直接被軟禁了,子良公公剛回來,正準備審問,要是真問出什么東西,就麻煩了……” “子良公公已經回來了?” “嗯,梁帝本來也該回來了,但城里鬧了賊寇尚未查明,為安全考慮,臨時轉道去城外的軍營視察去了?!?/br> 曹阿寧說到這里,又道:“仲孫錦知道大人的目的,接下來肯定待在碧水林穩如老狗,不會給大人半點下手機會。要我來看,大人還是先脫身為上,項寒師恐怕很快就回來了?!?/br> 夜驚堂過來打聽的就是這個,此時詢問道: “可打探到項寒師具體什么時候回來?” 曹阿寧搖了搖頭:“我這幾天向寅公公問過,據寅公公說,西北王庭的天瑯珠,是自幼淬煉筋骨適應藥性,等到成年服藥時,雖然也是破而后立重塑筋骨,但反應不算太大,可以承受。 “而朝廷新研究的方子,借鑒了天瑯珠的藥理,也是破而后立重塑筋骨,但省去了自幼打底子的一環,什么人都能用。 “天瑯珠用的都是烈藥,哪怕是藥性微乎其微的大良珠,官玉甲吃了也是當場爆體而亡。 “北梁朝廷研究的新藥,藥性比天瑯珠還強,沒有自幼適應藥性的人,直接一口吃的話,哪怕有雪湖花等護經續脈的神物,也來不及對沖毒性,當場就得爆體,所以只能慢慢吸收藥性,先讓人適應,再循序漸進脫胎換骨。 “這個脫胎換骨的時間,寅公公也說不準,但肯定是體魄越強的人越快,項寒師已經去仙隱峰快半個月了,只要沒爆體,那怎么也快出來了……” 夜驚堂第一次吃天瑯珠,哪怕自幼泡藥水適應,淬筋鍛骨的藥性也折騰了他一晚上。沒自幼適應過的人,半個月就能走完所有流程,確實算神速了。他想了想道: “北梁弄的丹藥真這么霸道的話,要是不搗亂,個把月之后,仲孫錦、項寒師就能全部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甚至把北云邊也拉來,到時候再想搶奪丹方,難度比現在大數倍,只能趕在項寒師出來前,再嘗試一次?!?/br> 曹阿寧想想也是,點頭道: “那就盡快。梁帝安危比一枚丹藥重,項寒師回來之前,大部分人力都會集中在梁帝身邊。大人只要有把握撼動碧水林,可以盡快再去嘗試一次,若不成那也沒辦法了,只能日后再議?!?/br> “我練了明神圖,現在應該能在霧障中找到仲孫錦的位置,對付的把握還是有……” 夜驚堂和曹阿寧商量了片刻,回去取東西的差人,就抱著案卷從衙門里跑出來了,他見此便不再多說,撐著傘往小巷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