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5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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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此同時,身后的薛白錦雙腳沾地,不用溝通就接住了落下的雙锏,從夜驚堂腰側旋身而出,兩锏同時砸向左賢王腰腹。 轟隆—— 爆響聲中,身著金甲的左賢王再難站住,往側面橫飛出去,但饒是如此,依舊抽回了鳴龍槍。 嗆啷—— 夜驚堂雙目血紅,眼神已經有些恍惚,但爆發力沒有衰減半分,在左賢王飛出瞬間,已經拔刀激射而出! 颯—— 冰原上橫飛肆虐,金鐵交擊聲不斷傳出,帶起的風壓甚至逼的旁觀的駱凝都提劍退到了一里開外,依舊覺得近在咫尺。 三道完全看不清的人影,在冰湖之上來回飛馳,兵器幾度易手,而冰原也徹底被打爛,冒出了波濤洶涌的湖水。 左賢王透支了一切,戰力飆升到了從未想象過的極限,哪怕多次被重創,依舊沒有亂分寸。 但人力終有窮盡之時,在數輪爆發過后,未能斬殺夜驚堂,過渡透支的身體終究出現了遲緩。 面對夜驚堂近乎瘋魔的一刀,左賢王提前反應抬起了長槍直刺,但千瘡百孔的體魄和受創嚴重的肺腑,再難支撐其意念,抬槍速度較之夜驚堂慢上了半分。 也就是這分毫之差! 颯—— 夜驚堂如同黑色電光,從夜空下一閃而過,槍鋒在左肩穿出一條血口,但身形依舊來到了剛沾地的左賢王背后。 踏踏…… 左賢王雙腳落地,便想再度提氣,但這次卻沒能再提上來,腳步踉蹌了幾下,以長槍杵在地面才站穩。 滿頭白發落下,披在金甲之上,可見左側頭發,迅速被染為血紅色。 “呼……呼……” 左賢王杵著長槍站在原地,看向前方已經停步的薛白錦,又抬起左手摸了摸脖子,掌心是guntang的紅色血水。 撲騰~ 左賢王喘了幾次粗氣過后,跪倒在血紅冰面上,又咬牙撐著槍站了起來,竭盡全力撐著身體。 夜驚堂汗水浸透赤裸的上半身,持刀站在原地,想收刀入鞘,卻生平頭一次插歪了。 他身形晃蕩了幾下,改完提著刀,回身看向后方的左賢王。 左賢王始終未曾再倒下,喉嚨夾著血沫道: “早吃藥,和你單打獨斗,你死定了……” 夜驚堂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呼吸幾次后,略微聳肩: “單打獨斗,我只要跑,你必死無疑,不可能和你硬碰硬。不過說這些意義不大了?!?/br> “呵……” 左賢王并未回應,只是把長槍刺入冰面深處,用槍樽頂住下巴,以免身體倒地。 直至雙臂垂下,依舊虎目圓睜,死死盯著薛白錦,猶如煉獄殺神。 薛白錦提著雙锏,明知左賢王吃了烈藥已經油盡燈枯,依舊沒敢擅自靠近,只是盯著那一襲不倒金甲小心戒備。 呼~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站在原地的三人始終沒再出現動靜。 等到風波徹底停息,微風勾開流云,重新露出銀月,薛白錦才若有若無松了口氣,低聲道: “這個瘋子……死透了?” 嚓~ 夜驚堂確定左賢王沒再詐尸后,腦子一陣眩暈,長刀脫手插在冰面上,一屁股坐下,看著滿地狼藉的冰原,良久沒能說出話語…… …… 第二十二章 風波定 隨著風波停歇,整個天瑯湖好似瞬間凝滯了下來。 數里開外,追過來十余名親衛,臉色煞白遙遙注視著那再未動彈的一襲金甲,而后便連滾帶爬往西海都護府方向跑去。 而另一側的狼藉冰面上,四名跟隨而來的老暗衛,躍入刺骨冰涼的湖水,把飄在水中紅袍人影撈出來,推到了冰面上,急聲呼喚: “曹公?曹公?” 衣袍破破爛爛的曹公公,昏黃老眼已經有些渙散,不過在屬下拍了幾下臉后,還是猝然一頭翻了起來,把四名老暗衛嚇得一個哆嗦。 “呼……慌個什么,咱家練了長青圖一甲子,又不是半只腳入土的老頭子,受點內傷沒那么容易死……” “曹公,你看那邊?!?/br> 曹公公先整理了下散亂頭發,聽見屬下指引,才被扶著站起身來,眺望向數里開外的冰面。 三個米粒大的小點,兩站一坐,立在視野盡頭,在沉寂片刻后,白衣人影走到了席地而坐的男子近前,而旁邊那一襲金甲卻徹底死寂,再無任何動靜。 “呼……還真給打死了……” 曹公公和左賢王算是同齡人,都經歷過三國亂戰,也見證過西北國滅,可以說互聞姓名了一輩子。 瞧見對方先走一步,哪怕身在對立面,曹公公心底難免也有點唏噓感嘆。 畢竟陸截云、軒轅朝、柳千笙、孫無極等等等等,當年或是義薄云天,或是武藝蓋世的豪俠少俠,時值今日皆已退場。 連站在最頂端山上武圣,也從今日起開始落幕。 一代新人換了舊人,他這在十年前就已經退場的老頭子,站在如今這座新的江湖上,著實有點陌生了。 雖然他依舊強橫如往日,也能再活不少年,但如今的江湖,卻已經沒了他的位置,連朝廷似乎也不是那么需要他了。 在凝望冰原許久后,曹公公喘息聲慢慢平靜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的一絲不茍,輕聲一嘆后,轉身道: “走吧,去追雪湖花,打完這一仗若不死,咱家也該告老還鄉咯,唉……” “曹公生在宮中,告老還鄉能去哪里?以屬下來看,還是回宮當總管的好,善始善終?!?/br> “生于天地間,自然歸于天地間。在宮里守了一甲子,常聽南北山河之壯美,卻未曾涉足過半步,還剩這幾年,該出去走走了……” …… 言語之間,一行五人找了幾匹無主野馬,沿著騎兵踩出了馬蹄印,往遠方繼續追去。 而另一側。 薛白錦回望一眼遠方的人馬后,將雙锏掛在了腰后,取下面甲,露出冷冰冰卻又帶著幾分因運動而潮紅的臉頰,緩步走到夜驚堂跟前,伸出右手: “歇夠沒有?” 夜驚堂坐在冰面上,寒風吹拂面頰,說實話腦子都是懵的,心跳如雷,幾乎遮蔽了聽力。 等到冰坨坨來到身側說話,他才緩過來,搭住白皙玉手,把身體拉起。 但方才無節制爆發,渾身肌rou全數拉傷,雙肩都被重創不說,胸腹也遭受重創。 搏殺之時他尚無感覺,現在冷靜下來,連腳指頭都是軟的,剛剛一個猛子把自己拉起,就身體踉蹌往前栽去,眼看著就要以奶洗面。 ??! 薛白錦消耗也巨大,胳膊也被砸的生疼,但終究沒受重傷。 眼見夜驚堂起身就往胸口靠,她眼神一冷,迅速轉身,改為把夜驚堂胳膊駕住,單手扶住腰,嫌棄道: “就你這還武圣?他吃了藥撐不了太久,腦子正常就該知道要穩扎穩打慢慢來,明知拼不過,還非要上去硬碰硬,你真以為練了幾張鳴龍圖,就無敵于世誰都碰不過?” 夜驚堂搭在冰坨坨肩膀上,彼此臉頰近在咫尺,還是頭一次發現她睫毛很長,細看其實挺有女人味。 不過冰坨坨真能揍他,夜驚堂倒是不好亂來,看向前方,抬手擦了擦額頭汗水: “我就想看看那什么‘逆鱗珠’到底有多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br> “不過如此,你還被打成這樣?” “唉,當時你雙腳離地無處騰挪,手上還沒兵器,一槍過來,要是在你身上開個口子,凝兒非得訓我沒照顧好你,所以才擋了下?!?/br> 薛白錦眼力不差,知道夜驚堂從冰層下撞出來對轟,和上去擋槍,都是在給她打掩護。 若非如此,她哪里會跑來親自攙扶夜驚堂。 不過嘴上,薛白錦還是不悅道: “你以為本教主是紙糊的,碰一下就碎?” “呵呵……” 夜驚堂搖頭道:“倒也不是,我有浴火圖傍身,受了傷,養幾天就能活蹦亂跳,教主要是被捅一槍,少說歇半年,能擋自然就擋了……” 薛白錦練過長青圖很多年,但長青圖的效用,是讓身體保持青春長盛,六十歲都和云璃一樣粉嘟嘟。 雖然長遠來看效用巨大,但臨陣搏殺確實沒太多存在感,最多在恢復期的時候,因為年富力強好得快。 薛白錦本來還想說夜驚堂兩句,但尚未開口,腳步聲便從側面響起。 踏踏踏…… 駱凝為了避免拖后腿,方才退到了一里開外,此時見白錦把夜驚堂扶起來,才提著長劍飛身來到旁邊,眉頭緊鎖望向依舊屹立不倒的左賢王: “不愧是北梁武圣,戰力當真驚人,若非遇上了我們,整個西疆根本沒人留得住……” 薛白錦聽到這句‘我們’,覺得凝兒意思是‘我們仨真厲害’。 不過眼神封走位也是助攻,薛白錦也沒打擊夫人,只是道: “愣著作甚?快過來把他扶著?!?/br> 嚓~ 駱凝迅速收劍歸鞘,來到夜驚堂身側,把胳膊接過來,扶著打量起夜驚堂身上的傷勢。 夜驚堂摟著凝兒,就要放松多了,身體重量全壓在了纖柔軀體上,還趁著冰坨坨沒注意,偷偷在臉蛋上啵了下。 駱凝被夫目前犯,眼神有點惱火,但瞧見夜驚堂渾身是血,還是被心疼壓了下去,從腰側取出傷藥,開始包扎: “你老實點,別亂動!”